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夏》无忧不苦

12、乔帮

　　那理发师自己都不自觉地陶醉起来：“我给你拍一张照片，做我们店的宣传海报吧？我从来没有剪过这么好看的发型啊！”
　　看到乔倓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说话，脸上好像甚至厌恶的表情，“帅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剪短。”冷冰冰地说了一句。
　　“这样刚刚好啊！冬天里也不会觉得冷！”理发师还在坚持。
　　“我要剪短！”乔倓又冰冷地强调了一遍。
　　理发师无奈只能又稍稍修短一点，随之乔倓还要剪短，剪到最后，刘海已经全部剪了，鬓角的头发也推到了耳上，后面的碎发也推干净了，乔倓才没有说话，付了钱走出去，一阵寒风吹过，空旷的脖颈冷的汗毛竖起，不自觉地打了一个激噤。
　　看到旁边玻璃橱窗里的模特身上的样衣，进了那家服装店，换了一身正经的衣服，牛仔裤加藏青色羽绒服，一条玫瑰红的围脖，镜子里的乔倓俨然变成了清新帅气的青年，除了嘴角的淤青，再看不出有任何争斗过的痕迹了！脸上的表情也稍稍地温和了一点。

　　终于还是决定回去，凤凰山顶上，乔倓跟警卫员扬了扬手，大铁门就打开了。走进去就看到张叔悠闲地在院子里打着太极。
　　“小倓回来啦？”张叔见到乔倓停下手上的动作，笑着招呼。
　　“嗯，张叔，我爸呢？”乔倓扯了一下嘴角，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是还是不想让张叔知道，张叔从小到大对他一直都很好！
　　“大哥在屋里看报纸啊！”
　　“哦，我去看看他，您继续！”乔倓仍是温和。
　　“哎，你爸最近身体可不太好，你别惹他生气知道吗？”张叔嘱咐道。
　　“知道了！”
　　张叔叫张翎，乔倓的爸爸乔老大乔天在道上混的时候他就跟在身后做小弟了，到现在仍然兄弟相伴。

　　乔倓进屋后，看见父亲果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整个头被报纸挡住，看不到一点表情，猜不清喜乐。
　　“爸，我回来了！”乔倓沉沉地打了个招呼。
　　“嗯，吃饭没？让李嫂给你弄点东西吃啊？”乔天放下手中的报纸，没有一点黑老大的凶相，倒有点像《绝代双骄》里的哈哈儿，脸上连肌肉绷紧的时候都带着一丝笑意，微微发福的肚皮更是让他看起来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只是乔倓知道在这副笑脸之下，父亲的手沾了多少人的血。
　　“你脸怎么了？跟人打架了？”乔天看到乔倓嘴角的伤。
　　“龙哥今天派人来砸小五的场子！”
　　“他妈的，他不想活了，我明天让张翎带兄弟占了他的老巢，城东那边巴掌大的荒凉地，我本想留给他养老，没想到他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乔天愤怒地骂道。
　　“爸，您别装了，我知道没有您示意，龙哥根本不敢动我！”乔倓一语道破。
　　乔天见自己被乔倓识破也不尴尬，倒是兴奋地笑着说：“不愧是我儿子啊！果然聪明！我乔天后继有人了！”
　　乔倓看到父亲的模样，表情更是难看一分，“爸！小五是我兄弟，您不是也喜欢他？以后别找他麻烦，他难得开个酒吧安定下来！”
　　乔天示意乔倓坐到自己身边来，等乔倓走进，“啪”得一声打到他脸上，乔倓没有防备，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
　　没有质问，没有反抗，沉默地坐到了乔天的身边。
　　“安定？萧天佑是个生意人，他儿子可以安定，但是你乔倓是我乔天的儿子，我乔天是谁？我是这A城里的黑老大，多少人觊觎着这位置，多少警察想把我逮进铁牢里，你想安定，能安定下来吗你”乔天骂道，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一下乔倓，眼神闪过一丝狠辣，“你今天这一身打扮是干嘛？向我示威？决定改邪归正？看来那丫头对你的影响很大啊？”
　　“这事跟素素没关系！”乔倓紧张地辩解道。
　　“你们在一起才多久？就开始护着她了，看来那女孩不能留！”乔天坚定地说道。
　　“爸！”痛苦地唤了一声。
　　“当年你饿得快死的时候是谁救了你？”乔天目光一凝，直视着乔倓，逼迫他回答。
　　“是您！”
　　“当年鲸鲨帮想要端了我们的老巢，你被刀牵制，手起刀落的时候，是谁帮你挡了一刀？”
　　“也是您！”
　　“你说，你17岁从美国回来以后，你答应过我什么？”那目光越来越冷，越逼越紧，那气势让一向无所畏惧的乔倓喘不过气来。
　　只能低下头，不敢直视。
　　“你他妈说啊！”震天的怒吼吓得乔倓低声答道：“我说会带领乔帮一直走下去，绝不辜负您的期望个栽培……”
　　乔天丝毫没有顾及儿子声音里的颤抖，继续紧紧逼迫：“怎么？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就开始想要单飞了？整天带着一群废物躲在小五那小子的酒吧里干嘛？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不然这条路，你不想走也只能一直走下去！与其让你没出息死下别人手里给我丢人，不如我现在一枪就毙了你！”
　　乔天从沙发的细缝中掏出一把迷你的手枪，顶着乔倓的脑门，却就在这时，乔天手里的手枪突然脱手，双手捂着心口，脸色铁青，表情痛苦地倒下了。
　　乔倓见状赶紧去扶，“爸！爸！你怎么了？”
　　“张叔！张叔！快打120！”乔倓抱住父亲，紧张地喊道。
　　院子里的张叔急忙赶过来，去乔天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撬开他的嘴，放下舌下，然后迅速地打了乔天私人医生的电话。
　　等到医生赶来的时候，乔天的症状已经缓解了，躺在床上，张叔帮他顺着气，乔倓则站在一边担心地看着，不敢吭声。
　　医生拿出听诊器听了听心音，又做了一系列的叩诊，然后说：“处理得很及时，已经没事了，乔先生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情绪，不能轻易动怒，我建议乔先生去医院做一个心电图和心脏冠状动脉造影，您的冠心病已经好多年了，要随时防止心肌梗死！”
　　“我不去！那地方不是人去得地方！”乔天赌气得时候倒像个小孩。
　　“大哥！”张叔在旁柔声劝道，“我们去啊！要听医生的话！”
　　医生好像已经习惯了，摇头笑笑，说：“既然没事，我就先回去了，我在医院等着乔先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