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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偷梁换柱 月娘子托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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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远是从小便是一位爱好武艺,六岁时高高兴兴的背着小包袱被林太四郎送去少林寺做了俗家弟子。立志一满十五就跟着他爹去打蒙古贼。
可惜,在他十二岁的时候,他爹高树生跟着镇北大将军林大将军战死在黑水镇后,他娘高嬷嬷就把高远从少林寺招了回来。不许他动棍棒了。读书识字学做账。平时没棍棒玩手痒就玩算盘,一手算盘是打的飞快。待高远十五岁时月娘子就让他管着三间相邻的嫁妆铺子,珠子铺子,绸缎铺子,百草药铺。
三间药铺的后院打通,极为宽敞,无事的时候高远就在院子里偷练功夫。管理药铺也极为方便。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高远想着练好了功夫,等高嬷嬷百年后,就去入征打仗。
有道是计划远远赶不上变化。昨天就接了个烫手山芋。
昨天七月十五,月娘子按惯例去寺里礼佛,路过百草药铺,遣了小女使通知高远,“今日查账,月娘子请高管事在此候着。”
到申正时,月娘子抱着睡着的五娘从隔壁珠宝铺的隔门进了药铺的帐房,高嬷嬷半垂着眼跟在后面。
高远见月娘子进来,站起来 ,躬身站到一旁。
高嬷嬷伺候着月娘子坐下,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
“高远,今日来这,不查账,想求你件事。”月娘子看着高远说。
“月娘子,使不得,月娘子有什么事请吩咐。”高远忙摆手说道。
月娘子叹了口气,说,“你也听说了吧,现在整过汴京都传遍了:七月十二,就大前天,押往庆州的军粮在蔚山被劫,从抓到的蒙古细作身上搜出了四郎爹,户部尚书秦大人的手书。御史大夫张大人上折子说我们秦府通敌卖国。现在还不知怎样洗去这个冤名。”,月娘子擦擦眼泪说,“太子同六殿下已势如水火,我们秦府同秦妃娘娘,六殿下是打着骨头连着筋的,是胜是败还很难说。我不管谁当皇帝,我只想保住我的五娘。”。
月娘子左手轻轻的拍着五娘的背,接着说,“本来我想着皇上虽然时好时坏,一年是能坚持下来的,原想着等过段日子,才让你带走五娘。没想到,昨晚,四郎竟然说,要。要。”月娘子忽地噎住嘴边的一句话,水杯喝了口水,说,“我想让你带五娘离开汴京回你祖籍地许州鄢陵,以后就兄妹相称。只要看顾她平安长大,以后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回来,你能做到吗?”
高远起先安静的听着,忽然听到带五娘离开汴京,猛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月娘子,又转向高嬷嬷。
高嬷嬷拍了拍高远的肩膀,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锦袋,递给高远,说,“远儿,这里面是你的户贴,还有两张地契。一张是大将军当年在鄢陵秘密养伤时用你爹的名义置办的温泉小庄子的。另一张是,去年刘福去鄢陵把你的籍贯迁回了小庄子,还在庄子附近的村里买了三十亩地的,庄子田地现都挂在你名下了。庄子那边让张义一家看着,他们签的是五年活契。”
高远接过锦袋,紧紧地攥在手里。
月娘子看着高远,开口道,“鄢陵的宅子除了我们三个,没人知道了。万一秦府出了事,也封不到这宅子。 ”。月娘子抿抿嘴角,又补了一句,“我知你喜好武艺,祖父书房里留了些他闲时写的对战手札,你可找找看。等五娘出嫁,你就做你喜欢的事。银钱上,祖父把这地契给我时说,宅子里书房的小塌地下埋了些金银,还嘱咐我这宅子不要告诉任何人,藏着做个后路。没想到就用上了。”
说完站立来,从衣袖里掏出一片钥匙,打开账房的钱柜,从里面拿出一个油布包,说,“这是三千贯钞,你带着五娘赶路也不好多拿,等这次祸事过了,我再遣刘福送些钞给你。”
高远不知这账房里还放着这么多钱钞。咂咂舌,伸手接过油布包,深感责任重大。想着,等五娘明事了,就把钱钞给她收着。
高远又想着可以看偶像的手札,就激动得两眼放光。以后带着五娘无事,可专心练武。又有银钱,有田地,自己也能打能扛,生活应该没问题。
月娘子看看天色,不能耽搁太久,隔壁还有女使婆子候着呢。便伸出一只手推了推高嬷嬷,说,“你们去一旁说些私房话吧。”
高嬷嬷同高远走到窗边,高远担忧地问,“娘,如果秦府出事,你怎么办?”
高嬷嬷抬手轻轻拂了拂他的衣服,说,“娘今年五十有二了,三十五岁生的你,转眼你就十八了。月娘子刚生下才五天,夫人就把她交给了我,你姐姐早夭,你爹又跟着大将军打仗,月娘子同我一起最久,我也最舍不得她。你是男子,放你出去我也放心。月娘子,娘得陪着。你就当娘同爹在天上快活的活着。好好照顾五娘,过个两三年,寻个本份的小娘子,生养几个娃。就是孝顺娘了。”
高远重重地点着头,拍着胸脯说,“我会照顾好五娘的。” 顿了顿,又问,“那五娘我带走了,府里怎么办,四郎知道吗?”
“哼。四郎?你什么时候听说他管过月娘子,理过五娘?”高嬷嬷鼻子哼了一声,暗道,他哪里理会月娘子,天天同几个小妖精厮混。这几年六殿下拉拢朝臣,哪个地方不要银子,大半个秦府早就搬空了,连月娘子她们几个媳妇的嫁妆都逼着要交出去,月娘子手上也就这几个铺子。这争皇储的大事,这些身外之物算什么。也得有命花。
想着这些也必要同高远说,便说“前天我去京郊庄子,正巧捡到丢在路边正出水痘的小女娃,身形同五娘差不多,我就让甘菊带在铺子旁的耳房偷偷养着。等下抱回去,过两天水痘不治也就去了。”
两人说完话,便走回月娘子身边。月娘子侧着脸闭着眼紧紧地挨着五娘的小脸。
高嬷嬷把放钱钞的油布包同放地契的锦袋,找了一个很不起眼的深蓝粗布包袱包好。见月娘子不舍五娘,便走过来安慰地拍了拍月娘子的手,把五娘抱了过来。脱了五娘的锦罗衫,又取下脖子上的双鱼羊脂玉佩。给她换上一套灰布长衫。这换下来的衣服要给那小女娃换上的。
月娘子从脖子上取下一片钥匙挂在五娘的脖子上。又从钱柜子里拿了一些散碎银子铜钱放到钱袋里,递给高远。
高远接了放到衣袖里,背在身上,高嬷嬷同月娘子用个布兜包好五娘,套在高远的胸前,又用布带固定好。用手托了托,不松不紧便松了手。月娘子又摸了下五娘的头,便轻柔的盖上小布帘遮住五娘的小脸。
高嬷嬷把深蓝粗布包袱给高远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高远跪下,对高嬷嬷磕了三个头,站起来快步走去马厩牵了匹马待用的马。骑上便从南门出了城。
高远兜着秦晞,一直催马前跑,直到天暗下来,才找了一户人家,借了个厢房住下。早上见秦晞还在睡,牵着马出去转了一圈,顺便喂喂马,回来就见秦晞在院子里了。
可惜他不知道这个秦晞已经换了个新灵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