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chapter 051 破原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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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断改变，现在坚守的原则，未来总会打破。——题记
"这套西装看起来不错，这套也挺好，哎，这套、这套很有军装的硬汉范儿，袁战穿肯定英武挺拔
柳指拾搬来一大堆时下男装品牌的商品册，打开第一页，袁战就被价位栏里一串0震慑住。
除了部队和单位免费发不知市价，出社会后只买"工厂倒闭、老板跑路、卖货凑工资、10元一件、15元二件、30元四件……价廉物美、先到先得"的地摊货，最贵没在单件花50元以上的袁战，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花那么多钱去买衣服。再漂亮的衣服也穿不花来，这么点布料，竟然动辄要上万，这不是买衣服，这是买金子啊！
王超端着茶杯慢条斯理的踱步而来，见袁战如临大敌的别扭站着，被办公室里的姑娘们拿着宣传图比来比去，笑道。"因为是为公干，置装费公司会报销一半，你就放心的大胆挑一套喜欢的。男人不管现在怎么落魄普通，无论做什么工作，都要准备一套随时能在大场面穿的西装，告诉自己迟早能用得到。"
袁战听出王超话里有激励自己的意思，感谢的笑容却在嘴角扯出更加尴尬的痕迹。
孟衍迷迷糊糊的趴在附近的沙发上，他非常困，困的上下眼皮之间的细缝，用比头发丝还细的细线盖上就能遮瞒。饶是困意满满，仿若被诚意十足的津津有味派糊一脸，浓香四溢的"兴趣"从他的眯眼笑容逸散开来。
我翻，我翻，我翻翻翻！
翻阅商品册给袁战挑衣服，孟衍的速度是别人的放慢20倍。
柳指拾早就被办公室里大堆男女围在中心，选中一套，就装作正穿着那套扯扯领带，拉拉衣袖，走几步又走回来，活灵活现，逗得所有人乐不可支，好一片欢乐海洋。
穿越时空抢夺身体逐渐厉化的翟冬彦灵魂，这段时间内被身体排斥的速度是一日千里。失去强大灵魂压迫，原本沉睡在心脏的本时空翟冬彦灵魂逐渐苏醒，夺回是迟早的事情。一旦被排除体外，"重生"的灵魂失去□□这个缓冲剂，就会在瞬间完成整个厉化过程，彻彻底底的无药可救。如果他们抓住刚刚被排除体外的瞬间进行"紧急救治"，就有可能挽回。
虽然这段时间"重生"的翟冬彦不断扭转形势，成为商界新星，受到无数人关注和赞叹。但实际上他的身体因容纳两个灵魂而濒临失控，同时的翟冬彦的父亲也发现自己"生病"的真正原因。
作为旁观者的袁战四人清楚的看到，翟冬彦几经波折终于达成他"重生以后"的目标时，一场弥漫着看见不见硝烟的战争即将展开，而对手不是翟冬彦苟延残喘的死敌，而是背后……
或许这会成为最后一根稻草，促使穿越时空而来的灵魂被身体完全排斥而出。
自然，这场翟冬彦作为主人举办的胜利者宴会，柳指拾绝对不能错过。
他们使用的昂贵隐身道具的说明书上，清楚的写明："本产品仅造成视觉失明，不能使您的身体真正气化，建议不要在人多、亮源多阴影少的场合使用，以免碰到花花草草或吓到小朋友。"
因此，柳指拾早早就跟年泽说要带朋友参加翟冬彦的宴会。
孟衍肯定要到场。
如果袁战隐身孟衍不隐……
就会看到一个困得好似整年没睡觉的人，明明站都站不稳，还锲而不舍的往身旁空无一物的空气连扑带跳。
袁战自觉他是磨不过孟衍的，到时候众人会看到孟衍飘浮在半空保持攀爬的姿态无风自动。
只是幻想，柳指拾、裴双和袁战异口同声决定："孟衍隐身。"
当时孟衍被吵醒，紧闭的一双眼露出咪咪缝瞟了瞟袁战的脸色，见跟他无关，转了个头继续睡。
孟衍隐身的决定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至于裴双，他穿块破布去宴会都有人夸，再说他一天换一套的劲儿，说他缺衣服，随便问全城任何一个妖魔鬼怪，它们都不会相信。
买东西是人之天性，无论是男还是女。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唯一要买行头的他身上。
今天以前，袁战从未想过他要买西装。今天以后，袁战才知道西装能卖上天价！
对大家的推荐，袁战只能说"再看看"，他银行卡里的钱全部寄出，身上只剩500元钱准备撑到发工资，还有张公司给的2000元充油卡钱。
这个月还是他离开部队意识到钱的重要后，过的最宽裕、最滋润、钱压力最小的一个月。
最近裴双下班常会开车回家，油都是他用自己的钱充的，不在乎这点钱也不记公帐。袁战拿着充油钱烫手："本月你常开车，油钱和油卡给你。"
裴双微讶瞟袁战，确认同组队友丝毫没有因脑袋发热跟他开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后，惯于冷漠的视线变得有些微妙，像是初次见到某种令他难以置信的生物后的探究目光。
"我不收垃圾。"
裴双破天荒追加解释，似乎认为袁战对他的误解太荒谬，让他觉得必须要纠正回来。"我只毁灭垃圾。"
"……"袁战顿时觉得自己脑袋里全是噼里啪啦神经崩断的声响，喉头不断被冲刷传递锈味弥漫满嘴。他不敢相信，抖抖手里的两千。"这是钱。"
这是钱！钱、钱、钱、钱！
裴双点头，看钱，非常肯定。"垃圾。"
袁战紧闭双唇，觉得自己不用力抿住而漏出一丝缝隙，说不定真会喷出三升血来，体验回吐、血、三、升的快感。
这一刻，裴双的面目比仇人还可憎。
"你不是也很在意扣工资，工资就是它，就是钱。"
"我只要银行卡里的数字上升。"银行卡是留给陆正的，裴双看红红的钞票，毫不动摇。"垃圾。"
"既然是垃圾，你为什么每天钱包里的金额都不下两千？！既然收，当然多多益善，该收的为什么不收？！"
彻底爆发的袁战直接抢裴双的钱包塞钱，慢一拍又因自身束缚的裴双遭遇势均力敌的袁战，竟然落入下风，眼见袁战打开他的钱包，裴双眼睛瞬间充血变红。"我的，都是他给的！"
近两百斤纯肌肉被裴双单手臂轻松掀落，袁战耳旁还在不断重复："他给的、他给的。"自然而然的想到一些词→小白脸、软饭男、被包养。
孟衍爬到袁战身旁，毫不客气的坐在守护武士的大腿上，歪着脑袋盯还没反应过来的袁战，脑袋开始绕圈圈。"袁战，你在想什么？周围情绪像蚊香啊绕啊绕啊绕。"边说边绕，然后绕晕的梦魇者额头抵着袁战胸膛。"晕。"
仔细想想，这几个月，他的确没见过孟衍和裴双取钱。
孟衍不难理解，首席梦魇者全身上下从来不带一分钱，饭钱都是袁战出的。
而裴双厌恶黑夜，下班直接回家也不会出门的那种，但他的钱包里从未缺过钱。
"裴双，你用的所有钱，全都是你朋友给你的？"他不该问，但袁战下意识还是问出声。
"嗯。"警惕的瞟了眼袁战，裴双重新把钱包塞回裤兜。
袁战从来都不是八卦的人，但他此刻实在忍不住想问问从未见过的陆正，你究竟为什么要"养"裴双？！
如果陆正在场，他会说裴双钱工资低，但花钱却大手大脚，没积蓄，不够花。
这也是陆正好友和同学们对裴双的印象。
说起来这里面的误会，不单单只是裴双向陆正隐瞒自己的工作这么简单。
钱，因人的欲望和不断流通而恶臭难闻，对裴双而言，是绝对不会碰触的垃圾。
世界对他而言不值一提，没有什么想要的，自然不会"买"。
食物不过是补充身体热量确保时刻有力的东西，只要能补充，吃什么都无所谓。
在事务所，吃东西到点去食堂领就可。
就是当初读书时吃饭比较麻烦。
不过厌恶人群，食堂和小卖部这类人流量巨大的地方，裴双绝对不会出现。
熟知裴双性格的事务所也就提供饼干或者面包给他在学校里吃。便当不行，不是事务所食堂大嫂不愿早上做一份给孩子补充营养，而是当时的裴双给他做便当这种要专心坐下来吃的，他或许还会嫌耽误他清除垃圾而懒得吃。
反正不饿死就行。
抱着这种想法的裴双曾被同学看见一包饼干吃一周。
直到升上大学，这种无所谓的随便，在别人眼里，就是单个字"穷"。
加上无父无母、性格孤僻、远离人群等等，足以脑补许多穷困潦倒的故事。
跟陆正相识后，多少会跟尘世有牵扯，偶尔买个什么不可避免。要买裴双只刷卡，一般也不挑，直接拿最贵的，最贵的就是最好的，这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穷和奢侈混合，配上堪比神迹的容貌，和高傲冷漠的性格，勾勒出的就是许多人眼中的裴双。
当然，他既不穷也不奢侈，不过用不到和懒罢了。
陆正跟裴双相遇后，才开始兼职做家教之类，后来大学期间就跟人合伙做小生意赚本钱，再后来开公司，往裴双钱包里塞的钱是越来越多，也从最初生怕发现损伤裴双的自尊心，各种找零钱你帮我拿，去带份外卖忘记要回剩下的钱，说洗裴双裤子发现里面有钱，到现在彼此心照不宣的给。
经过陆正手的钱，裴双也就随身带着。
说句陆正"养"裴双，其实没错。
养的的甘之如饴，被养的心安理得，中间误会很大。
这些作为外人的袁战是不明白的，孟衍跟着守护武士的思绪转啊转。"袁战，你的脑子打结啦。"
话题扯远了，言归转正。
因为裴双不收垃圾，本月的油费依旧烫手的留在袁战手里。
哦，你说为什么不给孟衍？
不给他，或许走丢了还能找得回。给他放兜里，或许首席梦魇者就因区区2千块钱被拐没了。
孟衍跟袁战从第一次见面至今，首席梦魇者身上从未带过一分钱，也从未付过钱，甚至服务员也从未跟孟衍递过结账单--看起来他就不是付钱的。
孟衍饭量很小，一个套餐能吃掉四分之一说明今天奶爸喂的好，首席梦魇者也很捧场。剩下的一份又四分之三是奶爸收尾，八分饱，杠杠的。
一份中有四分之三是自己吃的，袁战也不会跟孟衍算什么饭钱。
而首席梦魇者，饭钱，那是什么？
咳咳，某种程度上，这边也是包养和被保养的关系。
因为要跟孟衍合吃同个饭盒，袁战的饮食水准大幅提高，单单食物投入金额也涨到了500元人民币。
夜深人静时，袁战偶尔为自己的奢侈而愧疚。
前几年工作，他啃实心馒头吃咸菜或者水煮白菜配干饭吃个四五分饱，还没福利和餐贴，算上各种杂物水电费也花不了200元。现在单单食物就要500元。
袁战上次发工资寄走后就揣兜里500元现金，不过到现在一分没花。
柳指拾前仆后继的同学、好友挨个请他们去食堂小炒部打包好菜，至今还没轮完。
袁战正在感慨这月真富裕，却被告知买西装。
无奈之下下定狠心准备200元巨款买西装，没想到连同省下的来的2000公款油费加起来，还买不起一套西装里的上衣袖子。
这世界上难道不止一个裴双？！都不把钱当钱看？！
"都不喜欢嘛，我们再看看。"姑娘们意犹未尽的朝还没看的商品册伸出魔爪。
袁战左右为难，不知道该直说他没钱买西装，还是向谁先借西装顶一下。可他工资真的不低，谁都看得出他每月花销很低，也很"抠门"，曾经还有同事打趣说他是不是在存老婆本。如果照实说他没钱买西装，同事们肯定不理解，如果他们问自己钱都用哪里了，他该怎么回答……
"孟衍！"
不知道谁突然大喊，特别惊讶，特别意外，满是不可置信。
孟衍出事？！
袁战刷的视线定格往前走，才迈步就被铺天盖地惊讶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视线聚焦。
孟衍盘腿坐在沙发上冲袁战笑，神似弥勒佛，不过是年轻版的。"喜欢吗？"
袁战不明所以，王超端着茶杯想喝，似乎表示他仍然很冷静，但杯沿抵到鼻尖嘴巴还被杯壁烫了下，狼狈的拿开。"孟衍是问你喜不喜欢身上这套。"
身上这套，他身上的衣服不就是……
他的背心、旧军裤和烂布鞋什么时候变成一整套银灰色西装和鳄鱼皮皮鞋？！
袁战下意识伸手触碰，入手的布料丝滑有韧性，西装表面的光泽也非常真实，甚至能把领带解下来拿在手里。
"孟衍。"袁战问孟衍。"你做的？"
首席梦魇者把这套西装的模特图翻面给袁战看，得意的眯眼笑。"这套适合你。"明明困得睁不开眼睛，但整个人情绪高涨，不比刚刚那群热爱购物的女人们差上分毫。"如果整体款式喜欢，细节想修改，我也可以做到。"以为袁战不信，眨眼间改了整套颜色，又眨眼间在西装右上角添了口袋，顿了顿，口袋里多了一条蓝格白底的男士手帕。
彩色厚纸印刷的商品册太重，孟衍没拿稳砸到盘在身前的脚上，痛的整个白净脸皱巴巴的，却不忘得意的拍打商品册，对众人宣告："袁战有我，不需要买西装。"
……
目送袁战扛着孟衍的身影消失在去上层宿舍区的楼梯口，柳指拾感慨万千。
"高层和长老会千辛万苦、想尽各种手段，上次甚至以乾坤两组的命运为代价设置死局逼孟衍，逼他把能力外显，而不单单只当单向录像机收音机未果。前段时间才听说长老们都已经放弃了，没想到孟衍为袁战的一套西装就破功，只是一套普通西装啊。而且还不单单只是魇力外露，还是直接随心所欲的幻化成实体让所有人辨不出虚假，更直接作用在人身上。"
"王队，长老会肯定会欣喜若狂的以此为突破口，以后麻烦事不少。"柳指拾笑得阳光灿烂。"如果有我能做的，千万别跟我客气。"
长老会找麻烦，王超一点也不打怵，听柳指拾想帮忙，他小心肝直晃悠，连忙用茶杯挡住抽搐的嘴角。
您老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他宁愿帮祝淑收拾坤组三个惹祸精的麻烦，也不像要破坏力惊人却毫无自觉的柳指拾"帮助"。
"相比起我，袁战的压力可能会更大了。长老会会很快发现，孟衍还是那个孟衍，袁战才是唯一的突破口。"王超说。
柳指拾深以为然，点头。
刚才一堆人凑到孟衍跟前要他给他/她们幻化衣服、茶杯、水果等等，简简单单，什么都可以。有些甚至都下跪求幻化，有些都哭求，但一向耳根子软有求必应的孟衍却坚决摇头。"除了袁战，谁都不行。"
柳指拾到现在仍然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事情。"孟衍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我真没想到他会为袁战破例。"
"原则，就是用来打破的。"至始至终站在墙角沉默以对的裴双，就连孟衍首次将魇力实化时也没有丝毫惊讶，拿着车钥匙擦肩而过，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
下班，他回家。
"裴双这话，听起来像是经验之谈。"柳指拾纳闷道。
王超端茶杯笑而不语，慢条斯理的走出办公室，踱步到"奈何"门前喝茶，自从他加入阴阳事务所开始工作以来，一有空就会站在这儿喝茶。
走廊的灯很亮，但"奈何"这道无门的拱桥门前仿佛竖立着无形的屏风，将所有的光亮阻挡。
"奈何"门后是看不见尽头的黑暗，无论白日或黑夜，只有黑暗。
在这黑暗的最尽头，是阴阳事务所独有的成员全部由魂体组成的部门--幽冥部。
幽冥部的成员，绝大多数都是如裴双、空眼等失去□□但还幸运保存魂体的前异能者担当。他们跟到处乱飘在公司各处的魂体不同，几乎不会走过"奈何"这道门来到阴阳事务所位于尘世的这边。
王超静静等了会儿，忽然面露笑容，抬起下巴，仿佛他等的人知道他来了，便走与他隔着"奈何"门相对，只是身形被无尽的黑暗遮蔽，王超看不见罢了。
王超垂眼看着茶杯飘起的热气在穿过"奈何"门的瞬间被黑暗吞噬，没有激起哪怕丁点涟漪。"看不到实际结果的事情没有做的必要，尤其不该在脑海里靠一遍遍幻想实现目标来麻痹自己，这是失败者。强者，就是要无时无刻掌控实际的东西，钱、权、地位。"
乾组后勤组长眼镜后的双眸弯成月牙，不是孟衍那般纯净无暇的初月明亮，而是历经沧桑终究释然的月末残月，这盏残月无法照亮"奈何"门的那一边。"粱飞，你看，我们也都变了。"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chapter 051 破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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