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那个凶手，审判（完） ...
-
抓捕张志刚的行动顺利完成，重案组众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到了警局门口，楚棂先放了刑侦大队借调过来的弟兄回去休息。然后带着组员们直接回了重案组办公室，进门之后，楚棂挂上温柔治愈的笑脸看着自家的几位同事，也没有吭声。但是，组员们很早就明白自家副队长的做事风格的，也早就明白自己是无法拒绝自家这位副队长的笑容的，于是
“明白了，棂少，连夜提审是不是？我现在就去审讯室做准备。”安岳捧着小心脏快步离开。
“我们去刑讯拘留室提人。”司徒拉着看着楚棂发呆的赵俊刑讯拘留室，去了。隐约还听到赵俊在碎碎念：棂少，你要是女的多好啊，多好啊……
“我……”齐睿难得的不知所措起来，然后，终于他想起来他可以干什么，“我去准备笔录！”然后边走边快速掏出手机，也不管天多晚了就打给自家老婆，然后有点语无伦次的说，“老婆，有妖孽啊…… ”
楚棂心情甚好，不仅仅是因为自觉自动的组员，更因为让他们累死累活跑了这么多天的凶手，终于抓到了。
转过头笑眯眯的看着还站在一边的莫云，伸手给莫云整理了一下衣领，
“走，审犯人去。”
莫云盯着楚棂的脖子，咽了口口水，“好。”
这是一间特别审讯室，分为3个房间，成品字形，其中并排的两个房间用于提审犯人，另一间为监察室。
这三个房间互相之间都有单面的玻璃为隔离，监察室能看到两间审讯室，其中一间审讯室能看到另一间，而另一间审讯室则是封闭的。
监察室里有完备的录音，录像设备，电脑，音频分析设备，人体监测设备，环境控制及监测设备等等。
这些都是他们局长华爷，通过几年的努力一点一点挖来装备起来的。
现在司徒和赵俊压着张志刚进了完全封闭的那个审讯室，而另一间审讯室，毋庸置疑坐着的正是肖海。
押着张志刚坐下，他的一只手被拷在了椅子上，齐睿正好从外面进来，拿出审讯记录本，拉过椅子坐在一边，不一会楚棂和莫云走了进来，司徒去倒了四杯水过来，随后离开去监察室帮赵俊的忙了。
楚棂手上拿了这次案件的资料，悠悠的坐到了张志刚的对面，安静的看着张志刚的表情。张志刚的心理素质恐怕比肖海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他和肖海一样也有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他对死去的兄弟们的愧疚，或许，等下他还会告诉他李昊的事。
“你知道，我们根本不需要你的证词就可以给你定罪。”楚棂平静无波的语调，仍旧注视着眼前的张志刚。
张志刚冷笑一声，“我认罪，人都是我杀的。但他们该死。”说道这里，张志刚露出了一种称之为恨的神色，随即又恢复平静。
楚棂觉得这个人根本就听不进别人的话，他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仇恨之中，楚棂毕竟不是学心理学的，面对这种情况他也只能用自己的方法，用他那一点行为分析学的底子。
“你不仅仅是仇恨出卖了你们的侦查组，你更加仇恨的是自己。”楚棂抿了一口水，淡淡的说道，“你认为你如果没有说那句话，你们也许就不会全身心的信任侦察组，也能凭借你们过人的直觉，早一步产生怀疑和重视，也许就不会付出全军覆没这么惨痛的代价。”
张志刚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一下，楚棂继续用没有起伏的音调叙述着，
“你醒过来之后，看着兄弟们的尸体，你突然想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合理性，然后你想要去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你当时身受重伤，我猜，当时的敌人还没有完全撤离，你只能用其他的人尸体做你的掩护，先逃离。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生存下来，又是去了哪里得到的治疗，但是，我想那异常艰难，支撑你活下来的，或许就是查明真相，为兄弟报仇的想法。所以，你想回到部队查出问题。但是，你却得知，自己成为了烈士，你和你的死去的兄弟们都成为了烈士。你觉得有问题的，应该受到处分的的侦察组组员，却早早的退了役，你失去了他们的踪迹，而后，你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然后，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查出这一切的吗？”
张志刚保持着沉默看着楚棂，一声不吭，他惊讶于楚棂的猜测是那么的接近事实。但是，他的仇恨，这个警察不会明白的。
楚棂无奈的看着眼前倔强的沉默的军人，他想到了一种方法打破眼前人的防线，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去伤害这个内心一直在煎熬的军人。
“你的正义真的还对吗？最初的正义是不是已经被你无形的扭曲了？”
“不！没有！”张志刚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楚棂，“我的正义没有扭曲！他们本来就该受到审判！我只是，给他们应该有的审判而已！我们在前线为国家出生入死，他们在后面就应该做好该做的职责保护好我们的安危。但是，他们失职了，失职就应该被惩罚，既然部队没有给应该有的审判，那就我来！他们本来应该给我的兄弟们偿命！”
莫云一直静静的看着，他感受到了楚棂的挣扎，然后慢慢的握紧了拳头，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是怎么逃过军事法庭制裁的？”
楚棂安慰一般的拍了拍莫云的肩，他听出莫云生气了。而张志刚则是一愣
“我不管……我不管他们用的什么办法，既然部队不惩罚，那就我来。”
“愚蠢！”莫云闭上眼睛冷冷的吐出一句话，“你那被仇恨冲昏了的头脑，失去了思考能力吗？你！对不起你的兄弟们，不是因为那次行动，而是你不明真相，让他们在地下，仍旧要为你背上血债。”
“我……”张志刚被莫云冰冷的口吻怔的一愣，“我，我在为他们，报仇，我是为了他们……”
“报仇？不要自己骗自己。你是为了报仇吗？”莫云冷漠的笑着，摇摇头，“你是为了赎你自己的罪。为了让自己的心能好过一点，你就自私的，借着为兄弟报仇的名义杀人。你觉得这样子你就没有罪了么？你把这份血债强加在你已经惨死的兄弟们头上，真是个好队长，好战友，是不是？”
一段话，字字诛心，莫云残忍的用冰冷的语调说出，不带任何感情。而楚棂却知道，莫云正并尽全力压抑自己的情感，因为莫云在桌子下把他的手握得死紧，楚棂能够对莫云心里的疼感同身受。
用力的回握了一下莫云的手，楚棂接过话茬，语调平缓的说，
“三名死者退役后，定时给你妻子的户头汇款，但是你的妻子没有动过那笔钱。你去找的李昊，因为你的猜测，你说的可能的事实，而受了刺激，所以导致了更加严重的心理疾病，会攻击无辜的人。你为了减低自己的罪恶感，你为了救赎自己，你犯下了，不可能被饶恕的罪。我不否认三名死者加上你今天想杀的肖海有罪，但是，审判者，不该是你。我只能告诉你，他们四个也是受害者，现在请你冷静的去想一下。我给你五分钟，然后，请你告诉我，杀害三名死者的经过。”
整个审讯室都陷入了沉默，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
三分钟后，张志刚开口，楚棂发现，他整个人瞬间苍老了。
和楚棂他们之前推断的几乎没有任何出入，潜回S市的张志刚，毫不费力的找到了三名死者的家，利用夜色的掩盖，凌晨去敲门，进入之后，在死者的震惊和愧疚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利落的杀害，然后，挖掉心脏，耳朵，眼睛，迅速的离开。
齐睿合上手里的审讯笔录，低声说了句，
“棂少，我先出去了。”
门打开的时候，赵俊进来了，在楚棂耳边悄悄说了句，
“肖海想见见张志刚。”
楚棂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眼莫云，点了点头，
“让他进来。”
肖海出现在审讯室的门口，看着张志刚，没有再进来，楚棂看得出他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感受到了身上的视线，张志刚慢慢的回头看着门口的肖海。
“张队长，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说什么挽不回战友们失去的生命。我不介意我的生死，我愿意为你的兄弟们偿命，但是，我更想上军事法庭。我想，还事情一个真相。”
张志刚自始至终，一声不吭，转回视线看着楚棂，
“我申请秘密处理我的案子，我希望能跟我的家里保密。不要再去打扰我的家人，可以吗？”
“我会替你申请的。”
案子就这样告一段落，接下来的，就不是楚棂他们的范畴了，甚至不是检察院和法院。他们，交由军事法庭接手。
凌晨5点，军队的车接走了张志刚和肖海。众人回到办公室，楚棂揉了揉眉心，
“大家辛苦一下，各自整理好这个案子自己的资料，等会交给我。我汇总写好结案报告，争取今天上班的时候，就交给局长，然后跟局长申请假期，大家都回家好好休息几天。”
众人立马行动。
早上，九点，所有人开始上班的时候。累了一天一晚的重案组成员们，强打精神，出门回家。然后，开始难得的休假。
连环杀人案，就这么，落幕了。
【此案完结……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那个凶手，审判（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