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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怪洞-2 ...

  •   (2)

      展昭见公孙先生这么吃惊,忙上前接过那东西。这是一块圆形的镂空玉佩,豆腐般大小,表面因为长期佩戴的关系已经变得非常圆润,玉佩整体为绿色,其间泛着丝丝红线,中间雕的是个八卦图形,外面围着一圈像蝌蚪一样的文字,估计是什么咒文,而在玉佩的上方位置有个米粒大小的篆字,展昭仔细一看,是个茅字。

      “啊!”展昭看了后也不由地叫出了声,转身冲阿义说道,“阿义,你快看看,是不是跟你身上的那块一样?”

      展义从怀中摸出了自己的那块来交与展昭手中,两相一对比,除了展义的那块较温青的那块要大上许多,玉的品质也更是上乘许多外,图案竟是一模一样的。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就聚焦在了展义的身上,反观展义自己却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欣喜的表情。温青在拿出那块玉佩的时候,就被其他人挤到外面去了,这时才反映过来,马上手脚并用地挤到了人堆里,伸长了手从展昭手里将两块玉佩拿了过来。

      这一看,也是一呆。突然,猛地回头,颤抖的手指着展义半晌说不出话来。

      展义斜了他一眼说道,“怎么,手抽筋了?”

      “你……你……是大师兄!!!”温青不可置信地叫道。

      “哦~~~~”

      “原来如此!”

      “怪不得上次那么顺手。”

      众人终于恍然大悟,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展义上次处理那些东西会那么地驾轻就熟了,原来人家就是干这个的呀。

      展昭笑了笑,走过去拍拍展义的肩,“阿义,这么一来总算是找到与你有关的人了,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难怪你那么厉害,原来是茅山传人。”

      “也许吧。”展义不置可否,淡淡地说道。“我不记得了。”

      展昭也不理他,弯下腰去问温青,“你怎么肯定阿义是你的大师兄?就凭这块玉佩吗?”

      温青点了点头说道,“每个正式的茅山弟子身上都会有一块这样的玉佩,按每个人的辈份玉的品质有所不同,这次下山前,师傅特地嘱咐我留意大师兄的行踪,而这块玉佩,就只有茅山的大弟子才会有,决不会错的!”又指着玉佩的一角说,“这玉佩上还刻着大师兄的名字呢,你们看。”众人随着温青所指的方向看去,只看见一个像图腾一样的花纹,但看了半天,也看不出这像一个字……大家又望向温青。

      “咳,咳”温青干咳了两声,这才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字,但肯定是大师兄的姓没错……”

      “…………难道你都不知道你大师兄叫什么名字吗?”包拯问道,心想,这也太扯了吧,居然会不知道本门师兄弟的名字。

      温青挠了挠头道,“大师兄入门时间早,我入门的时候大师兄就已经出门云游了,大家都只管大师兄叫大师兄,从来不知道他姓啥名谁,师傅也没对我们说过。”

      众人这才听出点名堂,赵虎嚷道,“这么说来,你都不知道你大师兄长什么样子拉,万一这玉佩是咱们阿义捡来的,那他就莫名其妙的成了你那啥的大师兄了?”

      “你们……你们……不要这么小看我们茅山!”温青气呼呼地说道,“我们的玉佩哪会那么容易丢掉,每个人拿到玉佩的时候就血祭过了,护身的宝贝,除非死了,否则绝不会离身的!”

      “咦!居然有这种事?”公孙策捋了捋胡须,也不由啧啧称奇。

      “那是自然。”温青自豪地说道,后又想起来什么,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扭捏了半天,才拉了展义的衣角对他说道,“师傅他老人家说,叫我如果找到大师兄的话,就让大师兄照顾我,带我历练。”

      “这样倒是名正言顺了。”展昭笑着说道,原本这个月就是要让温青跟在展义身边的,现在只不过是延长了时间而已,其实对展昭来说,让展义带着温青他还是很放心的,总省得他一个小孩子在这里乱闯要来得好,再说,温青这孩子长得很可爱呀,包大人跟公孙先生一定也是这样认为的。

      再看看展义,只见他有些嫌弃地看了眼温青道,“不用叫我大师兄,我不记得以前的那些事了,不过,如果你硬是要留下也是可以,但是一切都要听我的,不准给我惹麻烦。”

      温青听了忙道,“我一定听大师兄的话,乖乖的,绝不闯祸。”

      展义又看了眼温青,终于让步:“哎~~也罢,先去吃饭吧。”

      小道士的事情解决了,展义的身份也解开了,大家自然是十分高兴,这顿饭吃得是个和乐融融。

      晚上,待大家都休息后,展义回到了房中,看起了帐本。

      “小黑!小黑!”只听“扑拉拉”一声,一只全身雪白的乌鸦飞到了窗台上。

      展义抬起头皱了皱眉,“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黑’!”起身把窗户开大了些,那只乌鸦迅速钻了进来抖了抖毛。

      “你怎么来了?”展义问道,看那鸟自顾自地跑到桌上去喝水,不由地心生厌烦,它一来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只听那鸟说道,“老爷子说他将不日驾鹤西去,要你回去接任掌门之位。啊~渴死我了,还是这里的茶好喝呀……”

      “不去!”展义想也不想地拒绝道,“他二十多年前也是这么说的,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再说他一茅山掌教,叫我这妖怪去当掌门,他脑子坏掉了。”

      “那不是也没人知道嘛。”喝饱了水,乌鸦接着又说道,“再说,他脑子真要正常,还会收你这妖怪当徒弟,我看,这几十年的徒弟你当得也挺滋润的,换个掌教当当也不错。”

      “当年我不过是想学茅山道术而已,我要知道他存了要我接任掌教的心,才不会答应当他那什么徒弟。”展义边翻帐本边接着说,“让一只妖怪带着一群人去捉妖……很好玩?”

      “啧……这也是哦。”乌鸦摸着下巴想了想,“不过他能让一个小道士下山来找你,就能再找一个人下来,到时弄得满城风雨你也呆不下去,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子疯起来比妖怪还妖怪。”

      合上帐本,展义缓步走出房间,站在院中看着四周无边的黑暗,感受着夜风吹在身上带来的丝丝凉意,心里的憋闭不由地淡去了不少。须臾,乌鸦见他没什么反映,只得又说道“要不,你就回去一趟吧,指不定老爷子一高兴就不要你接任了呢。”

      “唉……”展义回头看它,“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开茅山吗?”

      “为什么?”

      展义又问它,“落轩为什么上茅山你知道吗?”

      “不知道,反正老爷子把我捡回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二师兄了,他怎么了?你是为了他下山的?”

      “不全是,一部分是因为茅山道术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给我的了,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落轩他的家人就是被一只虎妖给杀害的,所以他最恨的就是妖怪,上山学道术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为家人报仇。不过后来听说那只虎妖被某个云游的道人给收了,哼!就算是这样,也没让他那性格有所改变。如果他知道我是妖怪,还是只学了茅山术的妖怪,还不想尽办法弄死我?我可不想惹麻烦。”

      “那怎么办?”

      “你知道吗?我对现在的生活非常知足,不希望再生事端。茅山交由落轩掌教完全没问题,不论是经验还是道术他都不差于我,凭什么我就该去收那个烂摊子?我看他就是闲得发慌,没事找事,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一拂袖,“我要睡了,你回去就这么跟老头子说吧。”说完,便转身回房,任由白乌鸦在屋外啄门而不再理睬。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了。但有的时候,你越想要躲开的东西它就越是偏偏躲不开,这种情况不仅适用于人,也同样适用于妖……展义现在在心中不禁如此感慨着。本以为离得远了,便可不闻不问,却没想到,该来的终究还是逃不过,并不是怕,只是觉得——好麻烦啊。所以,当某一天展昭当值回来告诉他,明天一早就要离开开封前往茅山的时候,展义默默地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地动手打点行李,将展家在开封府的生意交待了一下,就准备与展昭一同起程前往茅山。

      起程的那天天气非常晴朗,很适合举家出游。温青知道要回茅山后,更是显得兴奋异常,一路骑马跑在了前面,与展义阴沉着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在路上,展昭这才对展义大致说了整件事情的原由。

      原来早在一个多月前,茅山那里下了场百年不遇的大雨,离那儿很近的一个叫句容的村子发生了塌方,结果这么一塌就塌出个大洞来,一些好奇的村民就想进去看看里面有些什么东西,然而这些人进去以后就再也没出来过。当地的官员知道出事以后也派了不少人下去找,但那些人也是有去无回,就这么没了音信。于是这洞就越传越邪,甚至有人说晚上还听到那里面传出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什么野兽磨牙的声音,吓得人一晚上睡不着觉,不久以后,有村民就再也不敢呆那儿了,开始陆陆续续搬出了村子,县官这才觉得瞒不下去了,忙写信给包大人,找人帮忙。

      “既然如此,他们为何不上茅山请人帮忙?”展义问道。“那里离他们更近不是。”

      “这……”关于这一点,展昭也是不明所以。照理说,如果真的是邪物作祟的话,请道士自然比上开封找人帮忙来得靠谱,而且茅山的名气又那么响亮,更让展昭莫名的是茅山掌门的态度。“他们不是没去茅山找过人,但茅山的张掌教称能降此邪物的人在开封府……阿义,张掌教指的人莫不是你?”

      展义叹了口气,“兴许吧,不过以前的事我既已不记得,那些术法到底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

      “嗯,不用担心,到了那里自然会有办法的。”展昭想了想又道,“怎么说你也是茅山的大弟子,虽说现在是失忆了,但肯定还是要回去的,说不定到了那里你就会想起些什么呢。”

      “若回去后,他们便要我留下呢?”展义看着展昭说道,“少爷也希望我留在那里吗?”

      “这……”展昭愣了一下,他只想到能让展义找回过去,也算是了却了他的心事,却未曾想到展义会因此而离开他。不过转念又想,那里本来就是展义的家呀,现在回去也是应该的。于是忽略了心中的一丝不舍,展昭道,“真要如此,阿义于情于理都该留下才是。”

      展义深深地看了展昭一眼,沉下了脸,也不说话。

      展昭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但是又不清楚是哪里惹展义不高兴了。就觉得自从温青来了之后阿义就有些喜怒无常,虽然该做的事还是同往常一样一件也不会落下,但有好几次展昭都碰到展义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发呆,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难道他其实是不想回茅山?

      想到这里,展昭便驱马跑到展义边上笑着对他说道,“阿义大可不必担心,真想不起以前的事也没关系,茅山那里,想留便留,若真不愿呆那儿,我们仍是一起回开封便是,阿义可不要忘了你还是忠伯的孩子呢,展家便是你家呀。”

      “此话当真?”展义听到这里,双眼顿时恢复了神彩,强忍着心中的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自然。”展昭点头答道,“忠伯可是将你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的,展昭亦当你是兄弟。”

      “……”展义刚缓和下来的脸又黑了,“展义能做少爷的管家已是知足,断不敢再与少爷兄弟相称。”

      “阿义…………”

      “少爷,我们快到镇上了,我先行去驿站打点一下。”展义冲展昭笑了笑,便策马跑了开去,速度快得展昭都来不及叫住他。

      展昭到驿站的时候已过了黄昏,四周围陆陆续续地亮起了灯。下马一看,展义已经忙活了起来。那样子……就好像要把以后几年份的事情全部做完一样,展昭心里不由地一沉,上前一步拉住了展义的手,“阿义,今日天色已晚,我们明日再去衙门,你也累了……用不着那么急,今天随便对付过去就好,明天再做收拾,我们吃饭去吧,你不饿我还饿了呢。”说罢,也不管展义答不答应,便强拉着他的手要向外走。却不想展义停住了脚步,微微一震便挣脱了展昭。

      “阿义……”展昭看着他,有些不解。

      “知道少爷会饿,晚饭早已准备好了,这里的食物做的粗糙,怕是不合少爷的口味,少爷先稍坐片刻,我这就去端出来。”展义笑道,神情早已恢复成了那个谦逊有礼的展府管家,就好像之前的不快没有发生过一样,但展昭心里明白,展义心里有个结,一个他很想去帮展义解开却又无从下手的结。展昭为官至今,帮过的人数不胜数,而如今对于这个留在自己身边照顾了自己大半年忠心耿耿的男子,却完全伸不出手去帮他,有时甚至觉得看不透这俊秀的青年,这对于展昭来说多少有种无力之感。

      “阿义你……究竟想要什么呢?”展昭喃喃地说道。直到话从嘴里说出,展昭才惊觉,竟然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不由地面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展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展昭,展昭也没有避开,就这么直直地望向展义的眼睛。桌上的油灯“噼叭”作响,但此刻却没人注意到,在灯光的晕染下,两个人就这么对望着,好似入了魔障般,都想将对方仔仔细细地看进眼里,嵌入心间…………

      “大师兄,我好饿呀,可以吃饭了吗?”就在此时,温青的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来。展昭猛地一个激灵,好像从梦中惊醒了一般,忙把眼睛移开,看向了一边,尴尬了咳嗽了一声。

      展义淡定地转身看着跑进屋的温青,脸上看不出表情,“马可都喂过了?”

      “喂了,料也全加满了。”温青抬头问道。

      “洗过手了吗?”

      “洗了。”

      “那开饭吧。”

      慢慢地替展昭布菜,等吃到一半的时候,展义突然开口说道,“少爷晚上需要的东西我都已经准备好了,若要出门随时可以。”

      “咳……咳……”展昭真的是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给呛到了,猛地喝了口展义递过来的水,才道,“阿义……你……”展昭这会儿是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心想,难道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展义边拍着展昭的背边说,一边无奈又带着点责备地说道。“少爷如果晚上什么都不做,我才会觉得奇怪……温青,你准备一下,一起去,开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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