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你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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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三十日上午11时，全中联赛下班赛区半决赛结束，虽然对手的队伍里有号称天才的“无冠的五将”之中的一人，上崎依然不负众望赢下这场比赛。这之中，被上崎当做王牌的井上周平无疑起着不可小觑的作用。
面对围着自己的进行采访的记者，少年毫不客气地当众宣言：“我的目标是打败帝光的青峰大辉成为全国第一前锋！青峰君，我在决赛等你！”
这段采访被直播时我们正在体育馆附近的一家铁板烧店，通过店里的电视，这一幕我们看得清清楚楚。此时正值营业高峰期，不少选手和观众都在这里吃饭，电视里传出的声音随即引起小小的震动。
“现在就这么张狂地挑战，现在的选手还真是胆大，该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但是上午的比赛我看过啊，那个井上，速度快的不得了啊！”
“哦哦！我记得他说的那个青峰也是速度型的选手吧？真不知一对一的话这两个人谁会赢呐。”
由于位置选在角落处，来来往往的客人中并没有谁注意到我们。略显嘈杂的店里，议论声一句不差传入我们耳中。
虽然被桃井警告了几遍不许惹麻烦，青峰还是不满地哼了一声：“真是的，赢的当然是本大爷啦，一群没眼光的家伙。”
“啊啦峰仔，你不吃的话我就吃了。”
趁着青峰敲桌子抱怨的空档，紫原抬手就要下筷子，幸好青峰眼疾手快一叉子钉上去。
“适可而止啊你！下午要比赛的是我不是你，给我挨到明天再吃！”
“切，真小气~~”紫原不满地叼住筷子，“有什么嘛，峰仔饿了舔舔自己就可以了啊。”
“你当老子是熊吗！”
店里依然喧哗声不断，我们这一桌虽然声音不小却没有引起多大注意。我转头看着电视那边，采访对象已经换成其他队员，只是话题依然围绕着之前的内容。
“决赛战的对手，我觉得果然是帝光吧。”
上崎的队长佐藤耀，即使是在采访中也和平时一样随性，发言的内容完全不像多加考虑过的样子：“虽然以前练习赛赢过帝光一次，但是老实说那次赢的也很险呐，如果不在这次好好证明一下的话，我们可都不甘心，所以帝光，明天的决赛，我们约定好了！”
“不一定会实现，因为帝光下一场比赛的对手是安藤国际。”
这句话不是电视采访中的某个人说的，而是坐在离我们不远处桌子的某位少年。他低着头使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一副粗框眼镜，倒是他翻着本子说出来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如果紫原敦出赛，帝光赢过安藤国际的概率有50%，但是根据数据，紫原敦有90%的概率不会出赛，因此帝光赢过安藤国际的概率只有40%……当然，这些只是由数据得出的结论。”男生啪嗒一声合上本子，“实际情况是，帝光绝对不可能赢过安藤国际。”
——这个人是什么人？
——那样的话，是什么意思？
——果然是非常不爽。
“小白，再不吃就要被小紫抢完了哦。”桃井的提醒才让我回过神来，“怎么了吗？”
“不，那个……”
没在意被紫原掠夺得连渣渣都不剩的餐盘，我再次转过头，那名男生已经买单离开。
“那个不是……安藤国际的队长吗？！”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桃井发出低低的惊呼。
“那个人就是队长？！”
不，正因为是队长才会说出这种话吧。
永井凉平，这是那个人的名字。昨晚看到的资料里，如果说安德森的资料最详细，那么他的资料就是最简单的，上场的次数少得可怜，球风、技巧方面的资料几乎为零，只知道他常常作为军师收集着对手的数据并在场上指挥队友。
或许正因为身为军师，才更擅长隐藏自己的情报吗？
紫原不会上场这件事被他预测到，已经可以窥见他收集情报的能力，这让我不由紧张一把，下午的比赛激烈程度会怎样已经可以想象一番。
不过，只有一件事他错了。
四个小时后，赛场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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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到接近尾声比赛就越精彩。相比开赛最初两天，现在的观众人数增加了一倍。助威队伍、横幅、闪光灯……诸如此类的东西抬起头就能看到。身处休息室中我都会感觉到那种氛围蔓延开来，已经波及到我们。
——没时间管那些啊。
近藤监督坐在休息室中央的长凳上，已经分析过一遍的战术又被重复一次，记录板上又多了几道痕迹。赤司等人围着他，神情专注，没有一丝不耐烦。
监督是在第一场比赛结束之后赶到的京都，此后一直全程陪我们比赛，使我们终于不用面临第一天的窘迫。随他而来的帝光助威队伍，在每一场比赛中都造出浩大的声势，已经不像一年前，帝光完全有了强者的姿态。
正因为如此，帝光更要赢。
不由想起中午碰上的那个人，我的呼吸节奏加快。
——永井队长，有一件事你错了。
“帝光，会赢！”
十几双手叠在一起，十几个人一起发出呐喊，在这狭小的休息室显得声音非常大。
走出休息室的门，迎面正好碰上安藤国际的队员，其中一名高高大大、满身纹身的白人格外引人注目，我却没有想象中那样紧张了。
——管你什么鸟人，管你是从那个篮球强大到不可一世的国家来的，赢的只会是帝光！
场上的喧哗声安静下来，伴随裁判把球高高抛起，比赛开始。
因为紫原不能上场的缘故，帝光的中锋换成了身高195的相川圭吾。虽然不能和紫原相比，他的身体素质和防守能力在帝光确实算是一流水准，尤其是身体对抗从来不输给任何人。伴随他高高跳起，帝光成功抢下球权。
“和预测到的一样啊。”伴随身后有节奏的助威声，桃井轻轻叹口气，并没有像正常情况下表现出过多兴奋。
赛场上，安藤国际的队员并没有急躁或紧张的意思，只是按部就班地防守。而帝光这边的进攻也没有往日的凌厉，持球的赤司冷静把握着时间，比平常谨慎了不少。
我眯起眼睛，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长凳上的永井，透过眼镜片我看到他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握着笔的手时不时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那一页几乎完全被黑色的字迹填满。
按照之前的比赛经验，安藤国际往往会用五分钟乃至一节的时间观察对手，这期间他们不会主动进攻，却会诱导对手快攻，进而让队长好好收集数据。
所以即使不符合平常的风格，帝光也必须耐下性子放慢节奏，好让对手收集数据的步调变慢。
但即使这样做也未必能有什么作用。永井凉平，他是和桃井一样的数据收集专家。
赛场上的气氛开始变得平缓温吞，安藤国际的进攻并不主动，已经过了将近五分钟，得分还只停留在个位数，帝光这边也不容乐观，没有绿间投出三分球没有青峰快到让人目不暇接的进攻，偏偏又碰上对手专注于防守，得分同样有限。黄濑已经露出烦躁的表情，青峰同样在压抑着，就如同慢速骑车总比快速骑车难一样，对于他们来说现在不是什么好的状况，帝光已经在陷入僵局。
看着计时器显示的时间，有汗水从我额头冒出来。又瞥了永井一眼，他却完全是不为所动的样子。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还要继续收集数据吗？还不打算开始吗？
又是属于帝光的球权，身着白色球衣的少年们调整着步伐，慢慢拉开线，尝试着使对手内线拉空。
刚刚接下赤司传球的绿间很快被封锁了射篮的路线，不得不传给青峰。
“我觉得，青峰君有点耐不住性子了。”
“是、好像是……啊！”
被黑子突然的一句话吓了一跳，我略略调整一下，再抬头看去，迎接我的却是更多的惊讶。
快到不像正常人的速度，缓急之间的切换，躁动的情绪从青峰身上散发开来，像是压抑不住的黑豹露出獠牙，青峰引以为豪的招式悉数展开。
“干得漂亮！”
“上啊，帝光！”
刚刚被温吞的比赛状况弄得昏昏欲睡的观众们，因为青峰的进攻全数兴奋起来，呐喊声不断，都是为青峰喝彩。
“青峰君，你怎么……”桃井不知是急是怒，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虽然早就料到可能没有人会耐心去磨对手的性子，眼下的状况依然觉得有些突然。
“算了，这帮混小子。”监督不由苦笑一声，“比起磨磨蹭蹭做些让人着急的事，还是早点进入帝光的节奏吧，看看对手也上火了呢。”
回应着监督这句话的是一个异常高大的身形，安德森已经追到青峰身后，但是……晚了。
青峰突然停住、起跳，一系列动作如一气呵成，他手里的球被高高抛起，几乎可以确定两分就要到手。
“怎么能让你成功！”伴随一声怒喝，梳着鸡冠头的白人少年突然高高起跳。
砰——
“糟糕！”
“怎么会！”
本是属于青峰的喝彩声悉数被卡回去，取而代之是一声声惊讶，那一球，竟然被生生从篮筐上方拍掉。
裁判的哨声突然响起。
“BASKET INTERFERE，帝光得分！”
红色的数字闪动，帝光再得两分，我刚刚还悬起的心慢慢落回来。
“不，等等……”监督猛然瞪大眼睛，“BASKET INTERFERE，那家伙居然能做到那种程度的犯规吗？”
不是庆幸，不是叹息，监督的声音里纯粹都是惊讶，我们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安德森正盯着篮筐不满地抱怨着什么。
下一秒，我突然明白了监督的意思。
BASKET INTERFERE，攻方射篮时，球从抛物线顶端往下落，碰到篮框以前防守的人都不能碰球，否则不管是不是能进球都算得分。
但是换句话来说，两年间我看过的所有国中生、高中生的比赛中，还没见过能犯下这个。
因为还没有任何一个日本学生能跳到那种高度。
“不妙啊……”桃井的声音开始颤抖，“那个人能达到的高度，完全超过我的预测了！”
安藤国际的监督突然站起身向裁判席举手。
“安藤国际换人！”
伴随这个声音，永井站起身，脱下球衣外的白色T恤衫，露出的绿色球衣上，那个“4”格外显眼。
他活动一下关节，张开嘴说了句什么。
“数据，收集完毕。”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你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