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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玉真子受虐 小睿儿捡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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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宜抱着小睿凑了过来,只见“宝玉轩”的铺子中间站着两个人,他们长相相似的,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不过气质略有不同,年长的看起来比较儒雅,脸上布满风霜,身上穿着一身破烂的麻衣,身体瘦弱还带着伤,一看就是刚经历劫难不久;小的丝绸裹身,一副憨厚相,不过那双眼睛确显示出生意人的精明。两位前面被随从扶着的是一位老者,从面容上看,似是他们的父亲,只是面色苍白,身体羸弱,看向对面两人的目光有着说不出的复杂和哀痛。
从七嘴八舌的围观人群口里得知,这位老者名叫王宝强,是“宝玉轩”这家玉器店的老板,这位老者可是商界津津乐道的传奇,从赤脚的卖货郎到如今拥有十九家遍步全国主要城市的玉器行的老板,谁人佩服之至。这人不光事业有成,家庭也很和睦,没有其他有钱人的三妻四妾。他有三个儿子,前面站着的是他的大儿子王宝福和二儿子王宝康,三儿子王宝顺现在还在京城有名的学院里读书。王宝福是他跟故去的原配的孩子,另外两个儿子则是现在的继夫人生的。前不久,他的大儿子到成都等地巡视铺子,在回程的途中遇到绑匪,随从跟护卫全部被杀,因为绑匪想勒索赎金才侥幸保得性命,王宝福关押期间偶然听到绑匪谈话,得知这事竟然是自己的二弟为了谋夺家产而设的计,于是很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想尽办法出逃,最终得上天眷顾,让他找到机会逃了出来,后遭绑匪追杀,九死一生。幸得好心的小乞丐相助,得以回来。这不连家都不敢回,来到宝玉轩总店碰碰运气,以期能见到每旬都来总店巡视的老父亲,说来也巧,还真让他等到了带他二弟来巡视的父亲。
经受了苦难,历经千险,好不容易见到父亲想倾诉自己的委屈,结果却看到父亲对想害死自己的二弟满面慈爱,语笑晏晏,一激动就忍不住跑过去质问二弟,倾诉不平。本来宝玉轩总店就在繁闹的街市,人来人往的,再加上他这么一嚷嚷,得!附近的行人、商贩是路也不赶了,生意也不做了,都围过来看热闹了。
“二弟,哥哥往日对你不薄,有好吃好喝的总先想到你。哥本来就对生意不敢兴趣,从来就没想过跟你争家产,只愿诗酒为伴,甚至为了避嫌,家里生意也从不过问。这次因为爹身体不好,让我替他跑跑腿,你就这么大反应,甚至想要加害于我,你!你怎么狠心!......”边诉说边流泪,失望、愤恨和哀痛的样子让人不禁同情感怀。
(——围观者1:“哎!人心不古啊!竟然出现兄弟倪墙”边说边叹气;围观者2:赞同道:“老大都做到这样了,老二都不放过。”......)
老者听后,脸色哀伤更甚,红着眼眶满含怜悯与愧疚的看着大儿,转头看向二儿,看到二儿脸色很平静的看着他大哥,脸气的通红,“逆子,你竟然干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你~”
扶着老者的长随,赶紧给顺了顺气,更有那有眼力的搬来椅子。
(——围观者2:“看着一脸憨厚像,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被揭露了还一脸无所谓,真是,心都成黑的了。”一脸愤恨的向旁边的人求赞同)
听到这话,被指控的二儿很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父亲,一脸不服:“我是什么人爹应该清楚,无凭无据的怎可如此武断的判儿子有罪?”
“事已至此,你竟然还在狡辩!” 大儿好像经受不住打击,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一步。
——围观者3:还算有点理智,“人家弟弟说的是,空口无凭,凭几句话就想定罪!”,围观者2:马上反驳道:“绑匪说的还有假,都亲耳听到了,还要什么证据啊!”,围观者4:很有探案精神的评论道:“贼窝哪有那么容易逃出来的,也许就是想让他听到,再故意让他逃走!”)
“大哥,这话说的好像已认定我有罪了似的,大哥宁愿相信绑匪的话也不相信弟弟吗?更何况弟弟又不傻,如果真是弟弟请人干的,哪会让他们勒索赎金,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围观着4: “就是,就是”附和道,还学着判官老爷的样子捋捋胡须。)
大儿一脸沉痛道:“无意中偷听的话才更真,何况绑匪贪婪,本是想向父亲勒索一笔后撕票的!我后来侥幸逃脱,又一直被人追杀,多亏小兄弟才得以保住性命,这些小兄弟可证明。”说完满含感激的看向角落里的少年,众人这才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个十来岁的少年,看那破烂的衣服,才恍然到他就是那个帮助王宝强大儿的小乞丐啊!
当然这众人里边不包括夏雪宜和小睿,他们两个在众人眼光集中在那兄弟二人身上时,早已把注意力集中在这少年身上。虽然这少年站的位置好不起眼,面孔稚嫩,但饱经风霜的脸上,双眼明亮坚毅,五官英挺俊朗,破烂的衣衫也掩不住沉稳、刚毅的气质,他就像一颗松树挺立在那里,无惧无畏,不卑不吭!夏雪宜不禁在心里赞了一声“此人长大后一定不同凡想!”小睿呢?纯粹是直觉,觉得这哥哥看起来顺眼,忍不住想亲近。
二儿瞥了角落的少年一眼道“他只是能证明你被追杀又不能证明这与我有关!爹,这说不定是有人故意嫁祸于我,儿子愿发誓如果这件事是我干的,让儿子不得好死,请爹还儿子一个清白!”说完,一脸无畏的跪在老者身前。
大儿也艰难的跪下,哭泣道:“请父亲为儿子做主,儿子也愿发誓!”
老者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一时无法判断。其实,他在心里另有想法,认为两个儿子都没说谎,是自己商场上的敌人蓄意挑起自家儿子内斗,坐享渔翁之利。也许在他心里不管真相如何,更宁愿相信的是这个罢。
老人经过二儿的提醒,也反应过来,不想再在这里丢脸了。刚才没顾上,现在怎么也要挽救一下。“这事还是要追查到那帮匪类才能下定论。”转头心疼的对大儿说:“福儿,你身体还带着伤,先让你母亲给你养养。”想了想又劝道:“康儿与你以前怎么样,你也知道,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栽赃他,让你们兄弟倪墙呢!”接着又保证道:“你放心,为父一定查清楚这事,还你一个公道。”也不管大儿听到这话后的失望和哀痛,转头板着脸对二儿道:“事情没查清楚前,你先在你院中呆着,哪都不许去!”
说完,起身走到少年面前,满含感激的道:“英雄出少年那!福儿多亏了你才保得性命,请受老夫一拜!”少年忙闪开,回礼到:“不敢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辈江湖儿女应该做的!”
“不知恩人尊姓大名?恩人若不嫌弃,请到府上一聚,好让老夫略表谢意!”老者对跟在后面的掌柜一使颜色,“小子李定国,感谢长辈厚意,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既然人已送到,小子就告辞了!”说罢抱拳行礼后,转身就走,“恩人等等!”,少年疑惑的停住脚步,不多时,刚才离场的掌柜手上托了个盖着红绸的托盘走到了老者身边,“既然恩人推辞,那这点薄礼,请恩人收下。”话音刚落,老者伸手一揭,只见银光闪耀,围观的人发出“啊!”的一声,看到托盘上摆满了银元宝,每个十两,围观人眼都嫉妒的红了,有赞叹王老爷大方的,有羡慕小子好运的,这次少年连眼都没抬,直接抬脚走人,也没再理那位老者的呼唤。等人们从银子的迷幻中反应过来时,少年早就不见了踪影。
“哥哥,等等!”李定国刚走出热闹繁华的街市,就听到幼儿清亮的叫声,少年转过头,就看到刚才围观中的两父子,那么多人你说这少年为啥注意到他们,关键是这两人太显眼了,都有着让人一见倾心的容貌,高贵出众的气质,简直是鹤立鸡群啊!
李定国疑惑的看向夏雪宜,夏雪宜微微一笑,“我是江湖人,夏雪宜,刚才在宝玉轩对小兄弟一见如故。快午时了,不知小兄弟可否赏脸一道聚聚!”,小睿紧接着道:“哥哥,我叫何昇睿,一起去吧。”小睿用黑曜石般的眼睛期待的看着他,生怕他不答应,还紧紧的拽住他的衣服。要说,这方面小睿跟夏雪宜不愧是父子,看到趁眼的就自来熟,不按常理出牌。李定国被这两人弄的很不自在,一边觉得不应该答应跟陌生的还不知目的人吃饭,一边又实在不忍心拒绝小睿那热切的眼神。最终,还是败给了小睿的无敌目光。
夏雪宜一边照顾着小睿进食,一边暗中观察着李定国,看着李定国吃饭时不算优雅但也不粗俗的姿势,加上在宝玉轩的言行,不难猜出他出生一般,但应该读过几年书。这人稳重大方、行止有度,为人仗义,不贪财,夏雪宜很欣赏他。
小睿从碰面开始就一直跟李定国说个不听,现在边吃饭还边用奶声奶气的嗓音,像个小大人样一本正经的给他介绍这个菜味道如何,那个菜又如何,李定国也一直很耐心的回答着,并没有因他小而敷衍。看着这两个小的交谈的其乐融融,夏雪宜也不多话,默默的吃着菜。
夏雪宜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就让小二撤了,上了茶和点心。“你为什么不揭露他?”李定国一愣,反应过来道:“有必要吗?”夏雪宜明白过来,跟李定国相视一笑,只有旁边的小睿眨眨眼睛,一脸问号,疑惑爹爹和哥哥打什么哑谜。
原来李定国和夏雪宜早就从王宝福的叙述中听出了他在撒谎了,可能王宝福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按他述说的绑架经过,六月初七被绑架,两日后也就是六月初九的丑时逃走,“...借着月光,看到...”,而那天下半夜是没有月光的。李定国虽然很有正义感,但也明白有时候多余的正义感是要不得的。王宝福那精明的弟弟未尝没有发现,他作为被指控者都没说啥,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感激没得到反而得被记恨呢?至于夏雪宜,完全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行事态度。
夏雪宜觉得这孩子很对他胃口,就提议收他为徒,小睿在旁边不住叫好,李定国也很激动,这对他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他一个孤儿,也无处可去,以他的直觉和分析这位夏公子,也是好心,更何况他身无长物,别人也没什么好图的。不过他还是认真考虑了一会,拒绝道:“谢谢夏公子抬爱,如果有机会小子还是想参加张大帅的孩儿军。”定国见多了战乱,从小立下志向,成为出色的将领,保黎民百姓一方安定。夏雪宜遭定国拒绝,并没有在意,反而对他更加欣赏。
最终,李定国还是在夏雪宜的徐徐善诱,小睿的死皮懒脸下同意跟他们一路去江南。
何红药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儿子离开她身边没多久就拐了个那么有名的人物。历史中李定国喜读兵法、《资治通鉴》诸书,在军中以宽慈著。文武全才,勇猛善战,在明末所有将领中,只有李定国指挥的野战军,组织过大规模运动战和歼灭战,敢和十万八旗劲旅死战,打破“女真满万,则不可敌”的神话,他高超的军事指挥天才,以及无与伦比的自信和勇气,另当世无人望其项背,是名副其实的明末天才军事家。按照原本的历史,李定国今年应该参加张献忠的起义军的。不过从何鸿瑶进入这个世界开始,历史的轨迹已经被她这只蝴蝶影响了,一点点开始改变,但终究会量变到质变,以致改变整个历史前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