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英西]□□》封云山下

6、[番外]归来 END

　　#1

　　“我曾在这里杀过我的人民。”安东尼奥站在一座教堂的外面，他指着那其貌不扬的教堂的墙角把亚瑟拉回七十年前那个阳光充沛的午后。“那时我羸弱、无力、与人失散、走投无路，没人知道我是谁，面对闪着光的尖刀只能凭着几百年来锤炼的反射神经保命。杀了他，就像我也死了。”

　　今天是个极好的天气，仲夏的西班牙，光和热，干燥的风，满目喜气洋洋的绿意。亚瑟看那人的表情，表情未见变化，橄榄色的眼眸中含尽动容。他们沿着墙走了很远，说些日常生活。两人都乐得享受近段时间鲜有的轻松时光，亚瑟想着，风和日丽，也算是佳人相伴，虽说这佳人是呆了点不过也很好，他感受着这个热情奔放的的国度，看着身边人明丽张扬的笑脸，还是有了不真实的错觉。

　　他们有时并排而行，有时亚瑟要比安东尼奥慢一点，在他侧后方，错他一个身位，能看见他飞扬笑容中眼眸闪烁的光。这时安东尼奥都要他快走一点，他露出不耐烦的笑。

　　美好的事物总是姗姗来迟又匆匆离去，这是多少年来的惯有定律。所幸，他们有足够多的时间适应世间炎凉。

　　#2

　　现世安好。焦黑的土地淋漓的鲜血都已不在是生活的主色调。

　　面前的女孩子们看这两个端正的男人走过去都忍不住多看上几眼，也有更大胆的直接走来询问联系方式，这是两人总是对看一眼然后微笑回绝，姑娘们便恍然大悟般带上暧昧的笑容转身离去。

　　他们找了地方坐下，不远处有情侣旁若无人相拥热吻，空气里都带了些情色的味道。安东尼奥突然有些不自在，打算拉了亚瑟换个地方，亚瑟不以为意，又拉他坐下，眼里笑意像森林深处漏出的一星柔光。

　　安东尼奥抓了抓头发，不得已坐下，心中莫名纠结这平凡场景为何才与亚瑟相处时就使他变得局促起来，看他凉薄的笑也觉得有些紧张，突然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亚瑟似乎毫不在意，似乎没看出安东尼奥的不安，只是使周身的景色掠过眼眸，依然凉薄的笑。

　　安东尼奥便看他。他还记得今天早上亚瑟睡眠中的容颜，光笼罩的人，细致的极水润的皮肤，带着浓浓的静谧的味道。现下的他更鲜活，也更有距离感，像是有什么的东西把他和周遭世界分离开来。他又看不懂他了，虽然一直没懂过。

　　“你就在我身边？就在这里？”

　　亚瑟转了头来看他，又偏了偏，轻轻地变化角度，表情有了些变化，瞳孔略略收缩。

　　安东尼奥这才发现他的手贴在亚瑟脸上，他一惊，就要马上把手收回来，亚瑟却握住了他。“我就在这里，你身边，昨晚还和你睡在同一张床上。”

　　#3

　　亚瑟看着这人的脸色轰得炸开的绯红色，看他僵着伸出的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他400年来染了风霜雨雪却不曾变化过的眸，“你最近可好？”

　　他的同类，对立者，算不上友人的人。“无非那个样子，要说起来是境况更加不好了吧，会晕眩，会似乎找不到自己。祖国是我的收容地。”他也学着他的样子凉薄的笑，可眼里是暖意：“人民与国土与我同在，我们一起努力走下去。”

　　亚瑟想他们大概是这世界上最不必怀疑自己归属的人，意识之初便背负了众生，爱自己的子民不爱自己的同类，所谓友人与爱侣，不过是挥手便可弃之的东西。本该无欲无求的存在却有着人类的所有感情。爱恨情仇与这疏离无牵绊的人情世界，也都是他们的。

　　这个与他断断续续纠缠了四百年的人。

　　他去直布罗陀却从不进入内陆，站在海风中远远看内陆影影绰绰，反反复复的那么多年，想必他面前的人毫不知情。他就像是远远的浓雾中的光，是那么握不住的人，那么炽热。

　　#4

　　安东尼奥的手被亚瑟放开，直到手腕上温热的触感消失他才反应过来，赶忙收回了手，心里嘀咕着怎么就摸他了啊完了一定被讨厌了。正埋怨着自己时听见亚瑟的声音传来。

　　“如果这是梦，永不醒来也好。”

　　历史永在，爱恨永不会散去。安东尼奥转过身正视他，这个疏离的使人无法近身的人，很久以前囚禁他时用了同样的语气。

　　“你就留在这里吧，让我每天都看见光。”

　　安东尼奥叹了一口气：“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关系很微妙，不是朋友你却安心睡在我的床上，不是敌人却在你我的欢笑下暗藏戒备。”

　　亚瑟笑：“安东尼奥，我们不是朋友不是爱侣，可我想触碰你。”他看了看那不远处的情侣。“我们从接吻开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