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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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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室已倾颓。
宦官。外戚。黄巾。洛阳。
一个朝代在瓦解,江山还是那个江山。
青青子衿。
不尚学,胸襟成文,侠客行,阿瞒好武。
有人嫌弃他的身世,嫌弃他的容貌,就算以一当十,也要给对方点颜色看看。
那天,又有一群小混混指着他的鼻子嘲笑:寒族者,曹氏阉狗。
拳头就挥过去了,虽然能不吃亏的时候还是不要吃亏,但是面对这群不讲道理的货色,理论只是浪费口舌,小阿瞒明白,口舌这东西,能省则省,让对方疼才是正道理。
几个孩子纠缠在一起,你扯了他的发带,他把你的眼睛打得乌青。
阿瞒赢了,但对方人太多,自己也受了点伤。
不到十岁的阿瞒那时候就明白,打架这东西,人多人少并不重要,重要还是靠脑子。
一瘸一拐的走到附近的水井,想打桶清水洗洗灰尘和血迹,免得又被老爹骂。
井边是一棵不知何时就种下的梅子树,树上的梅子青的诱人。
阿瞒这厢呲牙咧嘴的擦着伤口上的尘土,却听见一阵咯咯咯得笑声。
他猛地回头,准备看看是谁这么没有礼貌,声音停了,身后也没有一个人影。转脸嘟囔:莫不是被打坏了耳朵,出现了幻听?
哈哈哈。笑声越来越大。
但是四周无人,阿瞒寻声向上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衫的小童坐在梅子树的枝丫上,并没有像一般的小童一样把头发扎成羊角,而是散着头发,一淌青丝,像画中的童子一般灵气,此时“童子”荡着脚丫子笑得正欢。
「你是何人?」阿瞒绷着小脸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小童撇过脸去,哼,叫你凶我。
这下阿瞒没了办法,又道:「你家大人没有告诉你,不要爬那么高吗,摔下来很危险。」
「你说井爷爷吗?他没有告诉我掉下去会痛啊?」小童皱眉,用手撑了撑身后的树干,跃跃欲试,好像要检验一下阿瞒有没有骗他。
眼看着小童就要掉下来,阿瞒一惊,忙伸手去接,下意识的闭眼,却迟迟没感到怀里接到什么,周围也是一片安静,心下不安:莫不是掉下来,摔死了?
睁眼看去,树上和地上都不见了小人儿的影子,只剩下自己还傻里傻气地伸着双手站在树下,心下正奇怪,右肩一沉,回头,小童不高,此刻正蹦蹦跳跳的拍他肩膀。
他嘿嘿地笑着:「你这人心倒是不坏。」
阿瞒不知道那小童叫什么,就叫他臭小子,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偶尔来梅子树下,总能找到他。
儿时的伙伴,总是不问出处,不计较什么的,快快乐乐的野上一天,日落挥手告别各回各家,眼红吵架,隔天就忘记了。
阿瞒不知道,那时候,他除了臭小子还有一起抢新娘的袁家兄弟做伙伴,而臭小子却只有他一个伙伴。
阿瞒总是奇怪的问道:「臭小子,你怎么总是长不大呢?」
小童呵呵地笑着:「再过七年,我就长大了。」
小孩子有小孩子的面子,即便听不懂,阿瞒也打着哈哈地装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