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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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溪流般缓慢却不回头地逝去。
正如龚箭认为陈善明不跟自己交流会严重影响工作一般，陈善明很快发现龚箭的异常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
说实在的，两个人一个是中队长一个是指导员，这在特种部队里根本就是一个灵魂的两个部分，若要这两个部分突然割裂开来互不交流，灵魂何存？
那日陈善明偶然路过何晨光他们宿舍，在门外就听见里边有谁大惊小怪的声音：“不会吧？咱队长跟指导员闹别扭了？”
陈善明迅速收回要迈开的腿，嗖的往他们寝室门后闪，屏息凝神地……偷听。
好像是王艳兵的声音：“铁定没错儿！”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小了些：“你们没发现这两天队长说话指导员就不说话，指导员说话队长就望天？”
“你这么一说……”
“好像还真是嘿！”
房间里顿时啧啧声一片。
“……”，这帮混蛋玩意儿，门外的陈善明早已满头黑线，后退几步，装作不经意地咳嗽两声，抬腿迈过何晨光他们宿舍，吓得这群做贼心虚背后八卦的狼崽子们登时鸦雀无声。
特种兵中队长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然而过了走廊，他眼里的笑意很快化作沉静，陈善明轻轻叹了口气，终于决定去找那个人说个明白。
——横竖是死，好歹让自己死个明白吧。
龚箭却不在办公室里，甚至连他宿舍都没人。
今天是周三，陈善明认为龚箭还没到昏了头会溜号出去喝酒的程度。
那他会去哪儿呢……这么想着，又不由得添了几分惆怅，陈善明任思绪神游，不经意地往窗外望过去，突然微微笑了。
夜幕中那个挂在单双杠上的清瘦的身形，陈善明再熟悉不过。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了龚箭一跳。他放手从单杠上跳下来，没回头。
“有事儿？”
听起来怪没好气的。陈善明在心里边叹口气，走过去跟他并肩站着，手无意识地扒拉着单杠，柔声道：“没事儿——我怕你有事儿。”
龚箭心里那火蹭一下就上来了，他想说“事儿来事儿去你烦不烦啊！”，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鼻腔里冷哼一声，粗声道：“我能有什么事儿。”
说完龚箭就开始懊恼了，呸，都是身边这混蛋，带的自己也“事儿”起来了。
陈善明倒没在意这个，他双手往上一划拉，脚微一用力，身子就挂在单杠上，晃啊晃，“龚箭，我……”这个“我”字拖了老长。
“晃什么你！眼晕！”龚箭没好气，也不想想作为一名特种兵这要是都能晕他就可以直接下岗了，“你什么？有话直说！”
“……我担心你。”陈善明从单杠上下来，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手当做掩饰，不敢去看身边那人的反应。
龚箭倒是怔了好一会儿。他没想到陈善明会这么坦然，心里有种酸酸的感觉在发酵。
他缓缓地说：“……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几天你一直躲着我，训练开会结束就不见人影了，”陈善明小心翼翼地观察身边人的脸色，在听到如常的语气时有些欢欣鼓舞，“——而且你又有黑眼圈了。”
“……”，龚箭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他别开脸去，试图让自己看向远方。
黑茫茫的一片。
陈善明也沉默了一下，又说：“龚箭。我知道我那天的话……太冒失了。我也许不该打扰你，结果给你造成这么大的困扰……其实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陈善明的声音第一次有些发颤。可是黑茫茫的一片，只有身边这个人的声音，最让自己心安。
龚箭沉默了很久，陈善明静静地陪在他身边，也不开口。
两个人像两杆旗立在沙地上，四周只听得见风的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龚箭终于出声，道：“善明，我……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但是跟你在一起……很舒服，心安。同样会担心你，害怕失去你。那次任务后你突然倒在我怀里昏迷不醒，我吓出一身冷汗。后来在医院陪了你一整晚，生怕你就这样睡过去……”
“……如果这就是喜欢，甚至是爱，那我愿意尝试，和你在一起。”
龚箭说完这些话嗓子已哑到再发不出声音，眼眶微微泛红，眼睛却很亮。
他转过头去看身边的人。陈善明依然是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龚箭伸手去探他的手，被他手心的冷汗吓了一跳。
陈善明突然用另一只手，把身侧的那人拉近胸膛，紧紧搂住。
这是一个属于恋人的拥抱。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