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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瞧病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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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九和瑶瑶两人回到屋里,胡闹已从窗户里见了方才的事,这时赶快从楼上跑下来,一下子扑到了妈妈怀里,他兀自心有余悸,拍着胸口叫道:“刚才那是什么呀?那么吓人的怪鸟!”
狐九撇撇嘴,道:“是财鸦。乌鸦最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妖兽财鸦更是变本加厉,一切它看上眼的东西都要千方百计、不顾一切的弄到手,就算是伤了死了,只要东西到手,那也是无怨无悔了。”
于是胡闹恍然大悟,道:“啊,这就是传说中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了?”
狐九笑道:“错了,是鸟为财死,一心求财的人那叫鸟人……啊哈哈哈,对了,我以前听师父说过,过去啊,就有人专门豢养财鸦,让财鸦出去给他寻金银财宝,他自己呢,就坐在家里,等财宝上门。”
胡闹听得两眼亮晶晶的,激动道:“这样的话,岂不是很容易就发财了?不如咱们也弄几只财鸦来养养吧?”
狐九笑道:“你说的轻巧,财鸦是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没错,可是你要知道,这世上亮晶晶的东西多了,财鸦给你叼几片玻璃碴子来你认个倒霉也就完了,可是它要是给你叼个还烧着的碳头来怎么办?家里就着火啦!师父跟我说的那个养财鸦的人就是这样,家里给烧得一穷二白,什么金银财宝,连命都搭进去啦!”
胡闹听了一个激灵:“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咱家变成垃圾场!”
狐九笑笑,很快却又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的道:“这个镇子又没什么特异之处,为何竟引来了这等妖兽?真是奇怪。”狐九说着,自己也觉得这事实在是难以琢磨,不由得微微摇头。
瑶瑶侧过头来,伸出沾满泥土的手,在狐九脸上抹了抹,笑道:“怎么没有特异之处了?说不定就是因为你这只大妖兽在这里,才引得别的妖兽慕名而来啊。”
狐九捉住瑶瑶的手,笑嘻嘻地道:“啊哟,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我又不是亮晶晶的会发光。”
狐九折腾了一天(好漫长的一天……),也是有些乏了,回到屋里扑在床上就呼呼大睡起来。瑶瑶拉扯着狐九,给他脱衣服,抱怨道:“懒虫!衣服都不脱!脏死了!”
狐九含含糊糊的咕哝几句,拉过瑶瑶,把她抱在怀里,不顾她的挣扎吵闹,伏在她的肩头沉沉睡去。
狐九睡得正香,忽然有人感到重重的推他,他烦躁的动了动身子,翻了个身,正要接着睡,那人却不放开他,仍旧用力推他,还叫:“狐九!狐九!快起来!”跟着又有一人笑道:“你这样不行的,你看我的。”狐九随即感到那人揪着他的耳朵,冲着他耳朵里面用力吹了一口气,大声叫道:“起——床——啦!!!”
狐九一个激灵,跳起身来,用力扑棱扑棱耳朵,痒死了!低头一看,瑶瑶正坐在床上,笑嘻嘻的道:“房小楼,你看见没有,要这么叫他才能起来呢!”
狐九转头一看,房小楼的墙壁上竟然伸出一只手来,正在慢慢的往回缩,渐渐地便融进了墙壁中,墙壁很快便是平整一片,与以往无异。
狐九抓抓脑袋,笑道:“房小楼行啊,连手臂都修炼出来了,过两年再修出腿来,就能满地乱跑了哈~”
房小楼煞是得意,谦逊道:“还差得远呢!还差得远呢!”
狐九不满道:“你刚才干嘛推我?吵我睡觉!”
房小楼哼了一声,道:“你当我愿意叫你呢!你听听,外面叫门叫的山响,我再不把你弄醒,别人就该把我砸坏了!”
狐九侧耳一听,门外果然有“砰砰”的砸门声,还夹杂着“胡大夫!胡大夫!”的叫喊声,似乎颇为焦急。
狐九抓抓脑袋,奇道:“这是叫谁呢?”
房小楼气急:“你说叫谁呢?!叫你呢,胡~大~夫~!”
狐九一脸正色:“我叫狐九。”
房小楼绝望了:“瑶瑶,你家狐九傻了吧?”
瑶瑶随手抓了一件衣服给狐九套上,连推带搡的把他弄出屋子,道:“有人找你呢,快去应门,啊?乖!”
狐九被瑶瑶推着的往外走,他一面跌跌撞撞的走路,一面又回过头来,笑嘻嘻的说:“媳妇儿,亲一个~”
瑶瑶脸一红,啐了他一口:“你当真傻啦!”一脚把他从楼梯上踹了下去。然后狐九听到瑶瑶又很认真的跟房小楼解释道:“他没傻,就是还没睡醒呢,不大清醒,有点儿犯迷糊,一会儿就好了。”
狐九嘟嘟囔囔的小声抱怨:“知道我没睡醒还叫我起来……”
狐九晃晃悠悠的来到楼下,外面叫门的人已将房小楼的大门拍得摇摇欲坠了。胡闹抱着小白,拿小白的两只爪子捂着耳朵,愁眉苦脸的坐在沙发上,见狐九下来,苦着脸道:“爸——爸——你终于下来了!我都快被吵死了!”
狐九从他身边过去,顺手给了他脑袋一巴掌:“那你怎么不去开门?”
胡闹撇撇嘴:“人家找的是胡大夫,又不是我胡闹!”
狐九晃到门边,一把拉开门,外面“轰”的一声涌进一大群人来,头里几个人的脸居然是扁的,也不知道这是在外面挤了多久了。人潮一窝蜂的直冲着狐九涌来,眼看要把他踩到脚下去似的,狐九吃了一惊,立刻往后跃开,惊道:“怎么了?怎么了?”好么,这回一下子清醒了!
当先一人擦着汗揉着脸道:“胡大夫,你可算开门了!那啥,柱子他妈不知道咋的,忽然病了,发起狂来,就跟中邪了一样啊!你快去看看罢!”
狐九点点头,道:“哦。”又往那人身后看看,莫名其妙的道:“那你们也用不着来这么多人吧?”
那些人互看一眼,都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也不说话。狐九立刻明白了,这是跟着过来看热闹的呀!
狐九也不多说,迈步就往外走,道:“我初来乍到的,镇子上还不熟,劳烦各位给我带个路。”
众人都亢奋的纷纷道:“那个自然。”一窝蜂的拥着狐九往外走。刚走几步,忽有人奇道:“咦,胡大夫,你怎么也不拿个药箱什么的呢?”
狐九“啊”了一声,回头招呼一声:“胡闹,跟我来!”又转头对众人道:“我先去看看,要是要用什么药,再让胡闹回来拿就成了。”什么药箱?!我就没有那个东西!
众人“哦哦”的应着,其实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再没提出什么异议,于是一大群人又一涌而出了房小楼,浩浩荡荡的冲到了大街上。
狐九出了门,便觉得微微有些凉意,抬头一看,天色阴沉沉的,日色发黄,阴云压得极低——丝毫没有炎夏盛暑的气息。狐九皱皱眉头,顺着大路走了几步,忽而觉得不对,回头看去,房小楼安安稳稳的矗立在当地,柳夕在他旁边,枝条静静地随风微微拂动——一切都仿佛同以往一样,并无丝毫特异之处,狐九也没有再看,咂咂嘴,转过头来,与众人一起顺着大路而去。
……
狐九自己还是颇有几分自知之明的,一想自己一会儿见了病人,万一看不好人家的病,那不就丢大人了吗?还是提前有准备的好。狐九计议已定,于是便转头问身边一人道:“大姐,不知道病人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啊?”
狐九问的那个妇女约莫四十来岁年纪,淡眉细眼,薄薄的嘴唇,一看就是上天赐了一副好嘴皮子,又在清云镇历练了这数十年——天赋奇才再加上自身坚持不懈的努力,练就了好一副钢口。那女人此时正觉得嘴巴闲得慌,正抓着一把瓜子“咔咔”的嗑呢,听狐九这么一问,立刻兴奋起来,一张嘴,“呸”的一声吐出几片瓜子壳,得意道:“哎呀呀,胡大夫,你可算问着人了啊,这事啊,可没比我知道的更清楚的了!”
那女人翘着兰花指,拈起一粒瓜子,将瓜子放到薄薄的双唇间,指尖一拧一转,“咔”的一声脆响,瓜子壳已经轻轻松松的裂开。那女人随手将瓜子壳丢下,手指已经又去抓瓜子了。她一边“吧唧吧唧”的吃瓜子,一边又喋喋不休的道:“我们家呀,跟柱子家是对门。他家门口种了几棵葡萄,这几天正挂果呢,柱子他妈看得可严实啦,连只鸟都偷不去。谁知道前两天呢,柱子他妈一大早起来以后,打眼这么一瞧,嘿,葡萄没了一挂!柱子他妈那个气啊,一开始只当是柱子小孩子家嘴馋,偷偷摘了吃了,他妈把他叫过来那一顿骂啊。可是柱子淌眼抹泪的说没偷吃,他妈一听更不得了了!自己家人偷吃了也就算了,结果还不是!站到大门口就骂开了,骂了半晌也没人应声,也就算了。谁知第二天起来一看,葡萄又没了好几挂!这还了得?柱子他妈站在大门口又是一通骂,气的午饭都没吃下去,当天夜里抱着席子在葡萄架子底下睡的,满以为这回总没人偷了吧?嗨,你说这事奇不奇吧?还是没!还越没越多,柱子他妈一天到晚的在葡萄架子底下守着也不管用啊!到了今天早上,好了,一架子葡萄全没了!光剩下一堆烂叶子啊!把柱子他妈气得当场就厥过去了,醒了以后啊,就口吐白沫,发狂了啊,那家伙,抱着葡萄架子就啃啊,哎呦呦,三五个大男人都拉不住啊!大家都说她气疯了,拉到镇上诊所里打了一剂镇定剂也不管用,都说往大医院送呢。大家又说,送大医院太耽误工夫了,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先让胡大夫来看看……”那女人说了半截,忽然觉得不对,这不是摆明了信不过人家嘛,赶忙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