77、那个凶手，错恨（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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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棂这会儿在浴室，闭着眼睛站在开着的花洒下面，任水从头顶往下流，整个人心不在焉。
楚棂从小就知道，莫云对他特别好，特别护着的那种，几近宠爱。
楚棂从别人的评价中知道，自己在外人面前是性格特别好，而又很善于交际的，但是，很奇怪的是，这么多年以来，就没有遇到过喜欢的人，也没有遇到过追求自己的人，也许是自己下意识的就让所有人感觉到了自己的拒绝，而自己没有意识到。
楚棂在高中即将毕业的时候意识到的，莫云和自己不是兄弟情谊，楚棂分辨的方法和简单，萧子桀是哥哥，但是，萧子桀和莫云于自己而言是绝对不一样的；然后，楚棂问自己，莫云和自己是朋友么？
这个问题，楚棂一直也没有答案，直到自己和莫云分开之后，直到莫云当了三年兵，那三年完全失去莫云的音讯和陪伴的时候。楚棂有了答案，莫云于他而言并不只是朋友。
但是，那个时候，莫云不在，所以，楚棂即使理清了某些想法，那也只是想法而已，与行动无关。
后来，莫云回来了，楚棂看着这个二货和离开之前对自己并没有什么不一样，楚棂有时候会觉得莫云应该也是明白的，但是自己却完全没有任何办法肯定莫云的想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好在莫云回来之后，案子就有点扎堆，即便闲下来，莫云这个二货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折腾。楚棂一度觉得，这样也很好，就这样相处下去也行。
莫云今晚的举动，着实有点吓到楚棂，很多事情，你知道流程是什么，你甚至会在脑海中模拟某些事情的发生，但是，当真的发生了，事先的心理建设完全都是废的，没有用处的。于是，楚棂在脑海完全空白的情况下，拍飞了莫云，然后，逃一般的蹿进了浴室。
仰起头，楚棂接了一捧水，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脸，然后，迅速的洗完了澡，穿上睡衣走了出去。
靠着门框看着还躺在自己床上的莫云，“莫小云，赶紧去洗澡，明天还得查案。”
莫云坐起来盯着楚棂，一言不发，然后，站起来朝楚棂走过去，停在一步之远的地方，“楚棂……”
楚棂擦着头发，侧身从莫云身边走过去，“嗯，去洗澡吧，有什么事……这个案子结束之后再说。”
“楚棂，你……不生气？”
“嗯。”
“结束之后？”
“嗯。”
“嘿嘿，嗯！”然后，某二货光顾着高兴，成功的撞到门框。然后，不在意的揉了揉，保持着傻笑的表情回了房间拿睡衣，洗澡。
兴许是白天实在太累，也有可能是两人觉得索性都已经捅破这层窗户纸了，再想再担心也是多余的了。所以，两人反而一觉无梦到天亮，养足了精神。
莫云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小小的发了一下呆，就穿上衣服洗漱好出门了。
赖了一会儿床起来的楚棂正在换衣服，就听到外面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楚棂疑惑念叨了一句，
“这个二货这么一到早出去了？”
等楚棂收拾好自己准备去厨房做早餐的时候，就听到了客厅的开门声和脚步声。楚棂一边往外走，顺便拿着围裙给自己系上。
莫云换好鞋子，转过玄关，就看到了正从厨房出来的楚棂，
“楚棂，不用做早餐了，我去排队买了你爱吃的楼下那家店的蛋挞，现在还早，没有排很久；还有西树泡芙和你爱喝的豆浆，我还旁边便利店买了一点干果，趁豆浆还热，你等会可以加在豆浆里面喝。”
说完，将东西在餐桌上摆好。
楚棂盯着那堆早餐，没有吭声，等莫云摆好之后，转身往厨房走去，“我去给你泡杯咖啡。”
“嗯！”目送着楚棂进了厨房之后，笑眯眯的往豆浆里面加葡萄干和腰果，核桃肉。楚棂从来不在豆浆喝牛奶里面加糖之类的东西，但是，喜欢加干果进去，尤其是爱葡萄干。
楚棂端着一杯浓香的咖啡走出来，莫云抽抽鼻子闻了闻，
“意大利式拿铁！”
“嗯，这个比较快。”
“嘿嘿，什么拿铁我都喜欢，在沉厚浓郁的ESPRESSO中，加进牛奶，有了牛奶的温润调味，原本甘苦的咖啡变得柔滑香甜、甘美浓郁。谁也不能抗拒拿铁芳美的滋味。楚棂！等以后早上不这么忙的时候，你要每天都给我换一个，比如说，周一意大利拿铁，周二美式拿铁，周三欧式的拿铁欧蕾咖啡，周四焦糖拿铁，周五冰拿铁，周六……嗯，拿铁的变种—摩卡，然后，周日意大利花式摩卡！哈哈哈…人生太圆满了！！”
楚棂满足的吃着蛋挞，喝了一口豆浆，然后用小勺子舀了一勺满满一勺干果，然后，啊呜一口吃掉，一边嚼着一边淡淡的瞥了莫云一眼，
“不要做梦。”
莫云喝着咖啡吃着蛋挞，笑眯眯的说，“嗯，做着呢，你帮我美梦成真就行了。”
楚棂无语的瞪了某二货一眼，继续吃早餐。
莫云突然想起来，从部队回来之后发现楚棂就没有再吃过豆浆加干果，他找过家里也没有干果。实际上，楚棂从小学的时候无意中这么吃了一次之后，就养成这个豆浆加干果的饮食习惯，从那时候开始，莫云就是那个负责往牛奶和豆浆里面加干果的人，直到两人上次分开三年。
“楚棂，你还喜欢的这样吃的吧？”
楚棂疑惑的看了眼，“这样？”
“豆浆加干果。”
“喜欢的。”
“那我回来之后没看你这么吃过，家里也……”
楚棂吃东西的手顿了顿，“哦，忙，所以忘了。”
莫云有点不知道怎么接口，两人之间陷入诡异的沉默，只有吃东西的咀嚼声。
“莫小云，你知不知道拿铁的制作方法？”
“呃，不就是牛奶加咖啡么？”
楚棂白了一眼莫云，就知道这个二货会这么回答，
“一杯地道的拿铁咖啡，配制的比例是牛奶占70%、奶沫20%、咖啡10%。虽然咖啡的成分最少，但却决定了它叫咖啡。”
“咦，这么少！！”
“对的，这也是我比较乐意给你做拿铁喝的原因，咖啡喝多了比较对身体不好。我曾经在网上看过这样一段描述，拿铁性格代表了一种时尚。具有拿铁性格的人不像小资那样追求别人的赏识，追求刻意。他们比较随意，比如说要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不被他人所左右，同时他们也不排斥传统。那些具有拿铁性格的人的生活也有着它特定的物质符号。”
“拿铁性格？这个说法很新鲜么。特定的物质符号，比如说？”
楚棂咬了一口蛋挞，慢吞吞的说到，“具体不太记得，比如说，他们生活在郊外或小镇上，住成排的别墅，不住孤立的别墅也不住喧闹的社区；他们没有跑车，但会有辆家用的吉普；他们喜欢棉麻制品，选择格子衬衫和T恤，方便快捷，而且在正式场合上也可以穿；他们吃风味小菜，从不去喝那些令他们难以理解的红酒，而只喝自家酿造的酒。”
“嗯，这个可以有。我觉得你所说的这个额，‘拿铁’一族，其实就是在用自己的思维方式，给生活这杯苦咖啡注入一缕温暖的奶香，他们让原本不易的、枯燥的生活不经意间焕发出一种香甜芬芳，平添了对生活的热爱，这样的人懂的生活的艺术。”
楚棂听完，一口豆浆差点呛到自己，好不容易喝下去，拍了拍胸口，“莫小云，你吃错药了，走什么文艺范呢？”
莫云笑眯眯喝着咖啡，“文艺青年有木有！”
楚棂瞪了莫云一眼，“有木有你个脑袋！”
“楚棂，你喜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嗯哼，基本符合。”
“让我猜猜看哪些不符合，嗯，相对跑车，你肯定更喜欢吉普的；你喜欢棉麻制品，但是，应该不是格子，而是那种很森的休闲风，正式场合，你会穿西装打领带；风味小菜和自家酿造的酒你肯定是喜欢的，不过么，红酒你还是有几款喜欢的，对吧？”
楚棂笑着看着楚棂，眉眼弯弯的点了点头，“对，还有呢？”
莫云托着下巴想了想，“嗯，你想住的应该是那种农家的小院子，带有小花园和池塘的那种。”
楚棂吃完最后一点早餐，站起来，“走吧，差不多该去查案子了。”
“啊……？哦，那我去发动车子。”
楚棂收拾好桌子，穿好衣服，下楼，坐上车。
正在系安全带的时候，莫云突然说到，
“啊，我想起来了，楚棂你喜欢日式的庭院，不需要假山，只需要白色的细沙，有一条人造的小溪，不用拱桥，就用小木板桥，还要有一间玻璃花坊。门廊上可以是帘子，但是呢，你希望客厅可以改一下，不用日式的，改成四面都是落地窗户的那种格局。卧室的房子，想要可以延伸出去一个露天的平台。”
楚棂听着，莫云絮絮叨叨的描述，陷入回忆中。
这还是高中的时候，两人暑假去日本旅游，在去日本的飞机上，精力旺盛外加心情激动的莫云非得拉着楚棂聊天，其实大部分时候都是，莫云提一个问题，然后，楚棂说一大段。
一路上，从这次要去的景点到日本的风土人情，聊了个遍。其中就有说到日本的日式庭院，然后话题顺带就扯到了这个话题上，
“小棂棂，你以后想要住怎么样的房子？别墅，小洋房，商品房，中式的，美式的，欧式的，日式的，等等……”
“嗯，我比较喜欢日式的，不止是建筑，更喜欢他们的建筑理念。”
“理念？”
“日本同属于东方文化，但是，他对外来文化的吸收融合，然后使之与传统文化的兼容，是中国望其项背的。”
“啧啧，小棂棂，你小心仇日的人哦。”
“去！我并不是在抨击中国的建筑，相反的，我非常喜爱中国的古代建筑，从商周时期的陶，瓦建筑，秦汉时期的砖石建筑，两晋南北朝的琉璃瓦类建筑，然后到五代十国一直到清末时期的木制建筑。古代的能工巧匠真的不要太给力哦，纯木结构的建筑一直都是我非常喜爱的，你想象一下，一个完整的建筑，不使用一钉一铆，全靠是木制的榫拼接，而且坚固性远远超过现在所谓的钢筋水泥建造的现代建筑。就拿桥来比喻好了，还记不记得我们上个暑假去广西柳州市三江侗族自治县玩？”
“啊……我记得，就是那个，被誉为‘世界桥楼之乡，侗族风情殿堂’的地方，你还告诉我，大家管那地儿叫啥‘侗族的香格里拉’，是吧？”
“对的，我们进去的时候，经过了一座超级大的风雨桥，还有印象没有？”
“有的，你还在那里拍了很多张照片，还特意抽了半天站在对面去画那座桥。”
“嗯，那座风雨桥就是全木建筑，风雨桥也称“花桥”，是侗乡的特色标志。全木结构的风雨桥集桥、廊、亭三者为一体，而程阳风雨桥堪称侗族民间建筑的杰出代表。那座桥全桥为吊脚悬柱，不用一根铁钉，均为榫接，穿方衔接，横直斜套，联成一个坚固的整体。它与我国赵州桥、泸定桥及罗马尼亚诺娃沃钢梁并称世界四大名桥。”
莫云晃了晃脑袋，“楚棂，你是打算大学学建筑学？”
“嗯？不，我只是喜欢古代建筑文化，与建筑学无关，就像我还对我国古代的冷兵器时代的兵法之类的也很感兴趣。”
“嗯，你个书呆子！”
“莫小云，你找死啊？”说完一巴掌呼上去。
莫云眼疾手快的抓住楚棂的手，笑嘻嘻的说，
“别生气么，来来，继续说。”
楚棂无语的瞪了莫云一眼，收回手，
“很可惜的现实就是，我们国家对这个既没有很好的流传下来，也没有更好的糅合发展成适应现代人居住的建筑风格。日本的建筑有着一种静、虚、空灵的境界，日本建筑中的室内空间，尤其是建筑的公共部分，能够和外部空间十分的和谐与连贯，这种叫做“灰空间”是指室内外的过渡空间，它的存在一定程度上淡化了建筑内外的界限，并将两者结合成一个有机整体，“灰空间”就是日本建筑中一种非常有特色的空间。在装修时，宗旨就是，在最大的程度保证本身的传统日式房屋内部构造的情况下，改造成适应现代人的现代化生活所需要样子。日式建筑最大的特色，就是它的庭院了，它基本用沙与山石来表现意境，不失传统的复古特色。我喜欢这种细节，也很喜欢庭院铺满白沙的感觉。”
“好吧，我大概能听懂每句话是哪些字构成的，但是，我很想说，你的意思就是，你想要住那种日式的房子加庭院？”
楚棂瞥了一眼莫云，“没有情调和艺术细胞是硬伤啊你！我喜欢日式的庭院，不需要假山，只需要白色的细沙，然后间或有一堆碎石，旁边种上几株竹子，碎石缝有一点青苔，有一条人造的小溪，不用拱桥，就平铺一个青石板桥，庭院里面还要有一间玻璃花坊。屋子的话，门廊上可以是帘子，但是呢，我希望客厅可以改一下，不用日式的，改成四面都是落地窗户的那种格局。卧室的房子，我想要可以延伸出去一个露天的平台，放一个桌子或者一架钢琴。”
“咦，楚棂，你会弹钢琴？”
“不会，摆着看！”
“！！”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那个凶手，错恨（二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