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天堂蓝

7、光与暗（上）

　　神说，光是抓不住的。入手而来，即刻脱手飞去。
　　男侍手中的水瓶倾倒出一泻千里的荧光闪烁着整个夜空，恍如那块入梦的水晶，晶莹剔透。
　　神说，唯有光，是你抓不住的，那便是你我的不同之处，那便是我身为创世神的力量和象征，牢不可破权力，纵使我打翻那盛满了创造之光的瓶子，任那希望之光流淌整个星空，甚至落向那片被我诅咒的土地，那仍然是你无法触摸的。
　　因为，你所唯一能触摸的，只是那无休止的黑暗，无边无际的虚无而已。
　　你不属于光，所以，无需再梦想。

　　于是，几十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后……
　　翻身，起床。
　　揉着尚未完全醒来的双眼，伸手拉开厚重的褐色窗帘，外面已是暮色朦胧。
　　既然无法触摸，那就离它也远越好。
　　我不属于光，所以，离它越远越好。
　　夜晚，是属于猎人的时间。
　　杀戮，是被神鄙视和流放的罪行。
　　但那，只是我们无聊时的游戏而已。
　　推开教堂厚重的黑色木门，棕红色的窗格后，是神的传话者。
　　祈祷。
　　然后，一个疑问一个解答。
　　神真是无所不能的吗？
　　是的。神是无所不能的。唯有他可以宽恕除了原罪以外所有的罪恶。
　　所有的？那么，神能宽恕的最大的最严重的罪恶是什么呢？他能宽恕谋杀吗？
　　谋杀？是一项重罪啊……不过，如果是无心之过或者是因为自卫而杀人的话，用心祈祷，神依旧可以接纳……
　　但如果是有心的谋杀呢？
　　……那样的话，那是即使下地狱也无法谅解的重罪，仅次于原罪的罪恶……
　　真是这样的话，神父，请你告诉我，通往地狱的大门究竟在哪里？
　　或者，如果你也有兴趣的话，就带我一起去见一见那位无所不能的伟大的神吧。
　　因为，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他？
　　为什么我无法捕捉那份应该属于我的流动着的璀璨？
　　所以，神父，请在前面带路吧……顺便在路上找一找你那些迷路的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