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无情》小煎鸡

8、第八章 千金买得美人归

　　楼下的春香阁内，坐着无数的女子，酒香冲天。今天是玫瑰开包的日子，传言中说这玫瑰是多么的销魂惊艳，比如今的花魁还美上成百上千倍，她们慕名而来，想要一睹芳颜，如果能一亲芳泽自然是更好不过。
　　“你们听说没有，这天下第一杀手冰雪又出手了。”冰雪是冰无情作为杀手的代号。

　　“什么？冰雪不是半年前就死了吗？”
　　“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吧。前几日，冰雪又做了一件大事，我有个亲戚在衙门工作，她透露给我的。”
　　“是什么？快说，别卖关子。”

　　“我们旁边的朱砂国送给我们皇上的贡品，好像是一座观音像什么的，派了一百多名武器齐全的官兵保护，居然还是被冰雪拿走了。”
　　“什么，连皇上的贡品也敢抢！”
　　“何止这样，那一百多名官兵也全杀死了，无一活口。”

　　“我的天，这不是挑战皇上的威严吗？这冰雪的胆子还真大！”
　　“你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人，天下第一杀手，杀手界的霸主。”
　　“半年前，闻名天下的铁面捕头不是说冰雪已经堕崖身亡了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冰雪制造的假象，人家轻功那么高，区区一个悬崖算什么。”
　　“这也太厉害了吧！不过话说回来，这冰雪究竟长什么样子？”
　　“见过她的人只怕大多成了死人了吧。就是那些拿钱给她的雇主也不知道她的长相。”

　　“我听说她长了一对獠牙，没有手，长得是一双镰刀，专门收割人的性命。”
　　“我还听说她有三百斤，力大无穷，压都能把你压死。肌肉强壮得像是一头大象。”
　　“我听说的是她根本不是人，是头狼人，是头狼身人面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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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一旁的冰无情有些无语，这些谣言还真是越传越离谱，似乎自己真的是头怪兽一般。不过，这翡翠观音居然是皇上的贡品，真是该死，这紫烟怎么不早说清楚。江湖中人向来不愿和官府中人打交道，冰无情倒不是怕，只是觉得太麻烦，如今心中有了牵挂，更不可能像以前那般无所顾忌，任意妄为了。

　　一群人都对冰雪的事情议论纷纷，兴趣颇浓，三三五五的围成一团。唯独冰无情独自坐在中央，兴趣阑珊，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返回的路上，冰无情日夜兼程，不知累死了多少马匹，才终于赶到了这个时候。到现在为止，冰无情已经有五天五夜没有合眼了，之前为了任务，几天没有睡觉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不过如今松懈下来，疲倦如同潮水一般向她卷来。

　　冰无情打了一个大大的哈切，强打着精神，心中暗暗盘算，这五千两究竟够不够啊。
　　旁边一个高大威猛的女子坐在一旁，口水满天的讲述着冰雪几年来的“丰功伟绩”，看到冰无情居然对她的演讲毫无兴趣，心中不悦。看到冰无情，皮肤比男子还要白暂细嫩，身材也略显瘦弱，那里比得上自己这一身结实的肌肉。女子不屑的说了声“小白脸”，声音不大，可是周围一圈的都听得到，冰无情耳力超凡，自然也是听到了。

　　冰无情心中一阵冷笑，不欲与人计较这些小事，于是不做理会，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旁边的女子觉得她更是软弱可欺，一脸不屑的看了她两眼。

　　女子是个江湖中人，这些小镇真正的高手本就不多，女子向来都是霸道惯了，目中无人，眼高手低。
　　华灯初上，江暖阳聘聘婷婷的从后台出来，一脸的漠无表情，却让台下的女子都沸腾了。太美了，像是妖精一般，夺去了在场所有女子的呼吸。女子看着眼前的美人，眼睛都不眨一下，有的人甚至连口水都流出来了。

　　冰无情不悦的打量着这些满脸□□的女人，但是不可否认，此时的江暖阳美得让她也有种惊艳的感觉，似乎天下的精华全部集聚在了他的身上。

　　一丝厌恶从江暖阳眼中一闪而过，这些女人的热情疯狂没能让他有丝毫动容，仍是毫无表情。原本阳光开朗的江暖阳死了，冰无情夺去了他所有的欢乐。可是江暖阳的冷漠没有浇灭这些女子高涨的热情，越是冷漠如冰的男人，更是挑起了她们的征服欲。

　　一阵清泉般的琴声流淌出来，像是青山中汩汩的溪流，也像是漫天雪花落地的声音。那么美，那么静，那么出神入化。想不到江暖阳对古琴这般喜爱，简直到了爱不释手，废寝忘食的地步，一个月来，琴技更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如今，琴声如同身临其境一般，把人们带到一个奇妙幻化的世界。

　　当最后一个音结束的时候，满场都沸腾了，就算是那些不懂音乐的粗俗女子，也觉得这琴音好听得很。
　　老鸨一脸满意的走了出来，这小子果然是块好料子，不枉自己这么辛苦的培养他，“我们玫瑰可是清绾，美若天仙，各位客官千万不要错过了。现在，开始竞价！起价50两！”

　　50两相当于流水镇一个普通家庭三年的花销，实在不算少了，但是对于这些有钱有势的女人来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区区50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不过这价格已经是春香阁有史以来最高的起价了。

　　“80两”
　　“100两”
　　“150两”
　　“200两”
　　“300两”
　　“500两”
　　“500两一次，500两两次，500两三……”老鸨的话还没说完，冰无情正准备喊价的时候，另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1000两，给小美人赎身。”

　　其实500两一夜的价格已经很高很高了，想想看若是在人口交易市场，500两至少可以买10个美人，随时享用。谁知，居然有人愿意出更高的价格直接把美人买回去。在青楼之中，愿意给这些不清白的男人赎身的女子实在是少之又少，毕竟玩玩还是可以的，若要娶回家去，实在是大大不妥，最多也只能当个床侍，每名没分。

　　江暖阳像是一根木头一般，呆呆的站在台上，觉得自己像是一件货品，一只畜生一般，被人们指指点点，左右打量。江暖阳的心中生出一股悲哀，命运像是水中的浮萍，摇摇摆摆，被这些有钱有势的女人摆布，自己没有丝毫选择的余地。

　　江暖阳的袖中藏着一把小刀，这是他思虑良久的事情，生无可恋，生不如死，不如归去。可是为什么自己现在还不想死，为什么还没用刀割破自己的手腕？自己还在等待什么，自己还在期待什么？江暖阳，你又在自欺欺人了吧！江暖阳苦笑一声，周围的喧闹与他无关，天地之间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了。
　　竞价还在继续。

　　“1500两”
　　“2500两”人群中出现一阵骚动，一下子加价1000两，这还真是个大手笔。
　　一阵沉默过后，又有人提价了。
　　“2800两”
　　“3500两”人群再次骚动起来，整整3500两的银子买一个青楼妓子，是不是有些不值得了。虽然这个男子很美。

　　“3500两一次，3500两两次……”
　　“4500两”这次出声的是冰无情，人群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粗布衣衫的女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有钱人。原本早茫茫人群之中毫不起眼的冰无情，一下子成为所有人的焦点。又是1000两的提价，一阵哗然，这和刚刚那1000两的提价不同，价钱越高，这效果越是惊人。

　　其实冰无情玩的是一个心理战，原本出价4000两也应该是可以的，但是她害怕万一，万一有人会与她抬价，毕竟自己的底牌只有5000两。但是如今这般，自己提价如此迅猛，其他人摸不清自己的底细，自然不敢与自己争夺。

　　“4500两一次，4500两两次，4500两三次。提交！”老鸨兴奋地说道。虽然江暖阳是他的摇钱树，不过能够马上得到一大笔银两，他也是十分乐意的。毕竟一个月前，自己不过用了10两银子就把他买到手的。

　　江暖阳已经不关心究竟是谁买的自己，只要不是她，还不是一样。可是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却看到了一张让他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脸。是梦吗？是自己思之如狂产生的幻觉吗？才会把这个买下自己的女子幻想成她的模样？

　　江暖阳回到房中，冰无情推门而入的时候，江暖阳的心跳快得让他有些晕眩，害怕知道真相又期望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矛盾而不安。会不会就像这个月来无数次一样，幻想着那个进来的人是她，却总是一个不认识的人？或则总感觉她回来的，结果门口依然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
　　冰无情进了门来，看着江暖阳，伸手摸了摸那张苍白美艳，明显瘦下来的脸庞，轻轻问道，“这段时间，你还好吗？”

　　“啪”回应她的是一计响亮的耳光。
　　“你就这样一声不响的走了，一丝音信也没有。你认为我会作何感想，我又会胡思乱想些什么？你现在居然还能这么平静的来问我过得好不好，我好不好，过得好不好，你说呢！”江暖阳在看到冰无情的那一刻情绪彻底崩溃了，这一个月来的担忧不安，这一个月来的辗转反侧，这一个月来的猜疑多虑，在这一刻终于完全爆发了，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泪水停不了，止不住，这一个月来都没掉过一滴眼泪的江暖阳，终于坚持不下去了。

　　哭泣，是软弱给在乎的人看的，之前没人会在乎他，所以他从来不哭。可是在她面前，他似乎找到了哭泣的权力。没人在乎的伤心不值钱，只有在在乎的人眼中，才会懂得那泪水的滚烫和灼热。
　　“对不起，对不起……”冰无情抱住哭得都快没有力气的江暖阳，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作为杀手的冰无情，对不起这三个字怕是第一次从她的嘴中说出来。

　　除此之外，冰无情什么也不能解释，自己已经打算金盆洗手了，过去的事情，但愿永远不要再提及。
　　江暖阳心中甜蜜而幸福，原本堕入地狱居然转瞬之间升入天堂，江暖阳觉得这种感觉像是在梦中一般。他紧紧的抱住冰无情，似乎害怕稍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般。

　　“对了，你哪来的这么多银两？”江暖阳现在才想起这个心中的疑惑。
　　“我把祖宅卖了，以后我们就在流水镇住下来。”冰无情面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
　　原来她这一个月便是处理这事去了，江暖阳心中一暖，刚才岂不是错怪她了。若不是山穷水尽，一般人是不会卖掉祖宅的，这是不孝之举，无情为了自己，居然……

　　“无情，刚才我太冲动了，你还疼吗？”江暖阳轻轻抚摸着冰无情的脸。
　　“没事”江暖阳的力气本就不大，更何况刚才都颤抖得那般田地。

　　夜凉如水，天气回暖，夜风也暖暖的，江暖阳舒服得眯起了双眼，牵着冰无情有些冰冷的手，在流水镇的湖边漫步。新月如钩，银光洒在这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儿身上，形成夜色下最动人的画卷。
　　一夜，她们就这样静静的走过，绕着湖边一圈一圈的走着，谁也没有说话，一切都在无言中。能和你一直这样走下去，这该是天下最幸福的事了。即便有一天我们变老变丑，我们也可以这样慢慢的，慢慢的，绕着湖水，静静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