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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宣接到了亲戚打来的电话。他得知那家公司已经招到了新的出纳。
看来在他排斥那个工作的同时，那个工作也远离了他。
就在他再次感到茫然的时候，江哲打来了电话。
“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江哲说。
“我希望是个好消息。”
任宣听江哲讲了几分钟，这的确是个及时的好消息！
“怎么样？虽然是彭琳他们公司旗下的分公司，但待遇还不错，而且因为有人中途退出，所以现在招人挺急。你打算投简历吗？”
“那个公司不错，”任宣说：“我在杂志上见到过。”
“你准备做‘广告人’了吗？”
“你看如何？”
“我只是希望你能做出，你觉得合适的决定，我想看到你快乐，仅此而已。”
江哲和任宣在厨房里做炖菜。整个做饭过程中，任宣都很兴奋。
准确地说，自从他把个人简历发到那家公司的邮箱后，他整个人就很兴奋，又有点惴惴不安。
“你怎么样？”江哲又一次问。
“很好，我现在状态不错。”任宣总是这样回答，直到周日来临的时候。
“周一，面试，周一，面试，面试。”
“任宣？”
“嗯？”
“别再掰你手上的柚子了，我们来‘模拟面试’吧。”
“不用了。”
“你要相信我这方面比你有经验，”江哲说着坐到任宣对面：“去换上你明天准备穿的衣服，我也去换上面试官的衣服，十五分钟后开始。”
任宣穿着一件很像他毕业那天穿的白衬衣，暗红色领带，外面是一件灰色西装，脚上是一双保守款的黑皮鞋，这都是昨天江哲陪他去买的。
“我们真有必要这么做吗？”任宣站在客厅边上靠着沙发说。
“有什么问题吗？任先生？”江哲走过来严肃的说。
江哲换了一套黑色西装，系了黑白格纹的领带。
“已经开始了？”
江哲转过身走到沙发边，指着对面的位置说：“请坐，任先生。”
任宣坐在沙发上，看着在对面坐的板正的江哲。他发觉自己此刻占据自己大部分脑细胞的可不是面试的问题。
“那么，任先生，”江哲用不带温度的声音说：“我们开始吧。”
说完，他先问了任宣一些简历上已经写了的个人背景的问题，接着问了一些诸如“你近来看到的最喜欢的两条广告”、“用一个文案将两个不相干的东西联系起来”、“假如你的文案连续三次被否定，你怎么办？”之类的问题，让任宣谈了对办公软件的应用熟练程度、对目前广告业的看法、对与客户沟通的见解和对自我职业发展的规划。
“好，就到这里，任先生。”江哲起身伸出右手，说出了面试的结束语：“你一周内会收到我们的通知的。”
“我还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儿。”任宣握住他的手说。
“为什么？”
“我刚看到你穿着这身衣服，就一直在想……”任宣一边笑着，一边上手扯着江哲的黑白格纹领带，令他和自己一起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你可不该对你的面试官这么干……”江哲在任宣温柔地亲吻他的颈部时说。
“Birds do it, bees do it. Even educated fleas do it.Let's do it, let's fall in love.（鸟也做，蜜蜂也做，连受过教育的跳蚤也做。让我们做吧，让我们坠入爱河)”手机铃声一响，江哲就接了起来。
“任宣？”
“是我。”任宣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没有区别。
“怎……怎么样？”
“江哲，我收到邮件了。”
“看了吗？”
“刚看了。”
江哲没敢直接往下问，他听到任宣在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
“没事的。”
“有，有事。”
“嗯？”
“有大事了，我被录取了！”任宣说：“这工作简直就是为我安排的！”
任宣的新工作让他很兴奋，江哲觉得任宣正开发出他自己新的一面。任宣对这份工作的热爱程度令江哲感到惊讶，江哲常常看到他把文案带回家里做，而且会做到深夜。
“我感到很有动力。”在任宣熟悉了他的工作环境后这么跟江哲说。当时已经是夜里一点半，江哲睡醒后看到他还在客厅，就忍不住给他冲了一杯热牛奶，放在那些市场营销和视觉创意书旁。
“你每天都这么熬夜可不行。”
任宣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角：“啊，我一直没留意时间，居然过的这么快。”
“赶紧去洗把脸睡吧，明天再做。”
“等一下，”任宣说：“你先过去睡吧，我再等一下就好。”
可第二天早上江哲被闹钟唤醒的时候发现任宣并不在身边，他正枕在黑色的笔记本电脑上，旁边是半杯冷掉的牛奶。
周末，江哲要回家看望父母，任宣说他也要回家一趟。
江哲已经准备跳槽了，他想做一个更出色的工作。在任宣的鼓励下，他将求职信投给了全省几家知名出版社和杂志社。
“打电话给我。”江哲在车站说。
“我还有好多工作没处理完，我会带回去做，”任宣说：“但我肯定会打电话给你的。”
他们在车开过来的时候说了“再见”，任宣看着江哲提着包上了车，江哲看着任宣在窗外挥着手向他告别。当任宣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不清的时候，江哲发现自己突然有立刻冲下车跑回去的冲动。
晚饭是母亲下的厨，饭后江哲从母亲那里接过围裙刷了锅碗，然后陪父母一起看电视。看到晚上十点，父母都去睡觉了。过了十一点，江哲也躺到了床上，想着任宣正在做什么。
“Birds do it, bees do it……”铃声响起，吓了江哲一跳。
“喂？”
“江哲。”
“嗯。”
“江哲。”
“我听着呢，你在哪儿？”
“我在床上。”
“我也在床上。”
“我刚写完一个文案……”任宣接着阐述了一些他文案中的内容：“啊，我手机快没电了，我找找充电器……”
“算了，很晚了，早点睡吧。”
“那……我想你，晚安。”
“我也想你，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