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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疼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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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晚上的辗转反侧,祁澜终于下定决心做出一个打算。
想法刚出,整日来的疲惫瞬间席卷她的全身,祁澜在不知不觉中呼吸逐渐趋于平缓。
第二天,中午十一点五十分。韩思雨被祁澜一个内线叫进办公室。
祁澜一手支撑下巴,另一只搁在被擦的噌亮的大办公桌上,拇指与食指间夹黑色水笔不停打转。
韩思雨走到桌前就低下脑袋,好像一名犯错的学生。而事实上,就在祁澜内线闪过去的前一秒,韩思雨还欢腾在页游里,只不过她猜错了。祁澜根本不知道她刚才在做什么。
就这样,两人你低脑袋我抬眼了好一会。
祁澜估摸出时间差不多,收拾起桌上的文件,随口丢出一句:“一起去吃饭。”
韩思雨“唰”的执起头。动作幅度与刚才的安静形成鲜明对比,一惊一乍的把对面的祁澜着实给吓了一跳。
“吃什么饭?”
她脑子一定是短路了!在这句话破出去之后她这么认为自己。想着,就不自觉用小拳头敲了下自己的脑袋瓜。
祁澜好笑的看着韩思雨。什么饭?还能是什么饭。
“难不成你想吃年夜饭?”
韩思雨听着讽刺,她懊恼!又被那死女人抓到小辫子了!自己当然知道祁澜在说什么,只是梁静颐约在前头,她今天没空。
像是替自己这次不能接受祁澜的邀请感到抱歉而摇摇脑袋。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压根就不希望再和祁澜在同一桌子上吃饭。变扭不说,还吃不饱!
如果听得见韩思雨内心的呐喊,某人一定会嘲笑反击道:“谁吃个饭会像你一样也顾忌这顾忌那的?注定吃不饱!”
摊开在办公桌上的文件不多,三两下就收拾完毕。
祁澜转身继续等待韩思雨的回复,却看见她晃了晃脑袋。
摇头就代表NO!而NO呢就是拒绝的意思。
祁澜被韩思雨拒绝了。可韩思雨没想过用这种举动去回答对方。她上嘴唇皮儿刚和下嘴唇皮儿分开,没来得及吐出一个字,祁澜已经径直迈向大门,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一声木板碰撞的响声送给尚在屋内的可怜人。
要是工作地点离奇鹰企业近的话,今天和韩思雨一起午餐的绝对会是刘御鸣。而恰恰倒了霉的是,不仅工作地点相距甚远,连交通也不方便。刘御鸣上班的那地段,打的要走将近二十分钟的路,在很前面一个红绿灯口才打得到。等上了的士,就算开得再快,也需要十五分钟,何况那一路不知道要吃几次红灯。
刘御鸣不心疼钱,可惜时间不鸟他。
梁静颐是第一个了解韩思雨最近情况的人,她的担心更不比刘御鸣少。刘御鸣自告奋勇担负现在每天接韩思雨下班及探病的责任,而中午的时间便全部成了她梁静颐一个人的。
韩思雨漫无目的的走在人行道,左手边是梁静颐。
自从和祁澜一起吃过两三次午餐,她就再也没去过其它餐厅。午休的时间都用来下楼散步,虽然途中看到过不少餐厅,但她都没有去尝试过。要她现在在那么多店里面选个出来,难度系数堪比泛函分析。
最终,韩思雨还是带着梁静颐来到了那家美式餐厅。
韩思雨给自己点的和上次祁澜为自己点的一样,一份牛排。
梁静颐也同样要了份牛排。
于是韩思雨又向干净的服务生加了两杯红酒。
效率的工作态度让两人的午餐在没多久之后一一摆上餐桌。
韩思雨认认真真的切下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咀嚼,露出一副美滋滋的享受样。
“你姐姐现在怎么样了?”梁静颐抿下一口暗红色液体,同时也切开一块牛排放入口中品尝味美。
“嗯,昨天醒了。但还需要多多休息。”韩思雨含含糊糊的回答。
由于吃得太急,气管不出意外的被鲜嫩的牛排汁呛到。韩思雨猛的咳嗽起来。梁静颐赶紧帮忙拍打背面替她顺气,等有所好转,才松一口气。
梁静颐站起身抽出放在餐具里的纸巾,擦掉挂在韩思雨嘴角边的汁液。
韩思雨不好意思的吐了吐小舌头。
吃过午餐,两人没有马上离开餐厅。
梁静颐去柜台付帐,韩思雨把座位换到梁静颐的身边。
餐厅内的玻璃窗隔绝外界吹来的秋风,午后的阳光变得有些暖意。
韩思雨打完哈欠,慵懒的趴在梁静颐圆润的肩膀上半眯眼睛,昏昏欲睡。
分别前,梁静颐索要了之后几天韩思雨的午休时间,韩思雨满口答应。
韩思雨喜欢与梁静颐相处这必须怪柳菁。
要是柳菁当年能给韩思雨生个姐姐,那她一定腻歪死她。
韩思雨不怀疑自己有恋姐癖。大自己三岁以下的女人没商量,五年至七年间的正中下怀。而梁静颐的年纪恰恰符合韩思雨的择姐标准。再加上梁静颐的成熟美丽,温柔体贴,送来的午餐陪伴时间对她来说简直是VIP待遇!能不立马答应?
回到办公间,同事们已经到的差不多。自己属最后几位动作慢的人员之一,但幸好没迟到。
直到下午五点,韩思雨都没再看见祁澜。
期间办公间几次内线,但全不是自己的。看着同事们忙碌的身影,韩思雨只希望祁澜能尽快分配给自己其他任务。资料看得够多了,她不想再每天无所事事浪费时间。
刘御鸣坐在墨绿色□□内,如昨天那样在韩思雨坐定后递上一只香喷喷的汉堡和一杯热可可。
“刘啊鸣,汉堡你吃。”韩思雨把汉堡往刘御鸣那里推,却接走另只手上的热可可捧着喝起来。
“到医院回来,有的你饿!”刘御鸣边说着边再把汉堡推回去。
这一来一回,韩思雨不高兴再争辩,捏住汉堡就往后座一丢。汉堡被稳稳的扔在后座位。
“中午和妖精姐一起吃了饭。不会饿了。刘啊鸣,开车!”
今天的医院又不比昨天多人。
刘御鸣在老位子停好车。韩思雨跳下车熟门熟路的走到Eva病床门前。
一位身材较小的护士正在和Eva闲聊什么,Eva脸上尽是笑意。
小护士看见有人来探病,和Eva打了声招呼就离开。
Eva在笑,韩思雨的心情也不会差。
“Eva,今天感觉好点了没有?”
“嗯。”
“让我摸摸看。”韩思雨又伸出手捂住Eva的额头作若有所思。
“嗯!艾小姐的情况非常良好!”说完自己“咯咯咯”笑起来。
“Eva,刚才在和护士说什么?那么开心!”韩思雨笑嘻嘻的问。
Eva却一时间收敛了笑容,没做声。
韩思雨挂在嘴边的弧度一点点消失。
“陈震泽那混蛋?”
“小雨,不要那么说好吗?”
“难道他对你好?对你好会每天我来的时候都见不着他?对你好你还会拿玻璃碎片割腕?他就是只狗!不,狗都比他招人疼!”
韩思雨近乎是用全部力气吼出来。陈震泽和她抢Eva那会儿话是说的多么好听,不会让Eva觉得跟错人。相反,他要让Eva不自主的产生强烈对比感,之前与自己在一起的时间是多么的索然无味。
然而现在眼前的一切都让韩思雨觉得姓陈的就是个屁,只有放的时候才会引人注目。
“这间病房原先是有病人住的。他为了让我得到最好的休息,出高了五倍的价钱为我去租。”
“陈震泽不缺钱。”
“可他愿意花在我身上。”
“Eva,我也愿意。”
Eva把目光投向窗外。眼眶有点湿润,她必须把情绪压下去再可以去看韩思雨。
“小雨你知道吗。几个礼拜前我梦见了你。梦见我们一起去公园看花展。我们在公园里嬉笑,你追我跑。跑着跑着,我发现周围的人一个个消失,后来我惊恐的转身找你。你还在我后面笑着追我,我突然松口气。想着所有人都不见了至少我有你,心里就很踏实。谁知道你跑到我跟前的时候与我擦肩而过,继续笑着往前追,像在追别人。我从梦里醒来,枕头湿了一大半。”
韩思雨默不作声的听着Eva的诉述,她感觉到那份无助与思念。
“Eva……”
“不久,我问阿泽可不可以帮我调查一个人。阿泽很气愤的问我那个人是不是你。我承认了,他就再也没有正面理过我。”
Eva还在忍,但是泉水已冲破海岸。韩思雨轻轻拉过她的双手凑在唇边温柔的轻吻着。
“Eva,回来好不好?”
“不可以。小雨,我已经结婚了。”
“没关系,反正他不理你,我们不稀罕。”
“对不起。”
Eva一遍遍的说对不起三个字。明明做错事的人不是自己,韩思雨却哭的像个小孩。
看到Eva信息的一刹那,韩思雨的第一反应是愤怒的。她气她一年多前的一走了之,气她逃避她们之间的感情,更气她当初对自己那么深情的告白最后却选择把自己托付给自己以外的男人。怒气消散,惊慌失措盘踞了大脑,随后又一片空白。太多的情绪混杂融合,终究还是生成了一种可怕而幼稚的想法:重新开始。
Eva的再次出现带给韩思雨两个信息,也许这次是个机会,但把握不住,她们将永远消失在对方的生命中。
Eva连连抱歉无疑是往韩思雨的心上狠狠刺上几刀。
而Eva本人又何尝不痛苦呢。自己到现在还留恋着韩思雨。贪恋着属于她的体贴她的好。如果一年多前母亲没有因为盛怒而心脏病发,如果自己再勇敢点,或许她们现在依旧美好如初。幸福的足以让周围男男女女们都羡慕死吧。
陈震泽的追求伴随艾父艾母的支持而越发强烈。乃至后来,就连Eva与韩思雨身边的朋友都开始怀疑她们这份感情还存在什么甜蜜可言。
最后Eva“众望所归”,韩思雨就变成了一个人。她没有咒骂任何人,除了陈震泽。韩思雨花大半天去承认这个事实,又花去大半天把这天以前的所有人摔进黑名单。此后,她的生活开始变得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