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ING SHEEP 圣诞拍卖篇》暗夜一舞

2、【王使】

　　“真是遗憾呢，本年紫晶少年言见紫的电视机已经被小花杏子先夺一步，众位要加油啊，因为今年只推出五件物品，中标者还能让帅哥引进包厢，机会难得啊！”
　　当碧雨说出‘小花小姐’时，她明显感觉得台下深黑色怨念像雨云般翻滚。
　　“但是各位无需担心，小花小姐中标后将不再角逐一下的竞拍，也就是说大家中标的机会，由原来的百分之一，上升到九十九分之一了！”
　　台下一片欢呼，甚至有人已经开始疯狂得大笑。
　　“今晚我们排除的第二件物品是——LS内响起□□开奖的乐音，“极富艺术欣赏价值与一体的巨型雕像铜钟。”
　　随着碧雨的话音，拍卖的平台上缓缓升起一个黄铜的雕塑，充满着历史的沧桑感。铜钟半人多高，中心上镶嵌着华丽中略带糜烂气息的钟面，四周八个形象诡异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人头像逼真狰狞：毕加索名画《彷徨》中如死神般扭曲面孔的呐喊者，被病魔纠缠折磨到了生命尽头的绝症者痛苦的神情，一身腐肉如沼泽里爬出来恶鬼嗜血饥渴的眼神，美杜莎张扬蛇发的侧脸有着嫉妒的不甘的疯狂笑容……
　　诡异、恐怖的雕塑应为黄铜材质自身的深沉与金属色泽相应得栩栩如生，几乎让人能听见痛苦者的呻吟和哀嚎，呐喊者的尖啸，魔鬼粗重的喘息和美杜莎疯狂的笑声……
　　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目瞪口呆，只听见钟摆滴答滴答的摇摆带着奇异的回响。
　　碧雨给狐非飞是个眼色，大屏幕后突然切换了画面：
　　“四周一片茫然的白……”LS原本通亮的灯光随间换成柔和的月白色，随着狐非飞可以压得有些空洞的声音响起，“被誉为‘天使之声’的天才作曲家WELKIN为我们带来天国的纯白之色，救赎世人……”全场回荡着王使的最新单曲，宁静悠远安抚着刚才因为铜钟而产生的惊恐的情绪。
　　MV里面王使一身希腊式的打扮，和他染成乌紫的发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以一种服侍的姿态，伸出手触碰到铜钟的一瞬间，切换成王使的侧脸特写。
　　为客人们送完酒的七焰有种无奈地看着碧雨，“这个MV不是物品介绍啊。”
　　“当然不是！”碧雨回答得又快又准，“要是物品介绍的话，王使那个破钟早就吧客人全部吓跑了！”
　　“那你还拿出来拍卖？这个钟本身就价值不菲，也只有王使那个变态才会去把它竞拍回来。”
　　“你以为我愿意？那个钟每天凌晨三点就开始响，什么结界都挡不住那钟声。偏偏又查不出原因，诡异得很。”碧雨嫌恶地看了一样那个铜钟，“你看看这些雕像，什么鬼怪都融进去了，很容易变成恶灵的。如果不是在我们身边，也不知道会异变成什么样子。但是一直跟着我们又会因为吞噬我们的灵气而产生物灵，实在不好处理。”
　　“那你还卖给普通人？”七焰伸手摸了一下美杜莎的蛇发，突然感觉到那蛇发轻轻蠕动了一下，“那个……她好像动了。”
　　“啊……那个应该就是物灵了。”碧雨挑眉，“不过只要找个磁场和它相斥的寄主就可以了。下面的好几位客人都有这样的气场，例如那边角落的先生，他的气场可以压死这小小的物灵，然后吃掉它。”
　　“这么危险的东西丢给普通人，该不会是在算计下一次的除灵费用吧。”七焰收回手，无视那条变成桃心眼的蛇发。
　　“这个物灵弱小得很，应该是一直吃王使的灵气才生出来的，一旦出去后，没有了实物很快就会消失了。”
　　似乎是听到碧雨的话，那个铜钟变得更加狰狞，却意外地有些泫然欲泣的样子。
　　“是吗？”七焰看着那个突然显得很可怜的物灵，“但是你也不能说是一直转移客人们的注意力吧，最后还是要开始竞拍的。”
　　“为什么不可以？”碧雨尖啸，“你以为是什么原因王使愿意卖掉他的宝贝钟？”
　　七焰看着小的阴恻恻的碧雨，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搞不好碧雨比王使那个铜钟更加可怕啊！
　　正当七焰无语的时候，客人们突然发出倒吸的声音，呼吸一滞，还以为又是被那个铜钟吓到。但是当七焰顺着客人们的目光回头望的时候，被吓到的反而是她自己。
　　王使带着万年不变的扑克脸，缓缓从屏幕里面飘出来，半悬在空中，背后雪白的羽翼优雅的张扬——宛若神临世间！
　　“碧雨！那家伙！”七焰黑着脸看着半空中的王使，衣服要昏倒的样子。
　　“条件啊~交换条件嘛。”碧雨不慎介意。
　　“你就由着他乱来吗？！”自从王使复苏后，他就常常乱用灵力，不顾及时间地点，最可恨的是即使是用上了灵力，他也依旧是路痴一个。
　　“七七。不要那么大惊小怪的。”依铃不知道在哪里冒出来，“不就是明摆着的嘛，碧雨允许王使在拍卖会上随意使用灵力，王使就愿意把他的钟给卖了。”
　　“那也不用那么夸张吧！以后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传言，怎么编排啊！还有那个翅膀是怎么回事啊！！！”
　　“反正有阿一这个世界级的魔术师在这里，就说是他安排的魔术就好。反正普通人又不会知道真相，少担心啦~~~”
　　拜托！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长着翅膀从屏幕里钻出来啊！什么神子啊！明明就是贞子的出场式！恶趣味啊！七焰一头黑线。
　　王使轻盈地落在铜钟旁，扶着铜钟缓缓坐下，巨大翅膀慢慢扇动，“你们谁是被神所选中的人？”王使黑色的眸子晶亮，带着洞悉一切的空灵。
　　台下的妙龄女学生们高声尖叫，年轻的白领也一副激动得好似要昏过去的摸样。在场少数的几个男子带着墨镜，坐在位置上不动声色，可是随着目光的落处已经出卖了他们内心的紧张。
　　“谁会第一个出价呢？”狐非飞带着狡黠的微笑注视着下面汹涌的人潮，带了催眠的语调缓缓倾述，“后现代艺术大师马列罗维的当代作品，本身已经价值不菲，是有实力的人才能获得艺术珍品呢。当然这也是我们的三号服务生王使先生的私人珍藏，各位错过了就真的没有第二次机会了呀~”
　　“铜钟的低价是一万美元，每次叫价不得少于两千。如果没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坐下休息，我们很快会提供食物和饮料，希望大家能有一个愉快的夜晚。”碧雨朝七焰打了个眼色，七焰便和司空舞一起抬着饮料和蛋糕缓缓朝蜂拥的人潮走去。
　　司空舞稳而静的脚步，没有带出一点声响，简直就好像在飘动一样。跟在她身后的七焰潇洒自若，银色托盘上的酒杯晶亮透明，冰块轻轻晃动发出清越的响声。
　　方才还人声鼎沸的餐厅逐渐安静下来。
　　一部分的人的注意力被送餐的服务生吸引，一部分的人大约是因为在等待最后的拍卖品而坐了下来，开始品尝手中的调酒。
　　“看来你都安排好了啊。”狐非飞看着已经完全掌控了现在的碧雨，一副你早就计划好的表情。
　　“那当然。为了这次拍卖会我可以下足功夫呢。”碧雨胸有成竹地眯了一下眼睛，“不过具体的方案是依铃策划的，我可没有这等脑力想这些复杂的事情。”
　　“呵呵。”依铃笑笑，点着下面三三两两集聚的人说到，“王使的铜钟本来价值就高，我们客人的准入是按照各阶层来分的。一万美元的价格自然是那些财团家的小姐和公子哥儿才能花得起的零用钱罗。不过人的劣根性在于自己得不到的就不是好的，所以转移掉那些拍不起的人的注意力，让她们少嚼点舌根也是好的哦。”
　　“你看，音乐厅里坐着的几位都是王使的忠实粉丝呢？虽然说王使他们在这里帮忙的事情是对公众保密的，但是其实也是半公开的新闻哦。”
　　就在闲聊中，那个诡异的大钟的价格已经拍到了两万八千美元。竞价的人只剩下一个一身精致打扮的少女和一个沉默的西装青年。
　　也许是已经到了出价的底线，少女的眼睛瞪着那个青年冒出熊熊的怒火，“你是什么人！非要一直这样跟我过不去吗？！”
　　西装男子带着眼镜的头偏了偏，没有说话。只是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叫价牌，“三万。”
　　“可恶！”少女愤怒地将手上的皮包砸到桌子上，叫价牌早已经被捏坏丢到一边。素白的小手因为握拳捏得通红，因为愤怒而变得动作异常的迅速，“三万二！”
　　在台下看得相当清楚地七焰有点担心的看着正在竞价的两人，那个女孩的情绪处理不好可能会有掀场子的麻烦啊。
　　“三万四。”
　　“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我是奥斯财团康特德·里斯主席的外孙女拉美·利雅！我可是为了这次拍卖会专机赶过来的！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抢！”
　　碧雨听到少女的话，带者玩味的眼神看了看在台下的两人，说到，“这可有意思了。奥斯财团——掌管了国际经济命脉的大财团呢，几乎整个俄罗斯的石油开发权都捏在了那个老爷子手里啊。不过他的外孙女的拍卖价只能给到三万，看来也不是太受宠爱的孙女呢。”
　　“即使她能出到更高的价格，这个钟也不能卖给她啊。”依铃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女孩身上的气太复杂了，而且带了邪气。给她带回去的话，会出大事的。”
　　“当然。”碧雨挑眉，“不过看起来这孩子跟那位先生杠上了，没有那么容易收手呢。”
　　“麻烦啊……”
　　面对少女的咄咄逼人，青年倒是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小姐。进到这个场子大家都是忘掉自己身份的人，相信你不会忘记店规吧。价高者得，是拍卖场的潜规啊。”青年再次举起了手中的牌，“四万。”
　　“你！”拉美·利雅扭曲了漂亮的小脸，疯了一样的尖叫道：“八万！我出八万英镑！还加上我这条项链！”红宝石的项链璀璨夺目，一看就知道是名家之作。
　　青年男子略微惊讶，到是一时间没有再举牌叫价。
　　略微过了几秒的停顿，再没有看见青年男子有回应，拉美·利雅便转头朝了碧雨喊道，“现在是我赢得了Weling的拍卖品了！”
　　“喂，我可不想免费给她除灵啊。”依铃不满地看着那个少女骄傲的脸。
　　“除灵不是道士的工作吗？”碧雨也一副郁闷的表情看着那个自在必得的女孩。
　　“喂喂。不是刚才才说完不能把钟卖她吗？怎么现在都一副默认状态啊！”狐非飞咬着吸管，斜眼看向一脸‘我也不想’表情的两个人。
　　“那有什么办法？人家价高者得嘛。虽然我们一向很不讲理，不过这样原则性的问题我们也不能反悔啊。”
　　“可以反悔哦。”在台下飘了一转的司空舞，带着一脸死人的惨白色飘回了二楼，“这个是拉美·利雅的私人资产表。她叫的价根本没有办法兑现哦。八万英镑是她母亲死时留给她的遗产，必须等她成人后才能领出，也就是必须要到两年后才能兑现。她现在最多只能拿出两万四千英镑，加上那条一千美金的项链而已。”
　　“那么请她到我们后台谈谈吧，当然别忘记了那位英俊的墨镜先生。”狐非飞轻盈地跳下圆椅，向坐在角落的那个青年走去。
　　碧雨轻轻咳嗽了一声，对着话筒说到，“拉美·利雅小姐请到这边来，我们会有专人带您到专属的房间内详谈的。”
　　王使轻轻从拍卖台滑下，长长的翅膀收了起来，落下几枚洁白的羽毛。轻轻打了个响指，没有人抬推得铜钟，仿佛没有重量一样落袋他手中。好似眼前根本就没有人一样，王使掠过拉美·利雅直接朝后台走去，拉美·利雅紧紧跟上，朝所有瞪着她的妒忌目光摆出胜利者的笑脸。
　　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安静的人群才逐渐开始吵杂起来。
　　至于王使拍卖的那个钟倒真的一直没有人再注意到它。

　　王使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