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骗子》倾韵

7、第 7 章

　　７

　　我一路闷头闷声地走，小翠跟在我后面，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走到府外到城西街的第一个岔路口，后面传来脚步声，像是有人追上来的声音。
　　小偷还是色魔？我拉着小翠，转身准备应战。突然来者大喊一声：“绮香小姐，请等等我！”
　　原来是那个江湖骗子，我努了努嘴，双手抱胸。好，我倒要看看他有何解释。
　　骗子跑到我们跟前，俯下身，双手撑膝，一口气也没还得及喘，便大声辩解：“绮香小姐，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我挑起眉毛看他。
　　他换了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我道：“你忘了吗？九年前的那个冬天。”

　　……

　　九年前的那个冬天，我的父母因不能按时完成皇宫交代的宫廷建筑，被诛九族，他们把我遗弃在一个角落，让我逃过了死劫。
　　你见到我的那天，我正蹲着躲在墙角，从垃圾堆里翻出一个吃了一半的馒头，狼吞虎咽地啃着。
　　你走到我面前，夺过肮脏的馒头，扔回垃圾堆，再从婢女的包裹中拿出一个干净的馒头，放到我手中。
　　看着我受惊吓转为愤怒再转为惊讶的表情，你慢慢蹲下，看着我的眼睛，冷冷道：“你想一直就这么过下去，一直吃别人吃剩的肮脏的东西，直到有一天病死吗？”
　　“你是谁，凭什么管我？！”我看着浑身贵气的你，眼中带有敌意。
　　“呀，你怎么可以用这种语气对我家小姐说话！”小翠攥起拳头就要打我。你起身拦住小翠，有点傲气地睥睨我，道：“赵家千金赵绮香，如果你觉得我说的话有错，欢迎你来找我算账。”说完转身便要走。
　　“绮香小姐，”我忽然在你身后大喊一声：“如果你说的话是对的，终有一天，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
　　停下脚步，你面无表情地冷冷道：“如果你真的领悟了，我不要你做牛做马，我要你八顶大轿抬我回家。”一声轻叹，你继续远去，“自己奋斗的人，远比那些纨绔子弟来得珍贵。”
　　我咬着馒头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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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年前的事情，在他的叙述中，我统统回忆起来了。
　　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心里七上八下地扑通乱跳，不知是喜是悲。
　　你这个傻瓜……你这个骗子……
　　只是随口说的话，你竟然当真了，当真九年后来找我了。
　　“绮香小姐，你……”他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连声音都微微颤抖。
　　“江湖骗子！”我手指一指，恶狠狠地瞪着他，“你怎么那么久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