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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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两人快速换好衣服，向着用饭的地方疾步走去。一路上，伊人几乎是拽着王斑的，就怕他在霍光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毕竟这可是关乎以后两人的前程问题。
寻着香气，两人进入屋内。这是一件专门招待客人用的房间，四周宽敞明亮，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四方桌，霍光既是客人又是长辈，所以居于正上方的主位，也算是对他的尊重。伊人远看着他没有不耐烦的样子，也就放了心，想来他对这个安排还是很满意的。
仁伯坐在另一头，与霍光遥遥相对。对伊人和王斑来说仁伯才是他们真正的长辈，不过平时他都是回自己家的，每次叫他留下来他都说家里的饭才香。他的妻子是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妇人，却包养得不错，如今也还算得上是风韵犹存。具王斑所说，仁伯夫妇俩非常恩爱，而且婶子年轻时候是个富家千金，为了仁伯甘愿放弃家中为她选定的一个前程大好的男子。当时伊人听后双眼发亮，对这位仁婶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伊人和王斑规规矩矩向霍光行了礼问好才入座，谁知伊人刚坐下，就听霍光道：“水仙，你坐这边。”霍光指着他左下方的位置。
伊人哀切地看了看王斑，不得已只得乖乖地坐到另一边。本来她是坐在王斑的下首的，而王斑则在霍光的右下首，这样一来，就成了她和王斑隔河相望。
“爹，我都快饿死了，咱们赶紧吃饭吧。”伊人拉着霍光的袖子撒娇道。
“嗯，开饭吧。”霍光冷硬的面庞开始松动。
伊人想起以前霍水仙只要撒撒娇，只要是霍光能办到的事他几乎都会答应。她倾着身子，开始为每人盛了一碗汤，一脸欢快地将第一碗递给霍光：“爹，你尝尝这个淮山排骨汤，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而且绝对比咱家的厨子做的好。”然后再是仁伯，依次王斑，最后才是自己。
霍光大感欣慰，摸了摸胡须，笑道：“水仙长大了。”
伊人装作腼腆的笑笑，冲着王斑挤眉弄眼。“爹，你赶紧尝尝，可好喝了，一会儿凉了就不好了。”
霍光闻言，用勺子舀起一勺，抿了一口，接着又是几大口，很快一碗汤就见了底，他夸奖道：“确实不错，甜而不腻，淮山和排骨都炖得相当烂，入口香甜，很好。”
“岳父大人在尝尝这个。”王斑用公筷夹起一块藕片放入霍光碗中。
霍光看着王斑的动作，抿了抿嘴唇没有说什么，闷声将那块莲藕放入口中，立时一种喜悦油然而生。他喜欢吃莲藕，大约是水仙告诉他的。本来有几分不满的，再吃到如此鲜嫩可口的炒莲藕后，所有的不郁都消失了。
这一顿饭在霍光的好脸色中结束。
饭后，王斑自去做他的事情，伊人不得已只好挽着霍光的胳膊与他报告这几月来的行踪。
“……就这样我被子文带回了杜城，之后不久我们就成亲了，不过成亲时遇到点意外……”伊人用十分平静的心态诉说着她穿来这些日子的遭遇，而这为数不多的回忆里唯一重要的人就是王斑。
霍光在心里叹一口气，看女儿这样子，哪里有当初一丁点的娇蛮，简直与以前判若两人。若不是知道她就是水仙，恐怕自己也会认错吧。此刻他才真正相信，水仙和那小子确实相知相许了，那样温柔的神情只有在说到爱人时才会流露出来的。毕竟他也年轻过，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昔年最美好的感情已经淡忘在岁月的长河中。
“你说什么？苏诚来找过你？”霍光惊怒道。
伊人点点头，继续平静地道：“不过我没事，只是当时子文替我挡了一掌，吐了好多血，养了差不多半个月才恢复。就是现在他的胸口也时不时抽痛。”她故意将这点说出来，就是希望霍光能高看王斑。
果然，霍光道：“王斑倒也有情有义，怪不得你会对他托付终身。”
“嗯，子文为了我差点连命的丢了，这样的男子又怎能让人不爱呢。”说着有些害羞的低下头，大约在自己的父母面前提爱不爱的话题有些难为情。
“如此也好，今日虽说初见，但我观他眉宇间自有一股朗朗之气，他又是个大夫，届时我将他安排在军中，做个军医也不错。”
“爹，不要，我觉得他这样就很好。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不是他有多大能耐。”伊人发现霍光眉头又皱起，赶忙又道：“这世间的男子女儿见得太多，就是平常人家，又有哪个丈夫愿意为自己的妻子洗手作羹汤，洗衣添饭无微不至？而他却做到了。”一想到王斑为自己做过的点点滴滴，伊人的心就又甜又软，仿佛吃了一罐蜜糖。
“既如此，那我就不勉强他了。”霍光对于王斑能为自己的女儿做到这个地步确实惊讶，然惊讶过后却更加放心。做到这样，确实不容易。“不过你娘那里你要去解释清楚，可能你不记得了，她一只希望你就算不进宫也得嫁个钟鸣鼎食之家，如今你来这一出，怕是……”
伊人一脸迷茫，这不怪她，对于娘亲的印象她一点没有。“爹，没事的，娘最疼我了，她会理解我的。”说是这样说，但伊人自己也拿不准，但她还是隐约记得当初霍水仙喜欢上刘病已她都没有反对，这次应该也不会吧。
出了霍光的屋子，伊人直奔花圃，一个多月不见了，也不知那些花草死了没有。伊人走进，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一大片花圃除了长出了不少杂草外，生长得还算茂盛。她想了想，觉得偶尔的放养还是有必要的，这样花草的适应力和生命力也会增加。她先找了好几盆含苞欲放的花放在一边，又找了几盆完全开放的放在一边，接着将花盆里的草除尽，再浇上水。
那些为开放的花是要放在店里卖的，那几盆开放的花她准备送给霍光和刘病已等人。其实他并不担心刘病已等人，她真正担心的鸠摩空，往往得道高僧总能看到或知道一些常人所不能及的事情。
伊人叫来平时帮忙照顾花草的下人，在她的指导将花盆摆放整齐，将草除干净。然后她转身去了账房。
“仁伯。”伊人叫道。
“夫人来了。”仁伯从账本中抬起头。
“仁伯，您别忙了。”
“哦？夫人是有话说吧。”仁伯将账本合上。
“嗯。仁伯还是这么精明。我是想说我和子文要去长安，仁伯可不可以跟我们一起去？”伊人觉得仁伯跟着他们她和王斑的心都会有谱些，遇到事情也有个可以商量的人。毕竟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嘛。
仁伯捋着他的山羊胡子，淡笑道：“长安啊，我都二十年没有去过了，如今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那些老朋友还在不在？”大约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他的脸上晕开了不一样的光彩。
“仁伯，我想先将这里的店铺关闭，这一去长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但是她一定会回来的，如今这里不止是王斑的根，也是她的家。
“好吧，几人夫人都如此说了，老朽就陪你们走一趟吧，正好也去看看昔日的老朋友。不过夫人莫要忘了早点和少爷生个小少爷，让王家后继有人啊。”仁伯黠促地笑着。
被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调侃，伊人当真有些吃不消，“仁伯！我们才刚成亲……”怎么能这么快就有孩子。
“好了，夫人回去吧，店铺不用关门，我那两个儿子还在呢？他们虽然不重用，但看住店铺还是行的。”
伊人笑笑，对于仁伯一家，她确实放心。而且如今王家的生意她还没接管，一切都还是道仁伯在打理，她确实不需要操心。
伊人回到房间，王斑还没回来，她知道他去医馆了，一个多月没开张了，听说病人有很多，也不知道会忙到什么时候。好在前段时间他受伤时听从自己的建议请了两个坐堂大夫，不过那两个大夫医术不怎么高明，许多人还是只找他看病。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伊人还真有些不习惯。看见床头的刺绣，她才想起自己为王斑做的荷包还未完成。粉红色的布上，翠绿挺拔的竹子刚绣了一半。她前世日子过得太闲，曾静下心去研究过中国尚存的集中刺绣，而她最为精通的是苏绣。
她重新拿起绣帕，开始一针一线绣起来，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微笑。
王斑回来时天色已经黑透了，夏天的白天本来就长，估计这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了。而伊人还在朦胧的灯光下认真的绣着。
王斑突然就觉得很感动，这些东西本不该她那样的人沾手的，她却每每为他破例。得妻如此，夫妇何求。他轻轻走过去，环住她纤细的腰肢，感受着她柔软的躯体，他心神一荡，不愿离去。
“娘子，别绣了，太晚了。”王斑沙哑的声音在伊人耳边响起。
伊人放下手中的绣帕，道：“你回来了，累了吧。我已经让人给你准备好水了，你去沐浴吧，今天一定很忙，丑死了。”说着故意捂着自己的鼻子。
王斑双臂一僵，飞快放开伊人。有些脸红，懦懦道：“都是我不好，我马上去沐浴。”说着就钻进屏风。
伊人“扑哧”一乐，骗他的他也相信。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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