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爱说再见》落卿尘

7、007.乱点鸳鸯谱

　　这几天，辅导员王更生对青妍异乎寻常的照顾，他经常以各种张冠李戴的理由，请青妍出来吃饭、唱歌，比如上周末王更生说要补过六一节，大前天又说要为结束读书生涯干杯，当然，有王更生就有陈旭，有陈旭就有周楚笳。
　　青妍最近忙得晕头转向，毕业论文答辩进入最后的审核阶段，导师嫌她创新性观点不够，因此，青妍整日钻在图书馆里，恨不得把自己撕成碎片，变成铅字。王更生说这样死读书没用，还是要像冬眠结束的动物一样，出来活动活动，觅食□□才能产生新的生命。或许王更生说得没错。
　　其实，王更生是有私心的。从上次陈旭找他借《绿园》杂志，他就觉察出了一点苗头，只是嘴上没问，也没说。不过陈旭这小子眼光也不错，青妍这个小丫头虽然整天疯疯癫癫的，其实内心对感情还是蛮认真的，有一次，就青妍里外相差十万八千里的性格，他和青妍展开了一次激烈的辩论。
　　“连董洁和潘粤明都离婚了，这个世界肿么啦？”青妍从一堆杂志中抬起惺忪的双眼，无比悲伤的说。
　　这时，辅导员王更生正好来校刊编辑部复印一份材料，听到她的牢骚，就接上去了。
　　“不合适就离呗，强扭的瓜不甜。”他把要复印的材料在打印机上放好，连头都不转的对青妍说。
　　“你们男人都是冷血动物，对感情很难专一不说，在婚姻生活中还缺少责任，一点也不体会我们女人的感受。”青妍突然变得很生气，记得大一的时候，她和暖韵两个人熬夜通宵看《金粉世家》，冷清秋呀，冷清秋，她们两个当时是多么迷恋这个画一样的女人呀。
　　“青妍，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男人怎么就没责任了？要是没有我们整日在外打拼赚钱，你们女人哪有大房子住，好车开，去商场买名牌刷卡？”王更生也有点较真了。
　　“你脑袋还活在封建社会吧，你难道不知道，新时代的女性都是自力更生的，甚至有时女人比男人赚得更多。话又说回来，女人在公司里受老板欺负，回家还要勤劳如蜜蜂般给你们男人准备饭菜，不可口了，还愁眉苦脸，说我们虐待你们，花你们点钱那不是应该的吗？”青妍炮语连珠，听得王更生瞠目结舌的。
　　“男主外，女主内，老祖宗在很多年前就分工好了，你也没必要愤世嫉俗。”
　　“别拿老腐旧的东西给你们男人带高帽，现在主张男女平等，家务也要分工。”
　　“没有绝对的平等。”
　　“女人要争回属于自己的权利。”
　　他们的激烈争论从明星八卦到男女责任，最后上升到男女平等的高度，看，青妍就是这么有本事，能把一个简单的物理聚合问题转化到形而上的理论探讨。
　　王更生虽然嘴上不饶青妍，但他心里还是蛮欣赏这个160的小个子可爱女生，她倔倔的脾气，据理力争的认真样，让他觉得青妍是一个不管做什么事都不会轻易抛弃自己的想法，而且会从一而终的人。
　　因此，王更生觉得青妍和陈旭挺适合做男女朋友的。他想趁着青妍毕业这个契机，撮合撮合这对璧人。
　　然而，王更生没想到他是在乱点鸳鸯谱。
　　那天陈旭把校刊交到周楚笳的手上，又经过两天的秘密观察，得出了无需验证绝对是真理的结论，周楚笳这小子没有把持住自己，恋上了地方大学的毕业生。
　　周三是他们集体理论学习的时间，陈旭故意坐在周楚笳旁边，学习结束后，他说有几个问题要请教周楚笳，就让他留下来答疑解惑。其实，陈旭疑惑的不是书上的军事理论知识，他想知道周楚笳这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作为军人，要时刻保持军人的素质，在某些个人问题上要把持住自己，到了适合的时机，组织会为我们考虑的。”陈旭怕自己唐突地说出青妍，万一没有那事，伤害了战友的感情，他就以一个资格老的预备干部的名义，提醒周楚笳。
　　陈旭比周楚笳待在这个军校的时间要久，论资格辈分都比周楚笳要老，部队是一个很讲究等级观念的地方，周楚笳在某些事情上是要尊重甚至听从陈旭的。
　　“你看出来了？”
　　没想到周楚笳自己说出来了。
　　“你是我的兄弟，我能不明白你吗？”陈旭点然了烟，又顺手递给周楚笳一颗。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很矛盾，我的身份特殊，我怕我不会带给她幸福，反而会伤害她。”周楚笳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了烟雾，遮住了他的脸，陈旭看不出他说这话时的表情。不过，他感到楚笳是动了真情，他不是那种游戏感情的公子哥。
　　论家室，周楚笳是玩得起的，第一次见到周楚笳之前，陈旭就听教导员说这个人家庭背景比较复杂，让他凡是都不要太较真，说实话，陈旭特别讨厌那些仗着自己父辈的权势为所欲为的官二代，他们除了煊赫的家室一无所有，然交往下来，他发现周楚笳从不拿家庭说事，也从没听他讲过他爸爸一句话，甚至有时会为了战友勇于承担错误，慢慢的，他和周楚笳成为无话不说的好兄弟。
　　在王更生的带动下，他们五个人在夜里07：00来到了人头攒动的学生街，这是青妍和暖韵最熟悉的地方，离开学校后，也必是她们最最怀念的地方。一整条街左边都是小吃的店铺，右边琳琅满目的有衣服店、理发店、精品店，青妍和暖韵毫无异议的选择了吃的那一边，三个男人当然开心，不过也对她们两个作为女人的基本因素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人活一张嘴，当然民以食为天。”青妍煞有介事地为自己的贪吃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作为女人不以减肥为大业，将来恐难有男人会要。”王更生开玩笑地说，并冲着陈旭炸了眨眼。
　　“女人当自强，不能以取悦男人为已任。”青妍回过头指着王更生说。她现在也不把王更生当辅导员了，说话有时肆无忌惮，当然，这种自由的关系反而更加深了他们师生的感情。
　　“小心我们三个把你扔到高老庄去。”王更生说着就挽袖子，准备动手。
　　“哇，什么味道好香。”周楚笳站在青妍和王更生中间，转移话题。
　　“鸡公煲，我们去吃鸡公煲吧。”青妍一说吃就原形毕露。
　　“这么热的天，吃鸡公煲要上火的。女人还是要注意自己的皮肤的。”王更生依旧对青妍不依不饶。
　　“吃一次，又不经常吃，况且我和楚笳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没吃过鸡公煲呢。”陈旭突然发话了。王更生听他的兄弟说要吃鸡公煲，也无话可说，跟着进去了。
　　他们点了两个大锅，二份锅饼，三份米饭，青妍和周楚笳是北方人，有面食当然会果断抛弃米饭。又要了鱼丸、虾丸、牛肉丸、金针菇、豆腐、青菜、莴笋、腐竹、白菜，满满的一大桌，三个男人点了青岛啤酒，青妍和暖韵要了王老吉。
　　他们坐在一张小型的圆桌上，当青妍和暖芸坐下后，王更生一把抓着陈旭就坐在了青妍旁边，他坐在陈旭旁边，而在收银台付账回来的周楚笳只能可怜巴巴地坐在青妍的对面，旁边是暖韵。
　　王更生一直很热情地介绍蔬菜对女生的好处，好像今晚吃完，她们都会变成林志玲、赵雅芝一样，他绘声绘色地讲完白菜虽丑但对女生的皮肤很温柔的长篇大论后，对陈旭说：“你离着青妍近，快夹几片给她吃。”
　　陈旭很无语，很不情愿地夹了几片给青妍，青妍也被王更生弄得莫名其妙，她吃那白菜一点味道都没有，甚至有些无厘头的反感，她从小就不喜欢吃白菜。周楚笳也夹了几片给暖韵，青妍低下头，有一种酸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