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魔者》白天天

30、金银双目

　　众所周知，玄武乃上界神兽，由龟和蛇组成。玄武为龟，以男性的形态出现，玄冥为蛇，以女性的形态出现，他们至始至终都在一起，封神以后，便幻化成了男性，也就是现在看到的旭煌。
　　“那日，我靠近雷神宫的莲池，不知为何突然晴天霹雳将我和玄冥的真身震开两半，她幻化成蛇形掉落凡间，而我受了重伤，在宫中修养，一修养就是一千年。”旭煌将事情一一道来，面上仍有疑惑。
　　“魔君炼玉还没死？”擎沧皱着眉说。
　　“他现在只是暂时在莲池里净化着，却不知何时能将他挥发干净。佛祖曾经指示不得焚烧、电击，只得浸泡。现在雷神宫后院已经被设下结界，谁也进出不了。”旭煌为这件事甚是忧心，今日能说出来，也减少了些压抑。
　　“魔君炼玉乃佛陀化身，电击、焚烧自是没有用的，若他座下莲花由黑转白，便大功告成了。”擎沧拍了拍他的肩道。
　　“一念成魔，却要耗费万年时间修行。”旭煌突然轻叹，将坛中的酒喝个精光。
　　“旭煌，若是玄冥落入凡尘，你又如何寻找，人海茫茫，不知她会以何种形态出现，你打算一直这么找下去吗？”
　　“玄冥的真身为蛇，有一双金银双眸，不论她是何形态我相信凭着那双眼睛，我终将会找到她的。”旭煌眼中一片坚定。
　　“那就祝你好运吧。”擎沧笑，举了举酒坛子邀他。
　　“多谢！”旭煌回应，共饮。
　　两人又畅快的喝了一通，直到醉意渐浓脸上绯红一片才稍稍缓下来。
　　旭煌的口齿渐渐有些不清，一张温润的脸上渐渐露出茫然状态，“擎沧，你可遇到了那只火狐？听说她随着你一同跳入诛仙台，不知是否幸存了下来。”
　　对于神仙来说，诛仙台就只是一个轮回的入口，只是通过的时候稍嫌痛楚却不会伤害身体。可是对于妖精魔怪来说，那便是炼狱一样的地方。那里常年雷电交加，三味真火熊熊燃烧，一般妖怪只要落入，必死无疑。
　　“前几世都不曾遇见，只是第八世倒是遇见了一个女子，却又不确定是否是她。当年在万鬼窟中遇见时她还只是一尾妖狐，没有任何印记。我与她相处也不过数日，这又事关自己，无论如何也掐算不出来的。”擎沧的脸上流露出了懊恼的神情。
　　“若真能活着，也算幸运。只是擎沧，我一直不明白当年你为何要答应将千年修为给一尾只相处了数日的妖狐？你可不是那么好心的神仙。”旭煌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当年因为这件事引起轩然大波，天界上下至今记忆犹新。
　　擎沧顿了一顿，半饷才笑着道：“我的确不是个好心的神仙。”他双目低垂，看来似乎有些疲惫。“答应给她千年修为是为了让她能早日成形，总觉得她的眼神甚是熟悉，就像很久很久之前就见过一般。而且…有火焰的味道…”
　　那只火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浑身是伤跌入他的怀里。他甚爱干净，被她弄得浑身脏污却没有任何恼怒之色，反而抚摸她的皮毛让她温顺的待在自己怀里。
　　过后几日，他便日日关照于她，将她带回水神宫照管，损毁千年修行帮她疗伤。她也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他出门她也不肯离去。
　　对她，他竟然也慢慢变得牵挂。
　　总觉得她的眼神里有一种让他非常思念的东西，那是好几万年前，在红绡的眼神里才能看到的。
　　“熟悉？你是说…朱雀红绡吗？”旭煌突然有些清醒过来，恍然大悟。
　　他一直知道，擎沧在很久之前就倾心红绡，只是那时红绡已贵为火神，是九天之上的火之王者，无人可以与之比翼，而擎沧当时还只是一条青龙而已，他便将爱慕之情藏在心底，在帝后的安排下与白虎灵霄结下姻缘。
　　他第一次在水神宫中见到那尾火狐的时候，真的以为是红绡又化身站在自己面前，可红绡又真切的在万鬼窟中灰飞烟灭，这又是个不争的事实。
　　“你也觉得她们很像是吧？不只是我一个人觉得…”擎沧喃喃说着，像在回忆，也像在叹息。
　　“灵霄也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火狐下杀手的，她是个爱憎分明的仙子，怎么容得下你找第二个红绡。”他们之间，牵扯了太多情感，纠纠缠缠怎么理也理不清。
　　“呵…一个情字便将我左右得神志不清了，自从火狐出现，灵霄于我就再也不能是情人。对她，虽然觉得抱歉，但却仍然不能原谅。”擎沧虽面色通红，看来醉的不轻。
　　“擎沧，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你是个很专情的神仙？”旭煌笑。
　　“倒是第一次听你说。”擎沧也笑。
　　“可正是你的专情，让白虎灵霄受尽折磨，心性也变了许多。你知道她将凌霄花幻化成自己的模样，下凡来找你了吗？”旭煌转头看他，眼神里却多了些悲凉。
　　“知道。”擎沧叹气，多少有些自责。
　　“我怕她继续这样下去，将彻底泯灭了心性坠入魔道，到时候，就谁也救不了她了。灵霄与火狐，你只能选其一，而且，也要承受这选择的后果。”旭煌看着擎沧，目光严肃。
　　“帮我劝劝灵霄吧，当初是我一时意气用事，想与红绡一教高下才负气答应了，可总归是不对…”擎沧低低的说着，透着一股无奈。
　　“好，我会去劝她。只是她爱你至深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被我说动。她还未封神，若是因为此事坠入魔道当真可惜了。”旭煌觉得自己已经喝得太多了，在酒窖里找了一处空地和衣躺下，闭目养神。“你也不必太过自责，自古这情爱两字，最是折磨，谁也逃不过的。”
　　两人都不再说话，酒劲一上来，都觉得昏昏欲睡。
　　旭煌首先睡了过去，擎沧却能勉强走动，看着酒窖里歪七倒八的空坛子，他也算不清楚到底喝了多少了。
　　淡淡的幽光中，擎沧半掩的眼眸水光潋滟，觉得胸口很闷，他想出去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