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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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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东湖荷塘,是南都的一大景观。
五月晴好的蔚蓝天空下,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的荷叶层层叠叠。一朵朵白里透红的荷花从挨挨挤挤碧绿的荷叶中间冒出头来,远远望去,如同张宽大锦翠毯子上的华美装饰。十里荷塘,树大就是美在这里体现无疑。一切的一切只能用前人的诗句来形容: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四人租了只小船,分别坐在般中间小几的两边,前边是徐幼安和朱雀,后边是沈过和潘瑶瑶。
小船儿晃晃荡荡,在船夫的撑杆下缓缓前行。
朱雀尽忠职守假装亲密状和徐幼安耳语,口中说的话却是恶狠狠的:“你注视你娘子的深情眼神能不能有所收敛,你再这样下去谁都会看出你拿我当挡箭牌,虽然事实上我的确是,但众目睽睽下被挑明我也会难堪。”
看着两人的亲密状,果然刺激了某人的眼睛。潘瑶瑶强笑着对徐幼安说:“我们分开以后,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看来你现在用行动再一次告诉了我,我应该再一次祝福你觅到如意佳人。”
朱雀也笑得宛如春天怒放的繁花,甜蜜地依偎在徐幼安强壮的臂弯里,无视对面潘瑶瑶瞬间强硬的表情,“非常感谢你的祝福,我想幼安碰到我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因为我绝对值得他为我赴汤蹈火。”
给在场诸位各倒一杯酒,沈公子笑得云淡风清:“看来朱姑娘找到了你的追求的命运和前途,我们应该为此干上一杯,沈某先干为敬。”
余下三人各自喝了自己酒杯里的酒,心事各异。朱雀是因为看见潘瑶瑶拼命忍住醋意而高兴,徐幼安则纠结于娘子紧皱的眉头。而潘瑶瑶,心里恨得牙痒痒,以前徐安带来的女子见到她的时候都是畏畏缩缩小媳妇样,被她颇具杀伤力的眼神一吓便立刻主动消失,根本不足为惧,但今天来的是个女鬼,而且是笑得像只狐狸的女鬼,白天大日头底下,怎么不见把她晒得魂飞魄散,难道鬼怕见光都是骗人的吗?
沈过放下酒杯,疑惑问道:“只是不知道徐兄和朱姑娘是怎么认识的,据我所知,她来到南都也就这两天。”
两天?两天就表现得这样情深意浓,值得怀疑。潘瑶瑶笑道:“是啊,我也想听听你们相识的故事。”
相识的故事?毫无准备。徐幼安和朱雀面面相觑半响。
沈过悠然道:“两位应该不会不记得了吧。”
潘瑶瑶道:“我想不会,看他们这么甜蜜,想必是因为记忆深刻,一时间难免有所感触。”
看到娘子已经对自己起疑,徐公子试图说点什么挽回局面,“事实上,两天前雀儿到醉仙楼,我就对她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的确够浪漫,只是不知朱姑娘是怎么想的。”
朱雀笑道:“如果你们今天不问,我还不知幼安对我一见钟情。事实上我在那里吃了一顿饭就离开了,还没来得及增进对彼此的了解。”
徐幼安咬牙切齿地跟朱雀耳语:“你够了吧,我把慌圆了,你就势说几句话就可以,还给我搞出意外!”
朱雀也低声说:“笑话,既然是印象深刻的相遇怎么可以这么俗气,当然还要更浪漫一点,接下来你来说。”接着大声道,“幼安是问我刚才喝的酒是否太烈,他对人总是那么的关怀体贴,这也是我欣赏他的地方。”
潘瑶瑶笑容僵在脸上:“徐幼安!你……”
“我想瑶瑶只是想早点听到你们精彩的相识故事,是吗?瑶瑶。”沈公子给她倒了一杯酒,亲自把酒杯放到她手上。潘瑶瑶接过酒杯,终于回过神来,她刚才差点失态了,幸好有人及时提醒她,好险。
徐幼安不得不移开眼去看那浮在清水上的碧绿荷叶,好掩饰他那心中那股想打人的愤怒之火。偏偏潘瑶瑶还咄咄逼人,“沈公子说得对,我迫不及待想听,徐老板不会让我失望吧?”
沈过、潘瑶瑶和朱雀三人都真挚诚恳地望着他,似乎的确是迫不及待听他接下来的故事。
轻咳一声,徐幼安方缓缓的道:“雀儿走的时候,我刚好去处理家里的一点琐事,等我赶回醉仙楼,才发现她已经离开了。她美丽的身影一直留在我的脑海中,而我对她的姓名住址却一无所知。为了找到她,我只好一家客栈一家客栈地打听,希望能找到她的消息。结果我找到了最后一家客栈……”
“不幸的是我不住在那家客栈。”朱雀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对着大伙笑得一脸甜蜜。这样就想找到我,太容易太不浪漫了。
徐幼安强笑着瞪了她一眼,“幸运的是我从店老板的口中得知,原来雀儿因为没钱住客栈,已经搬到城西的一间破庙。我不能让我心爱的女子住在那种地方,于是我急忙赶到那里。”
接下来是灰姑娘的故事?太老套!
朱雀再次打断:“他赶到那里的时候,发现我在以棋会友,而且我不记得他是谁。”
长几下的双拳已经握紧,徐幼安多年的好脾气差点爆发,她到底是怎么搞的,一而再再面三地破坏他结束这个编出来的故事。
想追女孩子总是需要付出点代价,无论那个人是其他人还是前妻。朱雀对此毫无愧疚。
“当时雀儿的确不记得我,我想快点获得她的好感。刚好她在以棋会友,所以我陪她下了一局。”
朱雀笑得花枝乱颤:“你们知道当时他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他说他是上一界的棋王,把我吓得胆战心惊,就连跟他下棋的时候依旧心神不宁,你们猜结果是怎样?哈!哈!结果最后他还是输给我。你们说好不好笑。”笑得俯下身来捂住肚子,“真是太好笑了,他当时的表情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又是惊诧又是不可置信。总之,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真希望你们当时也在场。”
在场的除了船夫,四个人中只有她开怀大笑,被她这样一闹,没边的事似乎变得绘声绘色煞有其事般。
潘瑶瑶神色哀伤地看着徐幼安,苦笑着说:“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就不能陪你们游湖了。”
“要走了吗?”朱雀不明所以,“我们的故事你还没听完呢。”
“改天再听吧。我真的不舒服。”
她这么一说,急得徐幼安语无伦次:“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太阳太大晒晕了,我不应该同意游湖这个建议,我真是该死。你有没有好点,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你。”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潘瑶瑶立刻潸然泪下,她本来就长得美,泪珠子滚落在白玉无瑕的脸上,尤如梨花一枝春带雨。
泪美人凄楚哀婉的小模样让徐幼安一颗心仿佛被人揪成一团又一团,整个人变得更加不知所措,不顾自己还在船上,站直身要弯到潘瑶瑶那边安慰佳人。
经他这一折腾,船身保持不了原来的平衡,开始左右剧烈晃荡,船上的人也跟着七倒八歪的。船头的船夫也在试图挽救,拼命稳住晃荡的船。然而没有等他想到办法,朱雀被船一荡,一头栽进水里面,扑腾着大喊:“救我,我不会游水。”
她刚掉下去,小船再也支持不住来个一百八十度大翻身,其余诸人全都跟着落水。
“朱姑娘,醒醒,醒醒!”
模模糊糊中,有人轻拍她的脸。她睁开眼睛,呛出一口水,发现自己安全地倒在岸边,挡住自己视线的是沈公子着急的脸。
“是你救了我?”
“你没事了吗?”沈过小心翼翼地拨开她脸上湿漉漉的长发,不答反问。
推开他的手,坐起来环顾四周,“他们都没事吧?”
“他……徐幼安抱着潘老板坐上马车走了。”
什么!撇下她这个合作者走了?朱雀站直身,举目四望,果然不见他们的踪影。
太不讲义气了!也不担心她有没有事。
难道担心她的只有公子一个吗?话说他不是最讨厌她的吗?怎么会留在这里?
脑海中一连串的疑问望着同是一身湿的公子,口中低声道:“是你救了我吗?”
沈过一愣,脸上的表情刷的一下变了样,仿佛刚才的担心全都是骗人的,此刻这副事不关已的面孔才是真实的。
“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徐老板真的是你的目标吗?”沈过不答反问。
“这也正是我想问你的,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和有夫之妇勾勾搭搭,之前还跟我说自己是贵族什么的,我看是小白脸骗子才对。”
沈过冷着脸,眼里似蕴着风雨之势,“你知道上一次对我说这些话的人在哪里吗?”
温暖关切的脸瞬间变冰块,朱雀不寒而栗。有些人的气场强大得足够压倒她那张刻薄的嘴。她忽然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比如说她可以随意欺负孙秀才,却没胆量在沈过面前放肆。
虽然没胆量放肆,但还是不甘示弱,“那你说这几天一直跟潘瑶瑶约会是什么意思?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不知道为什么,遇见她总是无法冷静,“我希望你能离开南都城。”
只有她离开,不再出现在他的视线中,那么,他才可以一生保持着平静理智。
“离开南都城?我没有听错吧。你在命令我吗?”
“不,这是威胁。”
朱雀轻笑,她本来有点怕他,虽然不知道原因,她的理解是他有那种危害到她的气扬,站在他身边,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全或是威胁。非常难得,这两种相互矛盾的情绪竟然在他身上完美的体现。但是,对于她来说,遇到困难,只有迎难而上。所以,被威胁的时候,她最想做的就是接受挑战。
“我接受你的威胁,沈公子。”朱雀笑着说,“但请你同时也接受我的,我知道你想玩什么花样,不过我要告诉你,无论你想得到什么东西,最终都会失去。”
东湖十里荷香飘渺的烟波中,沈过挑起眉,“是吗?”
朱雀像个女王一样站在他面前,高高扬起下巴对着他,“你最终会知道,你威胁的人到底是谁。”
沈过轻笑:“到底是谁让你拥有这样的自信。”
学着他的口气,满不在乎地说:“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通常说这句话都会让人的好奇心大增,沈过轻蹙眉头认真地想了想,“你不会指望徐老板站在你那边吧,刚刚你没看到他对潘老板那紧张深情的样子吗?不管你做什么,他都不会为你而得罪他娘子。”
“现在说这话还太早了点,我们走着瞧。”
沈过淡淡的在身后冷声道:“朱姑娘,我不是在开玩笑,你会后悔你今天所做的决定。”
朱雀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她暗恨自己的不争气,古人云:威武不能屈,即使他是携风雨之势而来,难道她只做落荒而逃的凤凰吗?
不!当然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