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冷月·兮

10、往事

　　断魂林内，风吹竹叶沙沙作响，惨淡的月光穿过叶隙间忽明忽暗。黑纱蒙面的高大身影背对着身着紫衣的娇小女子。两个身形在静谧的夜幕中形成鲜明的对比。
　　“师傅”只听见女子轻声叫了一声，似乎带着一些害怕，始终保持这那么一段距离，不敢上前。
　　“血如意呢？什么时候能到手。”黑衣男子的声音在静夜中显得浑厚而低沉，又有一种慑人的气势让人无法阻挡。
　　女子沉默了片刻，不知该如何回答黑衣男子的问话。夜的气氛在沉寂中显得凝重而窒息。“五年来我从未见过血如意，尹天奇也说过血如意早已不在御剑山庄了。”半晌，女子才说出话来，“请师傅恕罪。”
　　“看来我是不能指望你了，还得让我亲自去趟御剑山庄。”男子的话中带着愤意，始终没有回头看过女子一眼。放话而去，纵身跃出断魂林，瞬间消失在深灰色的天幕中。
　　留下静站着的女子和微风吹动的竹叶声响。

　　清晨浸没在薄雾中的御剑山庄格外的幽静。
　　五年来，尹天奇也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持了御剑山庄武林第一的声誉。
　　“紫珊，这么早啊！”尹天奇的问候惊扰了正注视假山沉思的铁卫首领霍紫珊。
　　“啊，庄主……早！”霍紫珊稍稍一惊，也给了尹天奇一个问候。只是闪烁的眼神掩饰不了内心的不安。
　　尹天奇也关切地问了起来。
　　“怎么了，紫珊？脸色不是很好，昨晚没睡好？”
　　“没，没事，谢庄主关心了”
　　“紫珊……”尹天奇似乎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庄主？”
　　“不瞒你说，最近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这几天我总是梦得到我妹妹……”尹天奇一说到他妹妹，无限思念便上心头。
　　“庄主是担心起小姐来了？”两人攀谈着，便在花园内散起步来。
　　尹天奇沉默了片刻，只是一个劲的向前踱步。霍紫珊紧跟着，感觉不仅自己心里藏着事，原来尹天奇更为愁。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当年尹天雪所住的房间前面，依稀可见里面的摆设依旧，只是壁檐上多了一些沧桑，窗前也积起了厚厚的尘土。
　　“天雪以前就住在这里。”尹天奇看了那间沧桑的房间一眼，转身而去，“空了十年了。”
　　“小姐十年都没回来了？”霍紫珊在御剑山庄的五年中很少听到尹天奇说起关于尹天雪的事来，只道他确有这么一个妹妹，但她却从未见过，更不用说那些新来的铁卫了，即使在御剑山庄比她呆得久的人也只是听说而已，没人跟她提起过那位神秘的大小姐。
　　嗯，尹天奇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那小姐她？”霍紫珊不禁好奇的问了起来。
　　尹天奇回头望着她那双渴求的明眸，那一种信任油然而生：“天雪她……”尹天雪的故事也向霍紫珊款款道来。
　　“她偷练神功得了怪病……她和童战……”
　　“为了治病，御剑山庄丢失的血如意一直在她的身上。”尹天奇终于谈到了御剑山庄的宝物血如意。
　　“血如意？”霍紫珊内心一惊，“原来血如意一直在小姐身上？”
　　“嗯，当年为救水月洞天族人，一并带去了。反正也不是必要之物。”尹天奇谈到血如意却将其当做是非必要之物。更多的谈到的是童战，妹妹找到了一个好归宿也令他欣慰不已。那个曾经魔性大发，杀人无数的二叔早已出家清修。曾经深爱的妻子却险些要去了他的性命，“小云她，其实是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霍紫珊也是第一次听到平日里少言寡语的庄主说了这么多的过去。脸上的表情也随着他的话语变得复杂。霍紫珊却始终紧跟着他的脚步，眼神也不时停留在他时喜时悲的脸上，认真地听着，完全融入了他的讲述中。
　　“天雪被小云推到了地域岩中……”
　　“那小姐她？”尹天雪的形象也在霍紫珊的心中渐渐的丰满了起来。听着听着，尹天雪的安慰也牵挂着她的心。
　　“她中了地域岩的毒，可幸的是又与童战团聚了。可好景不长，五年前被魔性大发的二叔用幽冥剑穿心……”
　　啊？霍紫珊的心猛地抽动了一下。她不想听到这样一个结果，原来这么一位传奇般的小姐已不在世了，难怪庄主还这么惦记着她。“原来小姐已经……”霍紫珊其实也很不愿意去触动尹天奇心中的痛。这也是她多年来从不过问尹天奇家事的原因。
　　“不，她还活着。”尹天奇的这句简单的话让她松了一口气，更吸引着她继续往下听，“本来我也认为她真的走了，可就在五年前我送童战回水月洞天的时候，看到了天雪，她还好好的活着。”
　　“是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老天也不愿意拆散她和童战啊。”霍紫珊对尹天雪的故事更感兴趣了，真想亲眼见见这位大小姐。
　　唉，尹天奇轻叹了一声，“可五年来她都没有回过家。”
　　“庄主一定是十分惦记小姐了，属下愿代庄主前往水月洞天请小姐回家。”霍紫珊主动请缨，期待着能与尹大小姐相见，也能为尹天奇解忧，更重要的是血如意就在尹天雪的身上。
　　“紫珊，原本我也有这个打算。只是一直不想去打扰他们清静的生活。既然你有这个打算，那我也真是很想见见天雪了。也好让你们认识认识。”尹天奇凝神地望着霍紫珊那双晶莹的大眼睛，“有时候觉得你们俩挺像的，特别是一双传神的眼睛。”
　　“是吗？”霍紫珊突觉脸上一热，避开了尹天奇的目光，“那属下这就去准备一下。”转身进了内屋，留下尹天奇一人独立于院内，目送着霍紫珊进屋，陷入了无限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