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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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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史记上古神兽》中是这样叙述鲭鲛兽的:其形碧蓝,蓝瞳,人形鱼尾,覆鳞。起源于不周山外无垠孽海,后长居仓颉仙山,喜临海而音。传一鲭鲛兽所爱,寒其心,取其七日心之血,可死而复生。鲭鲛兽死,方圆十里,皆为灰烬。
壹
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穿着墨蓝色的长袍,对着迎面而下的水流弹奏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她的声音轻轻的,却怎么也消失不了。
很久以后,等到他临死之前,他依旧记得那时他见到她的场景,他看见她蓝色的眼睛,那么纯洁,没有丝毫的杂质,仿佛是那一片深蓝的海洋。
他当时记得拢在袖中的手颤抖的厉害,但是他还是微笑的问她:“姑娘,可否借宿一宿。”言毕,他就喷出了一口黑血。
他醒来的时候,天空已经朦胧的开始变白了,有点像是死灰的颜色,太阳还没有升起来,一切静寂无声。
那个女子就这样安静的守在他的身边,她说:“你醒了。”
他从没见过那么纯洁的笑容,暖暖的,他周身无力,却觉得四肢温暖如春。
贰
他在仓颉山上住了两个月,每天听着她临水抚琴,和着树林的风歌唱,悠远宁静,她墨蓝的长袍在风里轻柔的飞扬,一如情人的温柔。他可以这样静静的度过一天。
她习惯的不发一言,只是每天给他一碗焦黑的药汁,透着诡异的深蓝色的光芒。
他只是知道,她叫月姣。
月出皎兮,皎人僚兮。
他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现在却只记得那么一句。
他时常和她讲话,说那些从书里读来的故事,说山下的故事,说他童年的光景。
那日他起身告辞,他记得他问她,你愿意和我一起下山么
她摇摇头,没有说话。
但是他却从她深蓝的眼瞳中看见了犹豫,那么纯洁无暇的眼睛,终究因为他,变了。
当他默数,走出第十五步的时候,他听见她说,我和你走。
叁
离开仓颉山的第二十日,她就呆在这个灰暗的小屋里,她墨蓝浓密的发丝凌乱的散在地上,隐约还可以看见上面未干的暗色的血迹,她的肩胛被铁索锁住了,一动血就流了下来。
门开了,他进来,耀眼的太阳光刺得她的眼睛好疼。她没有言语。
他拿出一把冰刃,毫不犹豫的刺到她的心口,她墨蓝的血一样子就溅出来了,他急忙用一个碗盛着。
“你果然是鲭鲛兽。”他开心的看着慢慢被注满的碗,“真好,我的宛儿有救了。”
她忽然就觉得心好疼,冰刃在一点一点的融化,她的疼痛却没有减少丝毫,她甚至可以听见自己心跳在慢慢变慢的声音,那么无力,那么疼痛,她有点无法忍受。
她试着动了动,肩胛骨处一下子就涌出了好多血,好疼。
她忽然就想起自己在仓颉山上的日子,很安宁,她可以对着飞流的清水随心所欲的弹奏那些信手拈来的曲子,那是她心里的曲子,刻在她的骨子里。
只是为什么,那么美的画面里,却有个他呢。
心好疼,她好想离开,她开始疯狂想念她的琴。嬷嬷说不要下山,不要去接触那些人类,否则就永远也回不了无垠海了,嬷嬷说她会在无垠海等她的,可是她现在好像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