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江城微度

2、第二章

　　“苏，老大找你。”声音比脚步快些，但也只留了一瞬，就飘远了。
　　苏洛夏从墙面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是这里唯一一个可以在任何时候步调都偏缓的人，因为没人能管了他，没人能杀了他，包括老大。
　　“苏，新一批的苗子，你去训练。”老大声音严厉，语调毋庸置疑——这是命令。其实他并不想把这些事交给他，不是不信任，只是他自身才能耀眼到不值得去做这些事，但手下的人不服：凭什么白白养一个不干活的人？
　　“我管一个，其他的你再找人。”懒散的语气，苏洛夏说的漫不经心，可听起来偏偏是认真的样子。
　　老大微微一皱眉，同意了。他的命令本不该改变，但苏洛夏曾把灭世集团全部覆灭，在随手抛到自己脚下。他不服，苏说：“你若能把我杀了，也到好。”——没人杀得了他。他不信他，苏说：“信不信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他不得不信苏，不敢不信，因为毁了这世界，对苏洛夏来说，容易得如同呼吸。
　　“这个人！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让他直接去我拿，中途死了不管。”苏洛夏在名单上随手一指，望向老大。
　　老大点点头，待苏洛夏离开了，对手下吩咐：“睢夜，送到。苏洛夏那里去。”
　　有人领了命令下去了，只是离开时，目光诡异的很：“苏不是素来不让人近身的吗？今天怎么了？……还是个男人？？？”
　　手下离开了一阵子，老大这才想起自己的语病好像有问题……“呃……不管了。”近来几次与卡特斯交易失败，足够让他忙的焦头烂额，无暇去想这些事。
　　苏洛夏再次匿回了墙的阴影里，呼吸化为绵长。如子夜般的眼睛闪着精光，观察着每一个人的动作，不是职责，只是闲暇时的习惯：让自己所处的环境风险降于最小。
　　夜幕在不知不觉中降了下来。回去的时候，门口躺着一坨人，“估计就是这个人吧，让自己训练的。”苏洛夏伸手把反装着的电闸拉下，推门进去了。电闸拉下时，门上锁痛的电流足以把人击昏，他不喜欢有人靠近自己的屋子，即使里面什么也没有。这也不难解释门口的那坨生物出现的原因。
　　“观察能力有所欠缺啊！”苏洛夏默默的评价者，环顾四周，并没发现什么异样，眠之眠之。
　　半夜，苏洛夏从床上爬起来，把白天随手拾起的石块带上，出了门。门外，人还躺在地上，不过呼吸平稳。“适应能力不错，只是这警惕性……真差”苏洛夏摇摇头，一脚向熟睡的人的腹部踹去。
　　“呜！”地上的人弱弱的哀嚎了一声，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跟上。”
　　地上的人没有动。睢夜实在是没有力气去动了，他已经三天没有好好吃过饭了，并且一直都没有休息过。他三天前就被一群奇怪的人跟上，他怀疑是之前被他偷到的财主们找来的人，一直在逃。可那群混蛋追到自己后，把自己往一个精美的房子里一打发，就不见踪影。那房子精美到不说食物，就连床都没有，四周全是被名画，珍珠，黄金……装饰到近乎完美的墙壁……再之后，出现了一个人，给自己指了一条路后，一直在自己背后看着自己往前走，那目光好像可以把背部烧出一个洞，直到饿晕到这里。
　　“我说跟上。”语气丝毫没有起伏，懒散却做够有力，睢夜很奇怪他是怎么把这两种感觉结合在一起的。
　　睢夜在地上挣扎了一下，思忖这样让别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实在是……艰难的爬了起来。步子沉重的如同灌了铅。
　　“名字。”到了一个墙壁漆成黑色的房间里，睢夜听到苏洛夏冷然出声。
　　“睢夜。”不满的撇撇嘴，什么啊！这个人是从冰柜里拿出来的吗？声音连点起伏都没有。一边小怨念，一边撑着困倦的眼皮打量着房间：这里的房间都这么奇怪吗？
　　“知道你要干什么吧！”
　　“知道。”睢夜的语气也被带的干练起来。注意力也来了回来。能不知道吗？？？那群混蛋追上自己就问是去当杀手，还是被杀？这个问题用回答么？用回答么？
　　“很好，从现在起，我是你的师父。你的一切都将交给我，包括生命。你只有完成命令的义务，没有选择的权利。”苏洛夏单手掂着之前带出来的那块石头。迅速记住石头的形状，重量，粗糙程度……
　　“纳尼？师父？咳……师傅你好年轻……”睢夜眼睛瞬间睁大，自动忽略了话后面的内容，眼里亮亮的闪着光，呵呵，有饭吃了！“师父，我……”
　　“你在这里观察这块石头，，记住你能想到的关于它的任何信息。”睢夜的话被打断，换来了一个奇怪的任务。“我过几天回来检查，希望你可以完成任务。”
　　“师父……如果完不成呢？”不会杀了自己吧！
　　“鞭子。”
　　听到答案，睢夜放松了些，然后……
　　“据吃饭还有6小时……”苏洛夏说罢，便继续回去眠之了。
　　睢夜闻言，脚下一软，险些栽倒在地上：师父啊，一这也太打击人了吧，你的徒儿可快要饿成卫生纸了……这还是要杀了我吧，什么食物也不给，半夜还被莫名其妙的踹醒……苏洛夏用的力道并不小，并且因为饥饿与困倦，使感觉更加扩大。
　　视线开始朦胧，是睡意来袭，还是体力不支？睡过去，还是昏过去，又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