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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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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地牢中,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斜躺在墙角。
这座地牢约有普通阁楼的高度那么深,四壁光滑且坚硬,牢中无任何可借力之处!是武林盟主风奇专门为囚禁武林高手准备。为了掩人耳目甚至没有派任何人专门看管牢门。
风奇,武艺超群,钟灵秀美,眉眼中隐带忧郁,生有四子,以最为聪颖伶俐的幼子风如意为荣。
牢中少年白缘年仅十四,却是名动天下神医白容道之徒,因其师与风奇之恩怨被迁怒囚禁于此。
此刻的白缘,唯有用狼狈一词形容。
白缘垂下的头发遮挡住半边脸颊,露出的半张红肿的脸上指痕发青,干裂的唇瓣被血色滋润,下巴上未干的血渍一滴滴落下,双手蜷缩在胸前颤颤发抖,一条腿也向上弯着,另一条腿却布满污血横在地上,似乎断掉了骨头,已经无力动弹。
而狠心将白缘折磨至此的,却并非行事狠厉的风奇,竟是外表最为纯良如其七岁幼子,风如意。
在白缘心目中,曾经,若说这世上有一人永远不会伤害他,他坚信那个人一定是风如意。
半跪在少年身边的男孩儿脸色惨白,乌发披散,在这寒冷的严冬中穿着带血的白色大衣嘴唇直哆嗦,“大哥哥,都是阿九不好!呜呜,阿九力气太小挡不住他们,害大哥哥又被他们打了。”
白缘的声音异常平静,却透着股诡异的阴沉:“阿九莫要自责,是我连累你!要怪便怪那风氏父子!风奇,风如意。”
“大哥哥你不用再安慰我。”阿九璀璨的眸光有一刹那是黯然的,随即恢复如常,他微笑:“阿九知道,像大哥哥这样被风盟主囚禁的人,一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阿九只是这尘世间一粒晦暗的微尘,我的命贱,我什么都不贪图,只是想求大□□后若能飞黄腾达,一定要将阿九带出风家这个牢笼。”
白缘淡淡瞧了阿九一眼,疲惫地垂下眼帘:“我从不喜欢亏欠别人,但这一次我自身尚且难保,我只能对你说尽量。”
又是一个抱有目的对我好的人!
原来阿九和风如意是一样的,对我的好从不纯净,他们的眼神都是同样璀璨夺目,他们都是扰乱我心的恶魔!
不过,人心不都是这样自私的吗?没什么好奇怪,他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阿九:“大哥哥,你不会有事的,阿九一定会将你送到安全的地方。”
白缘:“呵呵,或许吧!”
一个七岁大的小男孩儿,他懂什么?他怎么可能将自己带出高手如云的风府!白缘摇摇头,勉强撑起的笑容,看得阿九心颤。
地牢中难分日夜,不知过去多久,阿九轻轻闭上眼睛,白缘也随后入了梦乡。
估摸着白缘是睡熟了,阿九小心翼翼抬起眼皮,眼前一片湿润,轻轻说:“对不起,缘哥哥,对不起对不起!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温柔的笑,我真的好喜欢你!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让你安全离开风府的。”
阿九伸出手,像对待世上最珍贵的宝物抚摸着白缘的唇瓣,触感干涩却带出了阿九湿润的眼泪。
他拾起自己特意为白缘带来的水袋,明知里面的水已经被风如意倒空,仍是忍不住用力往自己手心倒了几下,却没有倒出一丁点儿水。再望一眼呼吸微弱的白缘,阿九突然狠狠咬破自己的手腕,将血滴满了水袋,轻轻放在白缘身旁,随后在嘴里含了一大口血,喷在墙上。
白缘听不出阿九在嘀咕些什吗,只知道原本在装睡的自己,在这声音中不知不觉沉入梦乡。
“风如意!我这就死给你看,你真不在乎?”
这声音并不很大,轻灵而稚嫩,就像微风轻拂着水面,棉花温暖上心头,却奇迹般传进了风府每一个人耳中,除了白缘,且没有一丝被风府之外的人听到。
神识传音术!
此刻风如意正在温水中沐浴,享受这份难得静谧,舒适的表情突然布满阴霾,心念一动,赶在所有人面前出现在风府地牢中。
他身怀绝技,一身诡异秘术远远超出武艺范围,只对外宣称为天生骨骼奇佳,擅长习武,就连风奇也是不明真相,略知风如意底细的,只有阿九而已。
风如意望着地牢中恶劣的环境,微微皱眉:“不准在凡人面前显露法术神通,这是我教你第一天就强调的,不准挑战我的底线。”
阿九忐忑地盯着地面,双拳紧握,露出一副壮士赴死的表情:“虽然不知你为何对我如此重视,但我今日只问你一句话,于你而言,我与缘哥哥谁更重要?”
一个是看着不顺眼的倔强小子,一个是苦寻百年的先天灵体,只要每月吸取他的修行成果,自己恢复伤势必然会事半功倍,哪个更为重要再明显不过!
风如意:“差不多吧!废话少说,你这样引我过来什么事?”
阿九:“你若不放了缘哥哥,他迟早会死,我放心不下他,只能共赴黄泉路!你放了他,至少还能换得我老实听你摆布。”
风如意不由暗暗心惊,阿九不过七岁稚龄,已有如此魄力,或许终究低估了他前世身份之高,法力之强。
阿九深沉的哀伤让他不由记起三十多年前的自己,何等意气风发,却也禁不住辰王一个公式化的微笑。那心跳加速的感觉是多么紧张,多么愉悦,又多么的刻骨铭心!千年修行化成人,仿佛只为与他相遇的那一刻!然而痴痴的爱恋,终是承载着爱人的悔恨与知己的痛心随自己烟消云散。
好在弥留之际,终于寻到或许能逆改他命运的阿九,而阿九这种来历不明,只是暂时失去法力与记忆的强大灵魂,是万万不可得罪透的。
风如意:“阿九,你长大了。我也不是故意要为难你。”他一门心思放在如何应对阿九身上,加上与肉身尚未完全契合,无冷热感知,一时间竟没注意到自己身上不着寸缕。
阿九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双眼,惊呼道:“你!你这妖人,好不知羞!”
他好不容易才憋足勇气,抬起头面对风如意,然而眼前的景象却叫他忍不住面红耳赤。
风如意身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略带着邪气,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红扑扑的脸颊,粉嫩的唇微微挑起,湿漉漉的长发紧贴着胸前的美丽红樱,白皙的纤腰,浑圆的臀瓣,修长的双腿全部暴露在空气中,全身都赤裸着。虽然也没有穿鞋子,但白嫩的脚丫所到之处却纤尘不染。
风如意顺着阿九的目光往自己身上看去,才猛然间想起自己是从浴桶中直接瞬移过来了!这清冷的人儿平生第一次脸红到耳根子,白皙的身子也浮现出淡淡红晕。
尽管身体的反应已经出卖了风如意内心的羞涩,可他讲话的语调仍是不改冷冰冰:“今日若是换成别人看到我这副样子,十死无生。”
阿九却不如风如意淡定自若,红着脸颊,脱下自己身上厚重的外套递给风如意,很不自在的说:“那你快,快穿上吧!”
白缘的梦境中,一切已回归原点。
五岁那年,风如意初现在白缘身边,那时的他好似误堕凡尘中的小仙童一般,精致得让人不忍触碰,却又仿佛罪恶的化身,是个男人都会忍不住遐想,当这具身体成人......
“大哥哥,我叫如意,我可以问你的名字吗?我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好喜欢你。”
“你,你不用这么客气的!叫我什么都好啦!师傅说他给我取的名字是白缘,不过我还有别的名字呢!你就暂时当我叫白缘吧。”
“白缘兄,你不是要去江南找师傅的吗?我家就在江南,不知能否赏脸来我家暂住?”
“呵呵!如意,你真逗,这么小的年纪,语气像个大人似的......”
江南三月,人人称道那美景,然而在白缘眼中,江南之美只因每一寸土地都沾染着风如意的轻灵笑语。
那段快乐时光是白缘毕生难忘的,而后降临的三年囚禁之灾亦是他毕生难忘的耻辱。
可毕竟在灾难之前,风如意对待白缘是真的做足了‘表面功夫’,白缘就连初次遗精都是幻想着风如意天人般精致的脸孔,每一次擦枪走火儿还都让白缘在羞愧的同时,心中某种萌芽中的渴望愈演愈烈。
当幻想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身体终于在眼前出现时,白缘才知道自己的幻想还不及风如意真人十分之一的神韵,他一时间几乎忘记了自我,只顾直勾勾盯着风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