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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我裹在被子里,心情有些烦躁,天已经热起来了,在这样的夜晚,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在厚实的被子里,实在有些难以入眠,但我又不想把自己的手脚伸出被窝来,因为那恐吓般的警告,更何况左右两边的人都挤得紧紧的,给我留下的空间只有那么一点,手脚是完全不能动弹了。
      我偏了偏脑袋,想看看周围的人是不是也像我一样,烦躁地难以入眠,可惜令我失望了,纵使我的耳朵不是很灵光,但是在这空旷的大教室里,又是漆黑的夜晚,一点点低低的鼾声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充斥着我的耳朵,再加上教室外头已经开始出动了的不知名的昆虫们,窸窸窣窣的声音,扰得我愈发心烦。
      背下虽然垫了从寝室里扒拉出来的床垫子,可是地砖的冰冷和僵硬依旧让我感到不舒服,试着想要转一下身子找个舒服的位置方便入睡,可是才挪动了一小下就发现被角完全被旁边的两人给压严实了,于是我便拉了一下自己的被子,没想到右边那人竟然在睡梦中大声地哼哼起来,还顺势翻了个身,一张猥琐的大脸直直地出现在我面前,就差把他的胳膊搭在我身上了。借着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我这才看清楚了这位仁兄的长相,胡子拉渣不说,脸上还坑坑洼洼的,有几颗青春痘似乎还存储了白色的脓液在里头,看得我心里直发痒,不知道是因为刚才集合的紧来不及收拾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邋遢,暗色的枕头上,在他脑袋轮廓的周围一圈,密密麻麻地分布着白色的屑末。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盯着边上这位素昧平生的兄弟,将他的睡颜看的这么仔细,或许是要感叹一下缘分的奇妙吧,今天晚上10点之前我们完全是陌生人,但是现在我们却并排挨得那么紧地睡在一起,而今晚过后——如果能过得去今晚的话——我们又将是两个陌生人,不知道名字,不记得长相,甚至会将这一夜从自己的脑海中完完全全地抹去。然而我又开始后悔自己的不谨慎,当时的情况虽然拥挤慌乱,但也不至于就这样随便地挤进了这么两个陌生的男人中间吧,怎么说也是要共度一夜啊!我当时一定是傻了。
      记得当时大概是晚上9点左右,我们正在教室里晚自习,忽然班主任神色慌张地冲进了教室,冲着全班同学一挥手道:“大家赶紧回寝室带一床被子,十分钟以后在学校礼堂集合!”我们显然被这阵势搞懵了,老师没有明说发生了什么,或者将要发生什么,虽然看着她那慌乱的样子我的内心有些许的不安,但是管他的呢,能有什么大事呢,重点是今晚不用再写那该死的作业了,何乐而不为。
      于是我和几个死党三三两两地整理好了书包走回寝室,期间班主任还在不停地怒吼,想要催促我们加快脚步,看她那样子仿佛恨不得挥起一根鞭子来抽打我们似的。虽然看似不在意,一路和同学们说笑着前进,但我的心中难免有一种无缘由的不安,带被子去礼堂集合这样的行为在之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这也不像是什么演练,何况带被子的意思是要在外面过夜吗?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说要发生什么?一连串的疑问充斥着我的脑袋。
      然而同寝室的姑娘们居然开始幻想借此机会凑到帅哥身边,就算是“同床共枕”一夜也算是此生无憾了。我与她们几个价值观真心差的太多,对此只能报以勉强的笑容,收拾了被褥匆匆赶往礼堂。
      等我赶到礼堂的时候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跟班主任要求的十分钟实在是相差甚远,所以一路上都有学校的广播催促着,还好我们学校在郊区,边上没有什么居民楼,否则广播这样堂而皇之地用慌张的声音告诉我们要赶紧带好被褥去礼堂集合,怎么说也会惊动周围的居民。
      我到礼堂的时候里面已经熙熙攘攘地挤满了人,大家乱哄哄地站着,没有秩序,又很吵闹,忽然觉得脑袋开始阵阵作痛,我现在越来越不习惯这种吵闹的环境了,因为出来的急,没有跟好友一起,因此一个人挤在人群中显得十分孤单。
      礼堂的台上,学校领导们指挥着老师将学生一批一批地带走,我不知道将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将要做什么,于是在一个勉强站得下的地方逗留了下来,不久之后我也随着人潮迅速撤离了礼堂。我无法估计我们这一小队有多少人,反正我站在大约中间的位置,在这黑夜中既看不到队伍的头也看不到队伍的尾巴,只能看到前后的人,就是我之前提到的那两个男生。
      走了许久,我们又来到一间教室,里面的桌椅已经被撤到了教室边上,中间空出了一大块地方来,带队的老师等我们都进入教室以后说道:“今晚你们就睡在这里面,记住,千万不要乱动,也不要出去,一定要和同伴在一起,上厕所什么的绝对不能单独行动。”
      “到底发生了什么?您就不能说吗?”我忍不住问了,我不能容忍自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指使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我刚问完这个问题,带队的老师马上露出了慌张的神情,这与他刚刚交代注意事项时那种严肃的表情完全不同,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们别问了,照做就是了。”说着说着,他开始慢慢退出了房间,嘴里却还碎碎念着,“记住,你们千万不要随便走动!”
      于是,从躺下到现在,不安与疑惑充斥了我的脑袋,我便一直睡不着,脑子里的思绪乱的很,看看窗外,夜色很好,天空很清澈,点点星粒和明晃的月亮清晰可见,看来明天会是个好天气,在这样一副盛世安定的景象下,我实在想象不出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更想象不到是怎样可怕的事情会让老师们显得如此惊慌失措。
      睡得不舒服,于是我决定离开被窝出去走走。
      刚一坐起身,大概是有些声响,离我不远处的一个姑娘立即睁开了双眼,怔怔地朝着我这个方向看来,借着月光,我能够看得出她的眼神里有许多话语,揣测不全,大体的意思或许是,不是说了不要乱动,你这是在做什么?
      但我并不是那种在意他人看法的人,我决定了要做的事,就算全世界都反对,我也会去做,更何况是让我在如此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受到这种莫名其妙的钳制,这或许就是水瓶座的性子吧。因此,那姑娘复杂的眼神像是更加坚定了我要出去走走的决心,我便轻快地一点身就起了来,怕影响到别人睡觉——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便踮着脚轻轻地往外头走去。
      刚一走出教室就感觉到分外的轻松,先前那种压抑和谨慎的感觉全然不见了,似乎觉得外头的空气都新鲜了不少呢!我决定朝着教学楼边上的一个露台走去,那里原本是一个露天咖啡厅,上头摆着一些带阳伞的躺椅,供顾客休息。想来这大概也算是我们这个校园里最有情调的一处风景了吧。但是最近学校又不知道有什么新的建设项目,竟然在整个露台的周围砌起了玻璃墙,看样子似乎是想做一个三面的大落地里玻璃墙,这几天正在动工,还没有完全完工。也正是因为施工的缘故,学校近期关闭了咖啡厅,也禁止学生靠近那个露台,这对我而言是一种痛苦,因此我才在出了教室之后决定过去,趁着混乱去一下久违了的露台,透透气也是好的。
      正向着露台走去,经过隔壁一个教室,竟然听到我与几个死党的暗号口技声,以为是自己头昏脑胀听错了,便停了下来屏息认真听,顺带着眼睛不自觉地往里头瞄过去,这一瞄,果不其然,远远地就看到了一排躺着的人中间,小果的脑袋探了出来,我朝她招招手,她也刺溜一下跑了出来,见到我便喘喘地压低声音道:“白,你也睡不着?”
      “是啊,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可能就这样甘心任人摆布的。”
      “真像你,白,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总之我不想待在那个压抑的大房间里,过去露台坐坐?”
      我可以感觉到小果明显地犹豫了一下,我们这一群死党中,我算是很有主意的人,通常都是我来决定去哪儿做什么,小果则胆小谨慎一些,但通常也不会拒绝我的提议,纵使她的内心有多纠结。习惯了发号施令的我,也常常无视小果的犹豫,虽然将她这表情看在了眼里,却如同无视一般,顾自向露台走去,并甩下一句话给小果:“把其他几个也叫上吧,一起去。”
      算是无情的命令,没有给她辩解和拒绝的机会,我已经走远了。
      躺在座椅上望望天空,那样蔚蓝,那样平静,不像是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样子,到了这里反而心里平静了,倒是能闭上眼睛眯一会儿了,刚刚开始有那种宁静的感觉,就听到一阵窸窣,扭过脑袋一看,小果果然把一帮死党都给找来了,有时候她的细心着实让我佩服,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她居然还能记得那些人都去了哪里,真是了不起。
      “白……”他们此起彼伏地喊着我,兴冲冲地奔过来。
      “嘘……”我立即向他们示意轻声,并且道,“那里在施工,有些锋利的工具和玻璃渣子,别走过去。”
      除了小果以外,这一群人中还有婉清、一鸣和小丢。
      当然一鸣是唯一的男生,其实他以前追过我,被我拒绝了,他这一型的男生不是我喜欢的,但是当哥儿们倒是不错,于是便被我招揽过来当了兄弟,我常常有些不靠谱的提议,一鸣总是那个在危险情况下保护我们的人。
      “白,其实我也睡不着。”婉清说着上来挽了我的手,我总觉得婉清对我有着非同寻常的依赖之情,但在各路情场中,我也算得上是个中高手,四两拨千斤的功夫向来了得,于是我不动声色地动了动胳膊,摆脱了她的手,朝着众人道:“里头闷,我也就是想出来透透气,你们若是困了,玩一会儿就回去睡吧。”
      “没什么大碍的,反正跟不认识的睡在一起,也不自在,倒是在这里透透气还让我舒心点。”小丢算是比较独立的女生,有自己的主见,很多时候跟我有一点像,但是不像我这般强势,我们两个常会有意见相左的时候,自然大多数时候还是她妥协于我的强硬,但这并不妨碍我欣赏她的个性。
      几个人都坐下来躺了一会儿,也相顾无言,其实我算是话比较少的人,本来也就是坐在一旁听听小果她们的吵闹,这样的夜里便更加不想开口了,但小果却是个闹腾的主,她是安分不了十分钟的人,这下子就这么静坐着可让她难受死了。
      磨叽了许久,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她终于开口建议道:“白,我们来玩点什么吧?”
      我半睁开惺忪的眼睛,朝向她,问:“你想玩什么?”
      “好像也没什么可玩的。”她没有得到我正面支持的回应,一下子又没了主意,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忽然开心道,“玩牌吧,我身上带着一副迷你牌呢。”说着变魔术一般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副牌,还真是迷你牌,长宽不过拇指一般,上面印了各式各样的卡通人物形象,都是粉粉嫩嫩的,像是小果会喜欢的东西,我是向来不屑这种东西的,不过每个人喜好不同,她喜欢这些也就随着她,我并没有什么立场去阻止。
      我是喜欢打牌的,可是此情此景我实在是无心打,但总不能说不想打吧,像是端个架子似的,这不是我行事的风格,所以我也常常因为各种理由而强迫自己做些原本不乐意做的事。其实也无非是打发打发时间,没必要搞得跟上战场似的那么决绝,乐意与不乐意,做与不做,在这些事上其实差别并不大。
      不吹牛地说,我的牌技在女生中算是上等的,而小果她们几个的牌技说实话真的不怎么样,因此和她们打牌,我也没有很用心,只是胡乱对付一下,毕竟在这种事情上争个输赢对我而言意义不大。倒是一鸣兴致挺高的,一直凑在小丢身边帮她看牌,最近总觉得一鸣开始对小丢有所行动了,我对他反正没有什么感觉,他喜欢谁追谁也与我无关,只是作为朋友我还是会偶尔留心一下,我倒是闹不明白了,一鸣怎么这么执着于个性独立的女生呢?小果和婉清这样在大家眼中更女性化的类型他倒是没看上眼过。说实话一鸣跟我们几个在一块儿也算是委屈了他,有得玩的好事肯定轮不上他,若是碰上什么脏的累的活,那他肯定是被推到最前面去的,我也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还愿意跟我们玩在一起。
      这样想着思绪越飘越远,人也恍惚了起来,竟然轮到自己出牌了还在晃神,倒是身边的婉清提醒了我,她仿佛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于是问道:“白,你是不是困了?要不咱们回去休息了?”
      “没事,我不困。”我对她微微一笑,婉清却好像如获至宝一般,虽然是在黑夜中,但是借着月光,我还是能用眼角瞥见她那边一阵红晕泛起,之所以用眼角瞥她倒不是懒得看她,而是我实在怕了婉清看我的眼神,虽然我一直有很多人追却一直是单身,但这并不代表我的性取向是同性,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时常逃避她。
      不看她,继续出牌,但是隐约觉得不对劲,眼角那里似乎红的有些刺眼,怪异极了,在甩出一张牌之后我自然地把脑袋转过去看向那边,忽然发现在她脑袋的方向,远远的天边有一束红光,橙红色的光,直直地照向这里,而且越来越近,那是什么?我开始觉得疑惑,于是便不再留意手中的牌,开始专心致志地研究那束红光。
      “白,你怎么了?”大约是大家发现了我的异常,开始喊我。
      “你们快看那里!”我有些激动,朝着红光的方向喊,示意她们几个看过去,可是我环顾了她们几个的表情,却都是满脸疑惑,那束红光越发接近我们这边了,我开始变得不安和焦躁,这是我少有的情绪,一反之前的淡然,我吼向依旧是一脸疑惑的她们:“你们没看到吗?那束红光!那是什么正在靠近我们!”
      可她们几个像是瞎了一般,愣是说什么都没看到,还拉着我让我冷静,这让我怎么冷静,那束红光已经越来越近了,我几乎能够看清楚那东西的模样了,似乎是一个飞船一样的东西,朝这边的方向发出一束光,然后——它正在以非常高的速度向我们靠近——“快跑!”这是我下意识的反应,我一把拽住离我最近的婉清的手开始朝露台的出口方向跑,跑了两步感觉后面的人没跟上来,我便气急败坏地回头大声地骂他们:“快跑啊笨蛋!再不跑就要被撞死了!”
      他们依旧疑惑地看看我,看看天空,忽然,就在一瞬间,眼前一片红光闪过,似是爆炸一般,我什么都没看清,什么都没来得及反应,只是本能地拉着婉清蹲下,趴倒在地。我已经睁不开双眼了,只能透过薄薄的眼皮感受到周围刺目的光,还能感觉到一些玻璃碎片朝着我这边飞洒过来,有几片触碰到了我的手臂,我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一阵酸麻,然后便有液体流出的感觉。地也变得摇晃起来,我几乎就要以为这栋楼会被震裂了,又或者我和婉清会被这强烈的震动给震出楼去坠落,然而就在这时候,一切骤停。
      吵杂的声音瞬息停止,红光也不见了,震感同样消失,我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向小果他们几个的方向,顿时倒抽一股冷气,那的确是一个飞船一样的东西,此刻它正直直地插在那一整面的落地玻璃上,周围的一圈玻璃呈现放射状裂开,许多玻璃碎片洒落一地,再寻找小果他们几个,居然发现在靠近飞船的地面,也就是我们刚才坐过的地方,下面有几条黑色的东西,因为站得远,而且光线不够我其实并看不清那究竟是什么,但那样子也太像被灼烧得不见人样的尸体了吧!
      瞬间我便开始颤抖,两瓣嘴唇抖个不停,再也合不上了,身边的婉清温柔地抚着我的背,轻声地安慰我:“白,白,你没事吧?白,白,没事了。”
      我似乎呆愣一般面对这一切,做不出任何的反应,看来今晚要大家集合在一起不能随便走动的原因就是这个了,虽然我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但直觉告诉我来者并非善男信女,说不定是我们在电影中看过千万遍的外星人。
      正想着,只见那飞船靠近我们这边的地方开了一扇门出来,那里面隐隐约约透漏出一丝的白光,看到这副景象,我忽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大声地朝着婉清喊:“快!快跑!我们去通知他们,让大家逃,快!我们分头行动!”
      边喊我已经边跑了起来,走几步回头催促一下婉清,婉清俨然是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算了,看她还是如同平时一般的木讷,我想她也帮不上忙,还是我自己去吧,于是几步之后我便不再催促她,顾自奔向教学楼那里,我冲到第一个教室,沿路一直拍打它的门窗,一边拍打还一边高声喊道:“快!快逃!他们来了!快逃啊!”
      我看到里面排排熟睡的人们有一些被我的举动惊醒了,坐起了身子,迷糊地看着窗外,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我急了,猛地踢开教室门,冲进去一把将那个坐起身子的女孩拽起来,冲着她的耳朵喊道:“别睡了,你们都别睡了,有危险!快逃!”说着我顺着一排的被褥一个一个地拍打过去,想要叫醒他们,“都别睡了,快起来,快来帮我把别人也喊起来!”
      我看到几个人终于被我吵醒了,用手揉揉惺忪的双眼,依旧是一副闲适的状态,仿佛毫不在意似的,转了个身子继续睡着,嘴里还嘀咕道:“别吵,别吵我睡觉。”
      我顿时就气急上头来,想来这些人是没救了,我想要救他们,却完完全全地被无视了,于是我便放弃了这间教室立即冲向下一间,下一间的情况并没有比之前那间好多少,大家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我真是火大了,敢情睡觉是比活命更重要了是吧,这时候我冲出教室,朝着露台那个方向望去,发现飞船已经不在那里了,整块被飞船撞穿的落地玻璃中间露出一个可怕的洞,而飞船已经开始缓缓上升,在它的底部放射出一阵白光,来不及了!我想。于是我便只能一路拍打教室的门窗,再也没有时间进去一个一个拉扯他们起床了,但是拍打的效果依旧不大。
      想了很久,我觉得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起码我要活命对不对,于是我便放弃了正在做的这件蠢事,顾着自己一个人冲出了学校,我往死里跑,我觉得我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我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用力地奔跑过。
      终于在我踏出校门口的那一瞬间,感觉到身后一阵强烈的白光闪过,来不及喘气,我回头一看,只见飞船已经飞到了学校的正上方,它底部发出刺眼的白光已经完全将整个学校笼罩了起来,而远远地望过去,我可以明显地看到一些小小的身影被那束白光吸进了飞船中,仿佛心有余悸般地颤抖和大声喘息。
      终于,在大约一分钟之后,飞船底部的白光消失不见了,飞船也开始缓缓地升空,在它前进的方向,又射出了一束橙红色的光,看着飞船的远离,我终于放下了心,长舒一口气,然后眼前一黑就晕倒了。

      感觉到眼皮外的阳光很明亮,我耐不住终于睁开了眼,只见四面都很白,白的可怕,正如那晚飞船吸走同学时那束白光一样刺眼,我猛然回过神来,看到周围密密围着的一群医生护士,顿时觉得他们露出在口罩外的眼睛里透出异样狰狞的意味,我吓坏了,这是从前的我从来没有过的不淡定,忽然想起了婉清,那晚我在混乱中竟然忘记了婉清,于是便激动地朝着身边的医生护士大声吼道:“婉清呢?婉清在哪里?我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谁能告诉我?那个飞船是什么?它吸走了我们整个学校的人!……”我还没有说完,一个医生便高呼:“病人情况不稳定,小刘,打镇定剂,小洁,血压心跳……”边上一个护士立即报出一串数字,我还没有听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便感觉四肢都被人死死压住了,然后一丝被叮咬的疼痛从手臂上传来,耳边的声音便渐渐远去了。
      许久之后我再醒来依旧是如此场景,重复多次之后我镇定多了,也便不再提问了,终于,在我又一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原先那个手术室一样的地方了,而是换到了一间病房模样的房间,只是房门内还有一个大大的铁栅栏,栅栏那边还有一个房间,里面有个年纪比我大些的男人,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病服,看得出我和他的房间原本是一间,后来用监狱里那种铁栅栏从中间隔开了。
      当我注意到他的时候他正闲适地躺在病床上,双手压在脑袋下,双目紧闭,就在我盯了他一会儿之后,他开始缓缓睁开了双眼,朝我这边看来,似乎是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他缓缓开口道:“你也看到了?”
      我被他的提问吓了一大跳,难道他也是那场浩劫中幸存下来的人吗?但是我并没有回答他,只是不动声色地继续盯着他看,等他说下去。
      他见我不说话,便咧了咧嘴,扭回脑袋仍旧闭上眼,我以为他嫌我不识相,不愿意再说了,不曾想他调整好位置之后继续说道:“飞船把整个学校的人都带走了,你也看到了?”
      我心中惊呼,若不是他说这话,这些天在手术室里反反复复地被弄醒又被麻醉过去,我几乎就要怀疑当夜发生的事究竟是不是真的了。
      “是啊!你也看到了?”我急忙问道。
      “没错,不过,我是十年前的幸存者。”说完这句,不论我再怎么问他,他都不再搭理我。
      觉得无趣,便又问出了一直困扰着我的疑问:“那这里究竟是哪里啊?”
      “精神病医院啊。”他淡然地说出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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