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重生时空之沧海桑田》-云蒸霞蔚

8、旧憾

　　李家是在时空十二岁半时回来的。

　　李爷爷李利带着——没能等到这一天的老伴儿的遗体，心心念念要回到所爱身边的儿子李烨，和十六岁的孙子李江回国了。

　　李烨跟时兰解释了一切后，重新向时兰求婚，并表示“定视时空如亲女，遗产时空与李江各一半，愿意的话，我愿意对外宣称时空是我亲生，也愿为她改姓李，定让她正式入李家族谱。”

　　历经世事的时兰唯叹天意弄人！自觉心已成灰的时兰没答应，只说“往事不可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李烨回道“我等你！”

　　对李烨来说，能如此想她就可以去见所爱之人、真人版时兰的日子，已经比以前相思不相见、除了照片，仅余‘唯能梦里得相亲’的日子好了不知多少倍。

　　对李烨来说，在国外痛苦地猜想不知事实的时兰会如何误解自己、甚至恨自己、、、那种明知所爱之人也爱自己，却无法告诉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别恨我，我也爱你’的感觉，太煎熬了。现在，终能回来亲口跟时兰解释、让她知道‘我爱你，从未负卿’的感觉，已深感老天总算是开了回眼了。

　　曾经经历了太多的无望与痛苦，以至于如今的李烨不敢要求太多，能够守在所爱身边不远处等待，就已足够了。

　　李烨也知道时兰与前夫——正是因为白沸出轨才离婚的。李江、自己解释这个儿子来头的原因，那是怎么听怎么和白沸那混蛋一样！

　　儿子也养了十五年了，感情也真了，还能怎么着呢？李烨只有持续好好表现——对时兰专一、对时空关爱、对时建国孝顺、对时家扶持、、、如此数年如一日的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和白沸不一样呗！

　　李烨当年不过是看那女孩儿长得有几分似时兰少女时代，才出手帮她解了一次围，那知外国女孩儿那么早熟、那么开放、那么不要脸，乘自己伤心时兰另嫁他人的酒醉之时、、、特么的都怪自己，怎么就能以为又梦见时兰了呢？那外国女孩儿看着大，其实还不到十五岁哪！自己又不是禽兽，醒着那可能下的了手，不是，醒着也不可能对时兰以外的女人下手哪！

　　总之，当时就赶那女孩儿走了，也再没见过了。要不是突然有一天，李利夫妻抱着个婴儿来说“这是你儿子，那女孩儿因年纪太小就怀孕，生的时候血崩，人就没了，她父母问咱家开口五百万，一次买断，永不相认，我们就答应了。”

　　李烨不信“就那么一次？”

　　李利“验了DNA的。”

　　有了孙子的李奶奶叹着气念儿子“知道你惦着兰兰，我和你妈也不逼你，可孙子已经生下来了，你要真不愿意养，我就对外说是我和你爸的老来子？”

　　想着已嫁他人的时兰，李烨认了，自己可能一辈子都结不了婚了，有个儿子也算对父母有个交代了，此生，就这么着了吧！

　　他乡异客、居无定所、刀口舔血、倍感苦闷寂寥，有时想的狠了，也只能拿时兰的照片安慰一下自己，可看着看着吧，就更让人感觉到不能见心爱之人的痛苦，如此反复折磨，煎熬不已。

　　直到时兰陪母来Ｇ国就医那年。

　　时家与白家联手，安保工作做的的确到位，等李烨好容易找到机会把时兰弄出来时，却已是时兰因伤母之逝而得了臆症之时。

　　“终于、、、兰，真的是你吗？”李烨热衷于亲自照顾时兰的一切——能触摸她，有体温；能拥抱她，有实体；能和她说话，即使她时傻呆时乱语，但她是真的！不再是照片影象！陪伴在她身边、安慰她的伤痛、盼望她康健起来、期待她能识出自己，好能向她解释一切，祈愿“原谅我！别判我死刑，别让我离开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么？和我在一起！我的好姑娘，我的唯一！我的、、、爱！”

　　李烨没想地自己会放手，怎么可能放手？他心心念念唯盼此时此刻此情此人！然，时兰竟已有了身孕？是那个白沸的！李烨不是变态，他的爱情里不缺尊重、怜惜，更不可能只有肉谷欠。

　　时兰臆症加初孕期，受不住李家‘疲劳’式转移——为躲Ｍ国与时、白家心腹联手想救回‘重要政治人质’时兰的紧追不舍式追剿。

　　不放！时兰肚子里的胚胎肯定不保。清醒后的时兰、、、李烨不敢想！

　　爱情也许就是自私的，李烨真的想过绝不放手的。但，真爱却不仅是占有。时兰痛、李烨只会感觉更痛——心痛。

　　放吧、、、放手吧！李烨最后帮时兰整了整衣袖、鬓角、鞋带、、、

　　“哇、、、”小男孩儿、李江哭喊着抱着时兰不撒手“不让妈妈走！”

　　李烨愣住了！怎么回事？江江怎么会喊时兰‘妈妈’？

　　小李江可以算是爷爷奶奶带大的，他爸在这孩子生活中的占的比重虽不多，但至少孩子知道他是有爸的，可妈妈呢？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我的呢？问爷爷奶奶，他们总说长大再告诉自己。长大长大！那得等多久才能长大啊！

　　别人的爸爸有好爸爸也有坏爸爸，好爸爸们对小朋友可好了，又带玩又能撒娇又帮着打跑欺负孩子的坏蛋。坏爸爸们对小朋友们可坏了，最坏的会打孩子。李江比来比去，觉得自己的爸爸虽然不理自己可也不打自己，所以是个不好也不坏的爸爸，这就是爷爷说的‘中庸之道’？还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算了！自己好歹爸爸还活着，总比那些爸爸们死了的小朋友们强！那？我的妈妈是不是也死了？或者象有些小朋友的妈妈那样‘跑了’？嗯！上次奶奶还说‘小王新娶那个的外国女人找到她家了，跟她以前的男人跑了，连孩子也不要了、、、’

　　小江江见过王叔的那个孩子，才五个月大，也不会讲话，就知道哭。王叔那么高的个子，也跟着哭——抱着哇哇大哭的小婴儿，站在他跟他妻子的婚纱照前边看边哭。

　　对了！照片！家里一定有妈妈的照片，太好了！能看到妈妈了，我妈妈长的什么样儿？好看吗？像我不？

　　小江江当然找到了，当然是很好看，当然像——像时兰！

　　小江江挺可怜爸爸的——他和王叔一样，老抱着小孩儿妈妈的照片看，不知道在自己小婴儿时代，爸爸有没有像王叔那样，抱着自己站在照片前哭过？

　　那到底妈妈是死了还跑了？

　　妈妈没死！小江江高兴坏了！我也有妈妈了！爸爸把妈妈找回来了！可是、、、妈妈是个傻子？！小江江有点不太想认妈妈了！多丢人哪！

　　可是，小江江真的很想有妈妈，想像别的小朋友那样让妈妈抱抱哄哄亲亲、、、所以，小江江偷偷的偎依到妈妈的怀里过——妈妈没有不认识江江，她抱紧江江，叫江□□猪、小猪”
　　江江听过王叔叫他儿子‘狗娃’，听过张叔叫他女儿‘小猫’，也听奶奶讲过‘给小孩子起个小动物的名字做小名，是中-国人的一种习俗，是希望孩子能平安长大的一种中国式祈祷！不是骂人，是大人爱孩子的一种表现，外国不也有叫凯蒂的吗？’

　　妈妈叫自己猪、呃！虽然也不好听，但是妈妈爱自己的表现，江江其实很开心！小声的叫声‘妈妈’，妈妈就会亲亲自己、会抱自己得更紧些、还会哭哭，这是不是说明妈妈也像江江一样——江江终于不是对这照片偷偷叫‘妈妈’两个字了，江江对这妈妈真人叫妈妈时，心里酸酸的痛痛，江江感觉这是不是就是电视上和故事里讲的‘幸福’的感觉，江江也忍不住哭哭了！妈妈也是一样的，因为自己抱她叫她妈妈，妈妈也感觉幸福，所以哭哭了！

　　于是小江江就又进一步的学别的小朋友那样亲了妈妈，妈妈也回亲亲在自己额头和脸蛋上，小江江感觉——真是太幸福了。

　　可自己的妈妈是个傻子的事情，小江江还是不想让别的小朋友知道。小孩子已经知事了，至少明白自己的爷爷奶奶爸爸是‘头儿、大嫂、老大’、是最大最牛的！所以，自己在所以孩子们中也是最特别、最受优待的，孩子的心思太纯粹，纯粹的自我、纯粹的残忍而不自知，小李江即想享受妈妈的爱，又不愿意因妈妈而让别人笑话自己，所以，小李江不想在别人的面前叫妈妈‘妈妈’。

　　然，有一次转移的时候，抱自己的赵叔被打死了，是妈妈跑回来把自己抱住，压在她身下，用她的身体把自己掩的严严实实的，后来被爸爸和王叔他们救回来后，才发现妈妈有流血，还晕过去了。

　　江江后悔死了，江江对不起妈妈，后来妈妈醒了，江江就当着别人的面也会大声地叫妈妈‘妈妈’了。

　　李奶奶跟儿子李烨解释“江江还小，我们怕跟孩子直说她妈妈、、、怕孩子接受不了，那知孩子认、、、了兰兰，我们看你也是单认准兰兰了，孩子这么叫也没什么不对的，就没、、、”

　　李烨这才认真的、头一回认真的看自己的这个儿子，这孩子长的真像时家人，像时兰、像时建国、像时竹。

　　常听人说‘女肖父、子似母’，时家也是如此，时林像母亲，兰竹似父，所以，臆症中的兰是把这孩子当成了竹竹了？兰是在叫时竹的小名‘竹竹’‘小竹’；兰是正处母桑之痛中，所以听到小妹时竹抱着自己叫妈妈，自然心伤落泪。

　　李江误认了，而李爷爷奶奶则乐见其成。

　　李奶奶心痛儿子哪“儿子，你真要送兰兰回去？其实我们可以、、、瞒着兰兰她怀过的事，也许、、、”

　　李爷爷摇头“纸包不住火，兰兰自己就是个医生，不论她日后再怀不？以她的的性子、、、”

　　是，怀不上，时兰自然会去查。怀上了，就算联合别的妇科医生隐瞒事实，也备不过头一胎流过对一个女人的影响太明显，何况时兰自己就是医生，头胎流过须保胎的检查就算了——说是关心多做几个也成，可保胎的药呢？还有常识性的反应等等绝对别想瞒过她。

　　李奶奶不忍“可是儿子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你也知道，太苦了！也许就瞒过了呢？”其实李家三口都明知是不可能瞒过的，可至少、、、李奶奶拉着不松手“至少等时兰清醒过来，和她解释清楚再、、、”

　　李烨知道这是母亲再想方设法为自己留最后一点机会，是，李烨何尝不想等兰清醒了，能听自己解释，能知道自己的心，能、、、也许她就能、能愿意留在自己身边？等过些年，自家一定想法子让她和时家人团圆，当然，她肚子里的自己就、、、就敢说孩子是自己的，就算兰发现了，自己也定待孩子如珠如宝，让兰无顾虑的和自己在一起，自己一定会如何如何的李烨发了无数的愿！可，天意弄人，兰就是不醒！有情无缘、有缘无分，奈何如哉？

　　李奶奶揽着可怜的小孙子，心痛的看着更可怜的儿子，实难再忍、泣不成声，老天不公“烨烨、我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