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者》豆腐娘

38、chapter 038 技术活

　　操控时间是技术活。--题记。

　　坤组组长祝淑祝姐特地到乾组道谢。"因为我，麻烦大家了。谢谢。"

　　"应该的。"乾组组长王超笑。

　　"出什么事？"扛着孟衍被赶到角落的袁战问跟祝淑一同过来的李平。

　　乾组后勤成员人人忙着整理文件资料、打包东西，看样子是准备搬家。在家都不会做家务的裴双，早早就被组员们当成人型垃圾扔到墙角，正拿着时尚男装杂志席地而坐，形象美如好景，以供组员累了休息时洗眼用。

　　很通情达理的坤组三人组不敢遮住名为裴双的美景引众怒，把袁战二人组团团围住。

　　李平："你知道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红衣缝碎尸案吧？"

　　袁战："嗯。"

　　这个案子闹得全国沸沸扬扬，每天看新闻的他不可能不知道。犯人全国作案，受害人仅限于女性，死后全部被碎尸。第一具被警方发现的红衣女尸，经过法医才发现是五个女尸共同拼凑而成，后陆陆续续在全国各地发现，每具尸体至少3-6具拼凑。

　　变态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办公室内后勤组组员也会讨论这件全国轰动的案子，通过他们聊天，袁战很清楚这件案子是无关于灵异的人为案。抓捕犯人是警察，不是他们。

　　李平："警方已经锁定犯罪嫌疑人，前几天找到他在首都的老窝，说祝姐最有可能是下一个目标，犯人应该也已经在本市。警方准备贴身保护祝姐，并在公司附近安排便衣，等待犯人自投罗网。"

　　袁战："祝组长？"此变态究竟有多想不开，竟然敢拿祝淑当目标？！

　　李平："嗯。除了警方最高层几个人，其它系统里的人都不知道我们的存在。虽然要配合工作贴身保护，但绝对不能让他们进这里。为了保证坤组在这段期间正常工作，整个办公室暂时搬到南宁街的民俗公司。因为乾组对外资料也全部放在这家民俗公司，怕警方发现问题，你们组也只好跟着搬过去。"

　　掩盖身份的最好办法，不是抹灭一切，查无此人；而是用亦真亦假的资料混淆视线。

　　阴阳事务所现役的所有员工，人事资料落实在全国各地类似这家民俗公司的小公司里。这些公司上至创建人下到守门的保安大叔，全部都跟阴阳事务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事务所存在已很久很久，久到有许多前线员工老去死亡或能力退化至无，久到有许多员工是世代都在事务所任职，久到有无数知道事务所的职员亲属成为枝蔓。这些没有异能，留在普通世界创建公司抱团，做着寻常的工作，却帮现役员工解决身份问题以及其它的麻烦。比如对不知情的现役成员亲属打马虎眼，或是祝淑这类突发情况。

　　当然，最常干的→交保险。

　　没错，交保险→不然阴阳事务所也不会在招聘启事上写五险一金。

　　只有地府认可的阴阳事务所，妥妥的黑户，可没替员工缴纳国家认可保险的资格，必须由这些知根知底的小公司代劳。

　　袁战也是当初询问公司如何缴纳保险时，才知道这些公司的存在。

　　在事务所呆了大半生的裴双微讶，心道："竟然真有家民俗公司。"以前后勤组员忽悠陆正，说他在民俗公司工作，他还狠狠嘲笑了对方匮乏的想象力，没想到竟然是真有？！不过他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在公司工作还有人事入职资料这么回事~而他竟然也有所谓的人事资料？！

　　袁战："没必要劳师动众。"

　　再变态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单单祝淑组长一个人就能搞定。如果犯人敢跟来公司，那就更搞笑了，光是喜欢挤在电梯里的那群鬼就能玩的他半死不活。只要跟本地警方知道事务所的高层说一声，抓到人后立刻秘密交接，整件事立刻解决。毕竟犯人对他们而言实在够不上任何威胁。何必乾坤两组搬办公司，警方派一堆人保护，人多他们还束手束脚，犯人若真出现还不能出手。

　　李平："你应该知道祝姐已结婚。"

　　袁战："……"当然知道。

　　不提祝组长拿着家人的照片在他面前显摆过2、3次，经过为了跟家人旅游坤组五一集体放假，以及早退接儿子等等事情，他深深的知道嫁入普通人家的前异能者是多么的凶残并贤妻良母着。

　　李平："她老公就是本市特警大队的大队长，刚被吸纳进入此案专案组。"

　　袁战："……"

　　……

　　"我们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在巽组？"千盼万盼的孟衍在巽组办公室清醒，吐出五天前他清醒时一模一样的那句话。

　　袁战和孟衍穿着当时穿的衣服，坐在当时坐的沙发上，两个人的姿势一如当初。福灵心至的袁战看手表，果然时间没有一秒偏差，顿悟今天衣服灾难重重的原因！

　　五天前，柳指拾把孟衍的时间轴拖到今天此刻，当时发生的一切在时间轴上可不就是现在该发生的么。怎么就没人告诉他场景要重现，不然今早他就会穿旧衣，早早扛着孟衍到巽组等着，也不会连着几套衣服遭殃。

　　掐时间进门的柳指拾就见袁战黑脸看他，不好意思的笑着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刚睡醒还懵中的孟衍迷茫的在他怀里左顾右盼，按捺住邪火，袁战还有些疑问没弄清："你单单调了孟衍的时间轴，为什么我也跟着重演？"

　　五天前的下午3点45分，孟衍的时间被调节到今天的下午3点45分。所以世界随着时间洪流流到今天下午3点45分，回到该点，自然一切重演。

　　而他的时间并没有调，他跟裴双以及坤组三人组的时间并无改动，五天前的下午3点35分，跟此时的下午3点35分，是两个时间点，却必须重复前者的一切。明明当时在场的裴双还有坤组三人都没有受到干扰。

　　裴双在，但一如既往换了套新的衣物，也不像五天前坐在沙发旁，而是站着。卿钰和凤皇更扯，都不像五天前人在办公室，而是去其它组串门去了。李平倒是穿着五天前的那套，坐在当时他坐的位置上，不过衣服绝对干干净净，是刚洗过的。

　　袁战皱眉揉肩膀，因混沌一役他身上隐隐作痛，本来早好了，今早灾难重重，结果五天前隐痛的地方此刻依旧。反倒是五天前眉宇间难掩怏怏之色的李平，此时气血十足，哪里有当初的半分不舒服。在袁战看来，与其说李平如他般重演，不如说是凑巧。

　　柳指拾连声道歉："五天前把孟衍的时间调整到现在，他跟关系亲密身为守护武士的你产生互动。偏偏你还是普通人，身上的关系线都在，这些线牢牢的把你绑在时间轴上，结果互动百分百不打折扣的回应。"

　　袁战有些了悟。五天前，当时孟衍身上的时间是今天的下午3点35分，虽然他自己身上的时间是五天前的下午3点35分，但孟衍跟他说话产生互动，到点重演该互动，他被动回应。

　　简而言之，被调整时间的孟衍在同一时间做了必然同样的事情，而他在不同时间点回应该时间点的孟衍各一次。不是重演，而是做了相同的动作。

　　袁战："我以前以为操控时间可以预知未来。五天前不像是提前显露未来，现在倒像是重复过去。"

　　最大的证据就是他今天饱受磨难的衣服。

　　五天前他和孟衍是随意穿了套衣服，柳指拾改变时间提前显露未来，但不可能因改变时间而改变他们当时的穿着。但现在，因为五天前改变时间后他们穿着这套衣服互动，所以现在折腾半天也必须要穿着这套重现过去。

　　柳指拾连连点头，赞赏袁战敏锐。"本来就是如此。就像有很多人不是会做预知梦么，其实不是他们预知未来，而是他们的时间被人曾经调到未来又调回去，经历过的事情到点重播而已。"

　　袁战："……"

　　柳指拾："当时我是粗调，一转一天，昨天3点45分空眼没醒，我就一下子把时间调整到今天的3点45分。其实在未定的未来，他很有可能是在昨天3点45分以后，今天3点45分之前，这个时间段中任何时间点清醒。但肯定3点45分这个时间点他已经醒过来，所以我一调到这个时间他立刻清醒。因为被我调到这点他醒过来，而人在时间轴上同一个点不可能做两样事情，他就必须到等到今天3点45分才醒。"

　　袁战："……"难怪巽组组长施哲当时要揍他，感情未定的未来被他一插手就定下来。

　　安静听了一阵有些明白的孟衍打呵欠，蹭蹭因不爽而胸口硬邦邦的守护武士。"我和他关系线都消失殆尽，也难说会按照刚出生时生死薄上的寿命生死，时间轴无法掌控我们。调整时间谋求方便是寻常手段，以前我昏睡中有急案也是靠柳指拾先调到未来我清醒时先把事情做完。"

　　袁战："提早时间把案子处理掉，你未来怎么重复一遍？"未来肯定要重复此时的动作，可案子早就在过去解决了，如何重复。

　　孟衍："重复肯定是要重复，天道会自己做调整重演，到时候自己心知肚明。又因为我关系线全消，时间轴对我的牵扯没有普通人那么厉害，没有太大的影响。调来调去无所谓。不过……以后不能随便调，虽然没有关系线，但我有袁战。"

　　柳指拾心虚笑："我知道，不敢忘，上次施主就教训过我。"

　　再度出现的名词关系线。袁战似有所悟。

　　完全是普通人的他，加上跟孟衍主动跟他互动，虽然时间未调却是百分百毫无折扣的重现。

　　还有两三根微弱即消关系线的李平，无明显互动，但还是有些影响，此刻才会穿着相同的衣服坐在相同的位置，大体上雷同。

　　而关系线断绝的裴双还有凤皇和卿钰，影响微乎其微，两个时间点各做各的事，完全不受影响。

　　这一切全部都是由天道自动调节，就像为了逼迫他换回衣服遇到的那些倒霉意外，因为乾坤两组搬办公室又被赶到巽组。不需要人提醒，天道自然将一切包圆。

　　想到个可能，袁战连忙问："因为坤组组长祝组长被扯进凶杀案，乾坤两组搬办公室，我才顺利成章的到巽组。天道为了让我到巽组，创造了这个契机，也因此让祝组长被变态杀人犯盯上？"

　　不由得袁战不多想，这个契机太突然太恰巧，根据他、李平还有裴双等不同状况，让他明白关系线存在与否存在极大的诧异。难不成身为普通人的他关系线跟这个世界绑的太紧才蝴蝶效应出这种事情？！

　　柳指拾连忙摆手："并非如此。虽然祝姐被变态盯上成为乾坤两组搬办公室的因，继而导致你和孟衍回到巽组的果。但这个因，是跟你毫无关系的一群人结成的果。不需要深究两者的联系。这就是天道之所在，某处小瑕疵，联动整个世界的运作将它回归正常，这种庞大的自我修复能力并不需要局中人庸人自扰。"

　　只是孟衍小小的调整时间，收尾的却是天道？！

　　袁战："听你这么说，感觉调节时间很危险，万一天道无法自我修复……"

　　柳指拾伸拇指："没错！所以我是高级技术工！"

　　袁战："……"看裴双。"我们去巡逻。"

　　孟衍："呵呵。"

　　裴双直言不讳："甩不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