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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42章 ...

  •   “石雨、你打算何时回国看看?”谢清辉问。砚轩5月1日结婚,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石雨。
      “嗯、春天罢、或者夏初?石雨还没想好。”
      “砚轩5月1日结婚。”
      石雨正站在窗前看街景,听了身子一震,眼前金星直冒,陈剑冲过去扶着她坐下,谢清辉叹了口气。
      “石雨,能告诉我为什么不接受我堂弟吗?我不会告诉他。我只是想不明白。”
      石雨无意识地低下头,不住地摇头,摇啊摇,似乎想把自己的头摇断似的。
      良久,她缓慢而清晰地说到:“因为我爱他。”
      说完抬起头看见谢清辉沉重的样子,莞尔一笑:“哈哈、逗你玩呢。”

      四月底,石雨借口累了,说要休息两个月。谢清辉问她回国不?她不置可否,再说罢,再说罢。
      她已经拿到机票,4月28日回国。海岩听她说想回国,二话没说就给她定了机票。他知道她累了,身心俱惫。他已经大四,学分单位已经修完,这一年他除了准备论文,考虑就职之外,就是狠狠地打工。
      石雨并不打算参加砚轩的婚礼,但她想在远远的地方再看一眼砚轩,甚至想看看砚轩当新郎的样子。而且,也想看看新娘。回到县城已经是晚上9点多,找了个公用电话挂到佩儿家,佩儿已经从深圳赶回来在家等着她。
      毕业实习时,佩儿就到深圳去找肖程。肖程很能干,过去半年就自己开了家广告公司,佩儿已经是半个老板娘,只等按揭的房子封顶就准备结婚。
      石雨行李不多,便自己叫了人力车直接去佩儿家,她告诉父母5月3日才回国。这几天她必须打扰佩儿,到佩儿家,佩儿的母亲芳姨熬了稀粥,石雨喝了点、洗刷完毕,便和佩儿歪到了床上。佩儿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砚轩的结婚请柬、递给石雨。
      谢砚轩、林页。城西大酒店。
      石雨轻轻地抚摸着烫金的字体,指尖也蹭了些金粉。
      佩儿看着她:“石雨,海岩对你好吗?”
      她摸着石雨的手,瘦了,细密的皱纹爬满了手背,关节也明显了。石雨每次电话里都不提她的生活,只回忆过去,她几次问起,石雨都回避,去问石槐和陈姨,更是不得要领。海岩的背叛,石雨对父母只字未提,快乐因分享而递减,痛苦因分享而递增。自己的选择,不该连累父母伤心。
      “还好。你看我不是还活着吗?”
      石雨合上请柬,靠在枕头上,闭目养神。她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说明白。她只是每一天都盼天黑,等天亮。她回想起11岁时住院的日子,病房的窗外有棵夹竹桃,每天挂完瓶她就趴在窗台上看那满树庸俗的桃红。麻雀叽叽咂咂地在树枝里乱窜,她想伸手摘花,却被护士止住了:“小朋友,这花有毒,不能摘。”
      植物也好,动物也罢,天生有毒的不少。为的是生存繁衍。
      人也有毒。爱多深,毒多剧。不忍心毒死别人的人,最终只能为自己殉葬。
      第二天,石雨睡到中午才醒来,春眠不觉晓啊,她翻了身,伸伸懒腰赖在床上。闭着眼,闻到空气中飘漾着一种熟悉的香。久违了,久违的笑容随着久违的花香在她脸上荡漾。
      佩儿早起,剪了几枝玫瑰搁在床头柜上。自己坐在门边临窗的书桌前收拾影集。听到身后的动静知道石雨醒了,转头笑:“起来了?”
      石雨伸长手,拈到一朵玫瑰拉进自己的口中。也不咀嚼,只深呼吸、深呼吸,极其享受着这令她魂牵梦萦的芬芳。佩儿看着她,又看看手中的旧相片,相片中的石雨,长发飘飘,宁静如画。往事依稀,佩儿不由得红了眼眶。
      佩儿问:“要不要出去走走?”石雨摇摇头。城西大酒店离佩儿家不过数百米,明天是砚轩的婚礼,今天他或者谢叔叔应该会在酒店确定些什么,石雨不想去冒险。她爬起来,打开床边的行李箱,找出一台数码相机给佩儿:“明天替我拍些照片回来。”

      两个人正说着,却不曾注意门口出现的两俱身影。
      石雨背对着门,一袭三青色的和式真丝睡衣寒意飘飘;佩儿看见她身后的人,惊得张大了嘴。石雨扭头一看,一个寒颤,搂紧双臂扭回头,直奔床铺,躲进被窝里。她的确觉得冷,很冷,寒意爬满脊梁,穿透心脏。
      砚轩到酒店去确定菜单,回头想起佩儿家就在附近,知道佩儿已经回来,难为佩儿千里迢迢回来参加他的婚礼,便带着新娘林页来看看。却没想到,石雨居然在,居然,她居然回国了。
      佩儿站起身,引着砚轩和林页下楼去。石雨衣衫不整,如何见客。
      林页一步一回头地跟着砚轩下楼,好像怕石雨会忽然消失,就如刚才她忽然出现一样。
      林页和砚轩恋爱的日子,与其说是她跟砚轩恋爱,不如说她在跟砚轩的故事谈恋爱。她曾对砚轩戏言,石雨这个人,已经是我的每日一课;石雨这个名字,将是我终生的论文标题。砚轩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把她揽进怀里。
      曾经沧海。
      石雨磨蹭了半天,终于姗姗出现。米色的长披风,染成栗子黄的短发,修长依然,只是不见了那飘逸的长发。
      林页迎上去,伸出右手:“久仰大名,你是我的每日一课。”她笑容灿烂。
      石雨条件反射地伸出手去握着她的手。林页感触到她的手如冰,收敛了笑意,双手握着了石雨,轻轻地摩搓着。感觉碰到异物,低头一看,是枚戒指。细溜溜的一圈,简单而苍白,一如石雨苍白的脸。
      四个人坐下来,面面相觑。佩儿打破了冷场:“都准备好了吗?”
      砚轩点点头。眼睛却停在石雨身上:“明天,你能来吗?”
      石雨沉吟:“嗯,••••••。”
      “那我们先走了,还有些事要处理。”砚轩站起身,径直往外走,林页不得不跟上去,又回头:“石雨、你一定要来啊。”说着追上砚轩、挽着他一起去了。佩儿站起身、想送送砚轩他们、又不放心石雨,只高声送客:“你们慢走。”
      石雨歪在沙发上,手支着额头,无声无息。
      “石雨、你明天?”
      佩儿小心地问。
      石雨摇摇头:“不知道。”林页的话、一字一句重重地敲着她的思绪、她一时根本组织不了思维去考虑明天的事。每日一课、久仰大名。她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

      如果有一种牢永远坐不穿,那只有心牢。
      她想起上学时刑法老师的开场白:“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同学们,学法律是为什么?同学们,为了钻法律空子!”
      真相是什么?真相都是坐不穿的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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