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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周目0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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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步,十八岁那年,我亲手把我的妈妈送进了疗养院,她的精神分裂症已经严重的让我绝望,我已经没办法照顾她,因为我自私的想要在有限的清醒时光里,完成自己的目标。知道吗?精神分裂症是会遗传的,我很可能会在三十岁的时候变成一个疯子。而我不想在仅有的三十年里什么都没能留下。我渴望被记住,我不想什么痕迹都不能留下。阿步,我也是自私的,我还很贪心,遇到你之后,我还想要得到你更多的关注。我不想失去你。”
瑞德不确定阿步是否听到了他埋藏在心底的恐惧,他害怕吐露的真相,在这个晚上毫无保留的倾诉而出。他不知道阿步听到了多少,第二天是否还会记得。他只想一遍一遍的告诉阿步,他需要她。
第二天清晨,瑞德、阿步和流川枫默契的回避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们谈笑着吃饭,愉快的彼此调侃。但是,三个人心中都已经清楚各自的决定,并且给予了尊重。因为无论发生何事,他们这么些年一起走来,相互之间的牵绊已经无法斩断。无论朋友身在何方,朋友依然是朋友。只是今后,她和他将会隔着国与国的距离。
流川枫带着早就准备好的履历申请,来到了神奈川县一所普通的大学。选择这里的原因让阿步怀念到心伤,是的,离家近。似乎从回来之后,流川枫一天比一天更像那个曾经的篮球少年。他的固执、他的淡漠,无时无刻不提醒着阿步,他将岁月停留在了十五岁的夏天。
阿步知道流川枫想要留在这所大学里任教,绰绰有余,所以她和瑞德几乎没有任何担心的坐在楼前的树荫下,等待他从校长办公室出来。瑞德的心情很好,这里不同的生活气息总是能够吸引他的注意,他好奇着身边的一切。阿步时不时为他解惑,然后围观他古怪的行为。作为一个纯正的美国人,他在这里其实非常惹人眼球。所以即使他不古怪,也会被人默默窥视。
好在因为有阿步在身边,他并没有感到不自在。大概这是长久以来形成的心理依赖,但凡是有阿步在身边,他就会格外的自信和坚定。阿步常常嘲笑他,也许他今后的每一场面试和演讲都将需要她的陪伴。这个时候,瑞德就会很开心的笑着。
然后,在两人对着傻笑的时候,所谓的故人见面,其实并没有书中写的那么怀念。只是比陌生人熟稔的相对微笑。神宗一郎,温和的男人。脱去了少年的青涩,他温润的眉眼带着成年后的成熟。就这么从路的那头踱步而来,然后驻足阿步和瑞德几步外的地方。没有多余的开场客套,仿佛分别的几年时光都只是幻影,大家依然在前一刻争夺者全国制霸的梦想,从未消失的时光,不曾存在的陌生。
“阿步”
带着怀念,神宗一郎内敛的笑着,视线扫过瑞德。俊朗的眉毛微微扬起,脸上带着笑意调侃。
“带着男朋友衣锦还乡?”
阿步从未想过,她已经习惯了孑然一身,更何况这样的调侃发生在她和瑞德之间,这无形中增加了心理上的窘迫感,让阿步都有些无言以对。阿步去看瑞德,他脆弱纤细敏感的神经依然承受不住太过用力的调侃,他的英俊却消瘦的脸颊被鲜艳的红色覆盖,如果不是围着围巾,阿步敢肯定他的脖子一定同他的脸色一样红的闪亮。看他四处飘飞的眼神,不停抿着的嘴唇,这家伙已经紧张害羞到了极点。他根本不懂得应对这样的突发状况,他无措的像个失去方向的迷路小孩儿。
“阿神,你吓到斯潘塞了。”
看到瑞德那么惊慌,阿步反而平静了下来,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瑞德听到阿步开口,仿佛找到依靠了一般,目光闪亮的看向阿步。脸上毫不掩饰的失措也渐渐平静了下来。眼睛重新变得清澈,脸颊也重新褪去红润变回一贯的苍白。
阿神的目光闪过一丝锐利,他扫过瑞德凌乱齐耳的头发,金栗色的发丝张牙舞爪的一点儿也不服帖的戳在他的脑袋上,随后是他清澈的眼睛和掩饰不住的黑眼圈,好吧,他也根本没想过掩饰。高挺的鼻梁,大大的可以咧到耳垂的嘴巴。潜在的络腮胡,长颈鹿一般被黑色针织围脖一圈一圈围住的脖子。身材高挑,目测187~188,但是体重堪忧,瘦削的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懦弱。骨架子般的体格,所以说,阿步到底是看中他哪一点儿?除非智商爆表可以弥补他身体上的缺陷,否则他根本看不出这个人有哪点儿可以吸引住阿步的注意。
一不小心真相了的神宗一郎,很快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友好的伸出右手。瑞德纠结了下,还是握住了它,他虽然因为刚刚突然的调侃稍微乱了下方寸,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观察力。眼前的男人刚刚确实是在审视他评判他,而且得出的结论也似乎不太理想,他为自己的形象被打了低分感到了些许失落。
“你好,斯潘赛瑞德,你可以叫我瑞德博士。”
先发制人,瑞德也是会的。既然在形象上被点了差评,那他就从智商上碾压你。好吧,能在智商上拼杀过瑞德的人,的确寥寥。就连阿步也不敢说自己比瑞德聪明,他绝对是个智能机器人一般的高智商大杀器。
“博士吗?呵呵,你好,我是神宗一郎,你可以和阿步一样叫我阿神。”
神宗一郎聪明的回避了瑞德的回击,他一点儿不觉得惊讶,能在几年后和阿步一起出现在神奈川的人,要么是流川枫要么就是加州理工的某专业博士。
瑞德撇撇嘴,打篮球的人都是这样吗?懂得避开要害,让他有种一拳夯在棉花上的感觉,憋屈!不过,既然对方选择了避让,就是没有再次挑衅的意思。那么他也不会故意为难阿步曾经的朋友。
“阿神,你在这里?”
阿步微微侧了侧头,并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显然阿神明白了阿步的意思。他点了点头,回答道。
“当初毕业的时候选择了留校,所以目前是这所学校一个小专业课的助教。挺适合我。”
阿神笑眯眯的解释,他很认真的看了看阿步,然后又冲瑞德点了点头。
“阿步是和瑞的博士回来旅游观光的吗?打算住几天?”
阿步叹息一声,这个人,原以为他们之间只是认识并不是那么熟悉的朋友,结果让她意外的是,阿神格外的了解她。他似乎很肯定自己只是回来暂住,而不是留下来定居。
瑞德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看了阿步一眼。
“事实上我和阿步确实只待几天,但是流川枫已经申请了这所学校的篮球教练,根据他的履历成功率在90%以上,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成为你的同事,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相互照应。据我所知,你们在高中的时候,有几乎一年时间的行为交叉点,特别是流川枫沉默寡言的性格在球场上却会有相反的表现,所以我认为你起码与他在篮球上有着相同的信念,虽然你不再从事篮球相关的工作,但是你业余时间仍然会打篮球,所以你一定和流川枫会有继续的交流… …”
瑞德语速快的连阿步也只是勉强才能听清,更何况是英语口语并不擅长的神宗一郎,他轻蹙了下眉头,礼貌的没有打断瑞德。而阿步只是事不关己的站在一边,瑞德能将人绕晕的口遁也是阿步特别欣赏瑞德的优点之一,她最喜欢的就是勾起瑞德的长篇大论,而他有这种表现的时候,其实是他堆砌自信心的时候,而充满自信的斯潘赛瑞德最迷人了。阿步近乎陶醉的围观着瑞德的款款而谈。
眼看阿步不打算结束这场单方面的语言绞杀,神宗一郎只得认命的自己当坏人,他抽搐着嘴角,几乎是蛮横的打断了瑞德任然不见终点的演讲。
“所以?”
瑞德一哽,他不习惯的抿了抿嘴,自从认识阿步以来,已经很少被人打断的他,有些委屈的眨了眨眼。最终还是总结陈词道。
“所以,你可以和流川枫继续友好的篮球交流。就是这样。”
瑞德尴尬的点了点头,却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柔软的触感包住。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这才发现是阿步握住了他的手指。阿步无声的安慰,让他刚刚冒出委屈的泡泡被悄悄安抚了。
流川枫在下学期就可以上班,恰好神宗一郎也在,所以大家一起找地方吃晚饭。流川枫和神宗一郎其实也并没有多熟悉,但是两个人都爱着篮球,所以话题基本上不用费心找。反而是阿步和瑞德,两个人默默的解决着面前的食物。瑞德是在想和阿步回去美国后的那个计划,阿步是在想要不要拆穿瑞德对她隐瞒的计划。总之,这顿晚饭吃的很开心的只有神宗一郎和流川枫。
阿步觉得这里已经不需要她了,而瑞德也瘪瘪嘴,表示他们是不是可以悄悄的离开了。阿步点点头,非常确定自己可以很放心的将流川枫交接给神宗一郎了,她相信用不了多久神奈川的那些老朋友们都会一个接一个的出现,然后和流川枫来一场篮球的交流。阿步坚信这一点。
在回程的飞机上,纠结了许久的瑞德终于将他隐瞒了三周的事情告诉了阿步。FBI,瑞德做出的决定果然惊人。起码,一时之间连阿步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并非她怀疑瑞德的能力,而是她从没有看出过他居然有了这方面的决心。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她愧对她帝国理工的心理学博士学位,她愧对加州理工的社会行为学博士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