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特种兵2][善明/龚箭]路一直都在》ｘｘｘ

2、第二章

　　周日晚上七点，狼牙特战旅第一大队第三中队指导员龚箭没有按时归队。
　　龚箭，居然，没有，按时，归队。
　　等了两小时，陈善明走出政治学习室皱着眉开始打他手机，关机；问红细胞的狼崽子们，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只有何晨光又机灵了一回给了个靠谱的建议：“不然去问问康师傅？”
　　结果是连康雷的手机都关机了。
　　陈善明想了一想，去敲了苗狼的门，说要去找人，让苗狼暂时代他领三中队和红细胞训练。苗狼瞥他一眼，没说话点点头，他无声拍拍战友的肩头转身出门，开着军车就往营区外驶。

　　四个小时之后陈善明下了车，踏进五号和康师傅常去的那家酒楼。
　　“请问一下，今天晚上有两个军官来这边喝酒么？”陈善明走上前去，略带歉意地叫醒了半打瞌睡的前台姑娘。
　　前台姑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瞧见面前站得跟白杨树似的军装小哥瞬间一个激灵，赶紧忙不迭地回答：“倒是没有穿军装的，不过有两个人说话做事看上去就像当兵的。他们从下午三点就来了，一直待在包厢里喝酒，您是来接他们的吧？——太好了，我们正愁这快关门了，那两位不知道怎么安排呢。”
　　陈善明点点头，安抚性地笑道：“没事没事，我上去看看。”问到包厢号就抬腿上了楼。
　　甫一开门，铺天盖地的酒气差点没把陈善明给熏倒。皱眉掩鼻，侧身进了房间，抬眼就瞧见头抵着头半伏在酒桌上的两个人。
　　陈善明一眼就看见其中正酣睡着的他的指导员的侧脸。
　　龚箭喝得跟他的老上司康师傅一般醉，面染红晕神态安然，被酒精麻痹的他清秀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痛苦和忧伤。
　　只有真正了解他的人才会知道他安然的睡颜后承受了多少。
　　站在门口的人一瞬间有些愣神。
　　陈善明突然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成了“真正了解”他的人之一了？
　　他没办法回答自己这个问题，他只知道，看着头抵着头的两滩烂泥，他陈善明心里有什么复杂的情绪在蔓延。
　　有理解，难受，心疼，甚至……一点点的嫉妒？
　　——为什么能和他交心喝到烂醉抵头而眠的人不是自己？

　　陈善明想起来，自己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问问题的人。
　　好像就是跟龚箭搭档以来，他才变得更深入去思考、去询问甚至质疑，以便和这位五号的得意门生保持步伐一致。
　　陈善明的脑门开始隐隐作痛。

　　睡梦中的龚箭被窸窣的声响惊醒。醉酒的后劲让特种兵中校无法立即恢复眼神的清明，但大脑已开始恢复常态高速运转。
　　等等……他刚才好像看到他的中队长，像扛麻袋一样扛走了……康师傅？！
　　他甚至听到康师傅杀猪般的嚎叫着醉话：范天雷……你给老子等着！你等着我！……

　　此刻神志还不甚清醒的龚箭中校一时之间无法消化以上信息。
　　就在他愣神的片刻，陈善明又回到了包厢，瞧见他，撇撇嘴似笑非笑：“哟，指导员你醒啦。”

　　说完没等同级军官的反应就弯下身子，伸手把人搭在自己肩上。
　　“……好歹还有点意识，不用扛着走了。”
　　……搭着陈善明肩膀缓慢往外移动的龚箭没气力搭话了都。

　　开车先把后座醉的不省人事的康雷送回他的部队。
　　龚箭摇下车窗，侧过脸来看着从远到近走回车旁的陈善明。
　　陈善明走过来，伏身把双臂搁在窗玻璃上，跟龚箭几乎是脸贴脸的对视，问：“清醒了？”
　　龚箭下意识地想研究陈善明的表情，然而头痛欲裂的他似乎只看见了坦白的关心。
　　“……好点了。”他朝眼前人露出个苍白的笑。
　　对方微微皱了一下眉，从车门边回到了主驾驶座，边发动车边嘱咐：“窗别开大了，酒醉时候抵抗力弱，这时候最容易着凉。”

　　回去的路上龚箭吹着冷风逐渐恢复了清醒。
　　他想起来自己去找了昔日的首长，那个同样失去了范天雷的康雷。
　　男人间的安慰无需多言，他跟着康雷来到康师傅和范教常去的酒馆，两碟小菜，三瓶白酒。
　　想念悲伤和脆弱在喉头一饮而尽，情义全在酒里。
　　这一次索性放纵自己大醉酩酊。

　　只是没想到这一醉就到了如此深夜。更没想到他身边的这个人，他的搭档，他的中队长陈善明会来找自己。
　　他的搭档会笑会闹，但更多时候他似乎都是坚定却无言的站在那里，忠诚地执行着五号的命令，像株立得笔直的树，提供荫蔽却不动声色沉默不语。

　　龚箭突然想起来，陈善明也是从进军营起就跟着范天雷一路走来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