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尘》倾韵

16、谁知心事

　　次日，宁王爷招待众人用餐。
　　王府的饭菜更是比平常饭馆的饭菜高贵出许多，就连拌菜都是精心装饰过的，可见其奢侈。
　　用餐之后，王爷屏退下人。与斐翊等人提及自己的爱女宁靖。
　　“本王有两位儿女，一位名叫宁伊炽，是嫡子；还有一位女儿，就是宁靖，她虽顽皮，但琴棋书画还是略懂些皮毛的。”
　　于是他便要求宁靖为斐翊等人献上一舞。
　　于是垂下丝帘，宁靖才缓步而出。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那轻燕般灵动的身姿已让斐翊目眩——她就是昨天后花园遇见的那位少女。
　　丝帘中的少女轻舞旋转，曼妙生姿，其擅长程度已不是略通皮毛可得的了，仅她轻旋一步，就似要绽出花来。
　　古韵欣赏着宁靖的舞姿，不禁有些悲凉地笑了——她曾经是天宫中舞姿最美的女子，天宫的舞台，曾经只为她一人而开设……
　　一曲舞毕，宁靖欠身而退。宁王打量着斐翊失神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
　　“翊儿。”
　　“翊儿？”
　　“啊？王爷您叫我？”斐翊才回过神来。
　　宁王笑了笑，道：“不用那么客气，我与你父亲是孤交，你唤我宁伯伯就可以了。”
　　“啊……宁伯伯……”
　　“小女靖儿方才那一舞可中看？”
　　斐翊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不曾见过许多舞蹈，但方才郡主那一舞的确惊艳。”
　　“那你对小女的印象如何？”
　　“我…我昨天在后花园见过她，她的琴曲的确婉转动听……”
　　“啊！你之前见过靖儿？想必也不算生人了？”
　　“我…这……只是匆匆一见……”
　　宁王笑得合不拢嘴：“小女靖儿在儿时就已倾慕翊儿你，并许下非君不嫁的誓言，此事我已同家父谈论过，他已同意，既然翊儿你无意见，那我们就订个时间将靖儿的婚事办了吧！”
　　此话一出，众人大惊，就连冰冷淡然的渺尘也变了脸色。
　　“我……这……宁伯伯，这话太过突然，我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斐翊急忙道。
　　“这没关系，小女等了十几年，再等等也无妨，你就和同伴们先在此处住下，待你考虑清楚后再谈不迟。”
　　宁王的话语使斐翊无从辩驳，但总算舒坦了些。几句客套过后就匆匆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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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格外的清冷。
　　斐翊辗转反侧，无法睡着，便披了件外衣，掩门出去。
　　他刚走了几步，便在拐角处撞见了面无表情的渺尘。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头徘徊，莫非有什么心事么？”
　　渺尘看着他，眼神闪了闪，“没事，睡不着。”
　　斐翊笑了笑，“我想去后花园赏花，你要不要一起？”
　　“不。”渺尘拒绝了。
　　“那你就早些回房吧，天凉。”斐翊嘴角依旧挂着微笑，往后花园踱去。
　　“你当真要嫁给郡主吗？”渺尘看着斐翊的背影，忽然问。
　　“……”斐翊的脚步忽然停下了，但他没有回头：“我与古韵说定要陪伴她扭转命运之轨，岂能半途而废……”
　　渺尘还想说什么，却最终沉默了……她知道……他的背影……第一次如此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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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花园。
　　依旧香气四溢，唯一增添的是知了的凄鸣声。
　　斐翊闲散地踱着，昨日到今日的巨大变化，一点一滴地清晰展示在他脑海中了。
　　虽然对宁靖有很熟悉的感觉，但让他娶一位不曾接触过的少女，始终让他不能接受。
　　“斐翊公子……”
　　一声呼唤打破了斐翊的思绪，斐翊转身一看，不好意思道：“萧姑娘？你怎么来了？”
　　“我见你闷闷不乐，就一直跟着你。”古韵笑笑：“是在烦恼今天早上的事情吗？”
　　斐翊点点头，“我对宁靖姑娘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但又未曾接触过，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古韵若有所思地喃喃道：“熟悉……没接触过……”忽然她急促地抬眼道：“莫非你们前世有瓜葛？”
　　“瓜葛？”斐翊吃惊地看着她：“怎么会……前世的事情，唉……”
　　古韵一想到斐翊是灼银的元神，便垂下眼去，“前世的事，谁又知道呢？”
　　斐翊淡淡一笑挥去尴尬的气氛，“咱们不谈这个了。”
　　“那你以后打算如何？”
　　“对不起，我原先答应好立刻陪你扭转命运之轨，救出浊银，可谁知一路上又因这事那事耽搁，现在还不知何时才能脱身，真对不起……”
　　古韵见他如此歉疚，也不禁有些难为情：“这件事明明就是我麻烦你的，拖拉又何妨？我已不急切了，这样下去其实很幸福……我孤寂了千年，如今终于又寻回一小段愉快的日子，却不能还能维持多久……我只想一点一滴地慢慢珍惜……”
　　斐翊不禁走上前一步，恳切地凝视她道：“萧姑娘，谢谢你……”
　　古韵淡淡一笑，眼神却沉寂了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