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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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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蛋。
把肠子烧出洞了还不肯看一眼。
嫣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唇微启,脸桃红。酒气盖住CALVIN KLEIN 的香水味儿,三寸的细跟不停在脚底打颤。
妈的,冷气开这么足,钱就那么好赚!
今天真是喝多了,这不带脏字就不解酒了,嫣玲拍了拍自己的脸,扯了个笑脸给自己。
“嫣玲姐,你还好吧? ”甜锦的小弯眉打成了结,手扶在她后背来回的顺了顺。嫣玲望了望镜中的甜锦——诚达所的老员工,一直跟随着宋姐。报告上的签字虽是轮不上她,倒是比她这个签字的强,像今天这种活她可是主陪,人家只要按宋姐的意思陪着她就好。
嫣玲摆了摆手,朝她一笑,甜锦收回了手,两人一同朝包间走去。
诚达今天请的都是鼎易公司的小高层,财务经理、总监、连市场部经理都在座,想想人家倒是也给足了她面子的。毕竟这单生意也是太难拉,人家鼎易凭什么把事务所换成诚达?宋姐用她这颗棋倒是用的好,这一席酒下来,完全估摸出了她的几斤几两。以后是不是就完全可以论斤砍价了?
实话说,鼎易的人能来这么齐在她意料之外。以她这半路出家的项目经理完全是不可能,那就是看她曾是大禹的人的份上。那,那会她也不过是个小跟班。经理不是,秘书不是,能带出来在她姓氏前加上头衔介绍给对方的,她都不是。以前,蒋天倪总是连名带姓的介绍她——“冷嫣玲”,冷冷的三个字,从他嘴里喷出,没有修饰,听不出感情。她就站在他身旁,侧着脸,微微望向他,拘谨又卑微地朝对方一笑。
嫣玲甩甩头。是不是想太多了?蒋天倪会对她这么好?吃宋姐的亏她倒是没话说,顶头上司让她把胃喝穿她也是无话可讲的,单子没拉下来,怎么也是她的不是。如果真是蒋天倪出面,让鼎易的人都出现在今天的桌上,那他还真是高估了她的好酒量!太看得起她的人品!————一马拿下,那是曾经的神话。曾经有他的神话。
她现在胃痛的想骂人!身边还耷拉着甜锦,一对小弯眉一晚上就没舒展过,就这样瞅着她。她现在需要有人送她回家。她需要洗个热水澡。她需要睡觉。她发现自己已经不能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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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到的家。到现在,头疼欲裂。她知道今天少不了要被宋姐教训一顿。她端着杯咖啡,走进公司的茶水间,等着甜锦来叫她。才早上10点,茶水间倒是一幅热闹景象。不过她一进去,她们象同时被杯子里的液体呓到,无法再继续下去了。话她是听到了一些。无非是关于昨晚诚达请鼎易更换事务所,合同没签,她被灌成烂泥。她没想到消息居然这么快。不过才过去几个小时而已。
“嫣玲姐,宋总找。”甜锦甜的发腻的声音由远及近,整个身子带着SWEET BABY的香水味移过来,一手耷拉到嫣玲肩上,另一只手扶了扶她脸上那只粉红色镜架,凑在嫣玲跟前,“好了些吗?嫣玲姐。昨晚他们那些人太过分了吧,都把人灌那样了,换所的事一个字不提!宋总又只派了您一个主陪...”嫣玲望上她那幅看上去比她自己还憋屈的表情,抿了口手中的咖啡。云淡风轻地咽下这口苦,朝总裁办公室走去。
该来的总归是要来。
“宋总,您找我。”
“坐。”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甜秘书已经大体向我汇报了昨天的情况。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谢谢宋总关心。我没事。只是,对不起,我没能说服鼎易拿下大禹。” 甜秘书?为什么不直接来找她这个经理?
“鼎易和大禹向来合作关系稳定,想来鼎易也不会轻易换了合作伙伴。大禹仗着注协给他们撑腰,论了解他们的企业背景、熟悉他们的经营环境、哪一项也轮不到我们。倒是辛苦了你,打了场硬仗。我看还是这样,把你手头的事交接给甜秘书,回去好好休息一天,调整一下。”
“谢谢宋总。”
她快步退出了总裁室。她知道,多说只会多错。宋华到底怎么想,她还没弄明白。甜锦这个人倒是需要防着点。
甩甩欲裂的头,收拾东西回家。一切等休息后。
大禹所在的办公区相隔诚达不远,设在VIP内。大禹一向大手笔,什么都要求是最好的,当然,客户资源也是一流,经得起他们这样浪费。从大禹离职的时候,嫣玲不知被人说了多少个遍,好一点的,苦口婆心宽慰劝住,坏一点的,都在背地里说她有毛病,好好的一流公司 ,行业公认的大所不呆,跑到小所里面跟人家争饭碗。对于这些,嫣玲都不置可否。她想不出有什么话好对这些人讲,也觉得没必要讲。可真到离开的时候,又简直是落荒而逃。倒没了她这般的云淡风轻。
房子都是托表哥找的,来不急。两室一厅的房子,家具还没来得及布置。这一天的假倒也是时候。逛家具市场?嫣玲想想都觉得有些好笑。以前在大禹的时候,不是工作就是跟着工作狂,余下的和蒋天倪在一起的时间基本就剩在床`上了。
嫣玲开始有些恍惚,貌似这才刚刚开始—— 她的新的生活。
一直以来她就想有个窝。那种怎么来都可以的,没人来指手画脚的,一切任凭她处置的。不过也会有些小麻烦。上螺丝得自己来,换灯泡也得自己来。对着一副需要装卸的台灯,她开始犯难了。好在这时门铃响了,嫣玲笑了,现在除了表哥还没人知道她这里。
她的救星来了。
嫣玲拿着手里的台罩就去开了门,刘宜年进门一看她这阵势,一直沉着的心微微松了些,拿手接过她手里的台罩,向里走去。嫣玲拍了拍手里落下的灰,跟在他后面。
“你这顺序都装反了,是两根长的接一根短的。你看你,都用长的。”刘宜年正把她刚刚才好不易装上了给拆了下来,重新组装。
“刚刚去了你单位,没见你人。你姐说她放了你一天假。是喝了多少呢?昨天跟鼎易那帮人?”嫣玲看着那堆七零八散的配件在表哥手里正一一回到各自正确的位置,捧着手里的咖啡杯正欲开口。
“咖啡?”刘宜年闻到了味道,起身走到嫣玲跟前,夺了她手里的杯子。
“其实也没喝多少。姐是怕我累着了,给了我一天假。我不累,去了趟家具市场。正愁着这灯呢,你就来了。” 鼎易的事,她不说,想必表哥也知道。她也不想多讲。可她又不想让表哥觉得因为鼎易她会对宋华有想法。她想解释,又怕解释。纠结得要死。
“你刚进诚达,你姐就给你这个重担,她也太急了点。总要给点时间你去适应啊。虽说你是从大禹出来的...”
“哥...”嫣玲打断了他的话,“姐这么安排必然有她的原因,再说还有所里其他股东,也不能姐一个人说了算。”表哥为什么来,她当然是知道。可她已经不想把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了。莫名地,她感到一丝累。
“行。你没怪你姐就行。别烦做哥哥的这么提醒你,大家都是自己人,为的都是工作。”
嫣玲拿起那盏已经被安装完毕的台灯,扭动下开关,奶黄色的光照在了她手上,有点暖暖的,她朝表哥一笑,回道:“是!好哥哥,小女子谨听教诲。”
刘宜年多少是有点了解他这个表妹的,也不再与她继续下去。拿起刚刚装灯时脱下的外套,起身欲走。嫣玲本想留他下来吃顿饭,可一想到她这手艺,也就讪讪地没开口。起身送人。
还没等过五分钟,门铃又开始响。嫣玲的面刚泡到一半,走到门口,朝门外嚷道:“是不是落东西了?”
开门的一霎那,嫣玲的脸整个垮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