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所有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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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尔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她甚至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看向身后——那群老得快要入土的长老们在她的视线中纷纷躬下身子，
"带上你们的人，务必将召唤师安全护送至学院。"
老者们整齐划一的应出声，仍是恭顺地低着头，黑色斗篷将他们遮盖在阴影中。
没有人在乎我…
为什么？
我一咬牙，凑近至高无上的审判者，语气中不免带起点嘲讽的意味，
"不用证明了么？"
她并不看我，似乎在沉思什么。
冷冷的态度反而让急于得到答案的自己显得滑稽又可笑。
"喂！"
天使收起翅膀，慢慢降落到地面。
我攥紧双拳，等着她转过身，面对我的那一刻。
"吾从未怀疑过汝之身份。"
开口的瞬间，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却显得很认真，无论动作还是表情。
"你开玩笑么？"有点哭笑不得，"我到这个世界之后所遇上的总总试探，难道不是因你们而起么？"
"汝之身份——决定了汝即将得到的荣誉及背负的使命——汝有义务告知所有人——"
话到此，再没有更多的解释。
凯尔从胸口取下一枚精致的项链，交于我手中。
"去到学院入口，将此物交与守门人，他自会带汝去该去地方。"
我抚摸着手心散发出金色光芒的小吊坠，疑惑地反问道，
"你不送我过去？"
凯尔重新展开翅膀，带起一阵风，回到半空。
"吾并非为汝而来。"
大厅上空回荡起她庄严的声音，探照灯打在她身上，浮现出一层金光，如同虚幻中的人影。
"汝之使命，并非由吾所带来。"
强光刺得人眼膜生疼，即使睁着"洞察"，闭上双眼，四周也同样是漆黑一片。
凯尔便在这片黑暗中隐去了踪迹。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大厅已经整个亮了起来，监视器不再发出那种噪耳的响声，我也有机会去打量他们每一个人。
在"洞察"之下，我能看清长老会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甚至连他们脑门上的皱纹，都看得一清二楚。
"召唤师大人"冷不防地，一位穿着金丝边斗篷的长者，出现在我身旁。
他拢起袖，弯下身，我条件发射地退后一步，差点踩着楼梯跌下台。
"您怎么了？大人。"
耳边传来疑惑不解地询问声。
我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子，尴尬地直摇头。
"没..没事，那个你要干嘛？"
他拱手作揖，我却在那一片血红后，看见一双如鹰般凛冽的眼睛。
"关于您启程的日期。"
我愣了下，合上双眼，收回所有技能。
五彩斑斓的光芒渐渐消散。
消耗的体力使得身体有点虚脱，听到耳边的话也变得无法思考。
"…什么启程？"
"就定在下周如何？"老者自顾自继续，
"后天就是海克斯节，是展现我们皮尔特沃夫最高科学技术的重大节日，我想您一定也会感兴趣的。"
…头脑中一片空白
什么节？
"…在此期间，我们会为您打点一切路途所需的物品及装备。您只需好好享受节日便可。"
我使劲摁了摁太阳穴，企图把涣散的思维集中到一起。
"还有关于同行者…"
"等等，"我终于忍不住打断对方的自说自话，"这也必须由你们来决定么？"
老者顿了顿身形，随后，压低了声音，
"您当然可以选择，但我保证，长老会派出的一定是皮尔特沃夫最优秀的人员，以此来保证您旅途的安全…"
"不要。"
我一口回绝。
想想也知道，那个所谓最优秀的人员一定就是长老会的狗，干嘛非要把个都不知道带有什么目的的监视者放在身边。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我一直挺佩服皮尔特沃夫人的变脸程度——这大大取悦了我。
"大人…"老者的声音变得异常低沉，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大人应该相信长老会才是。"
我努力咽下一口唾沫，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要！"
他从阴影中透出一双精明却略显浑浊的眼眸，狠狠瞪了我一眼，全身仍保持着毕恭毕敬地姿势，又一次弯下了腰，
"那大人期望派谁呢？"
"临走时我会叫上的。"我毫不退缩地俯视着面前的人，"反正你们皮尔特沃夫进来不容易，出去更难，只是一个星期而已，让所有人都别离开就行了。"
他不动声色地抿了下唇，才迟迟答应下来。
"大人，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我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关于科林的叛逃…"
"我与此事无关。"
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准备套到什么时候？
长老不紧不慢地直起身，
"您说与此无关，我们自然不敢拿您开问。不过…"他嘶哑的声音里透出一抹怪异，
"如果大人不愿配合的话，我们只能请教|其|他|人|了。"
"…什么意思？"
老头似乎并不着急回答，反而走去台下，对着士兵吩咐了几句，才回身走到我面前，
"听说，在科林叛逃之前，有遗留下一具亲手制作的机器…"他停顿了下，布满皱纹的脸庞勾显出一轮似有似无的笑，
"不得已，我们只能利用手中仅有的资源来分析和探测他的下落…"
我一下瞪大了眼睛，
"那机器人的名字，似乎还取得和她女儿的名字一模一样。"
一小撮火焰猛地就在内心深处燃烧起来，血液犹如沸腾起的油，在体内炸开了锅，
"你们要做什么？！"
他放缓语气，
"也没什么，只是要求士兵将那具机器人带去黑默丁格的实验室，教授的话一定能够从最细微的零件中得知有用的信息…"
"不许你们碰她！"
长老无视我的怒吼，自顾自道，
"大人，您大概不知道。在全瓦罗然地区，皮尔特沃夫是唯一一座拥有全城物品监护权和主权的国度，因为我们必须保证本国的科学技术不外流，不外传，在这个条件之下，即使是战争学院的审判团也没有特例。"
"奥莉安娜不是物品！"我辩解道。
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知的人，嘲讽从唇齿间溢出，
"在本国制作出的所有物品，它们的每个零件、每个螺丝甚至是每个程序，都隶属于皮尔特沃夫独有。您无权干涉。"
………………
………无权干涉？
脑海中浮现出那日临走时，科林看我的最后一眼和他说过的话，
他说——
"总有一天，你会成为娜娜，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人…….】
松开双手，注视着掌心中深浅不一的指痕，它们正宣泄着我内心的不甘。
却是无能力为——
我听见了自己深深的叹息声，带出的无奈和悲伤，
"我知道了，我愿意协助你们。"
老者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
"不过，"我抬眼，直直地望向他，"我要奥莉安娜，我要它的所有权！"
面前的人愣了下，连同他身后的长老会成员，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要奥莉安娜的所有权！"我一字一句地重复道，
"从今以后，奥莉安娜不再属于皮尔特沃夫，它的任何东西，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和皮尔特沃夫没有任何关系！"
话语如同坠入湖中的水滴，溅起一波涟漪。
抗议声纷纷响起，
"…本国从未有过这样的…"
"就从现在开始！"
我丝毫不退让，"只要奥莉安娜。"
几乎带着恳求的姿态，低下了头。
没有科林的皮尔特沃夫，对于奥莉安娜来说是什么，我并不知道。
但对于没有科林的皮尔特沃夫，奥莉安娜是什么，我却很清楚。
我不能这样抛弃它...
不能就这样将它独自留在这个仅仅是把它当作一件物品般对待的国家。
长老们会讨论了一番，等候多时，才下定协议，
"作为交换，您必须在三月之内将科林带回。不然，机器的所有权仍旧属于皮尔特沃夫。"
我点了点头，应下声。
那日的谈判，就此落下了帷幕。
打开会议厅大门，停留在半空的手还没来记得收回，伫立在外的发条，便猛地扑了过来。
冰冷的触感，熟悉的声音，
"小曼…小曼…"
我在这声声呼唤中，紧紧拥抱着手心的温度。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所有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