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栖梧》花菜

8、八、知情记

　　龙栖去上大学的前一天晚上在水家。水梧桐睡着后，龙栖准备回家收拾行李，看着那熟睡的容颜想到自己的爱恋就忍不住叹气，龙栖俯下身来，轻轻亲吻水梧桐的额头，脸颊，鼻尖，在唇角厮磨着。良久，抬头，发现水妈妈瞪大眼张大嘴站在门口。龙栖有一瞬间的慌乱，随即是窃喜，被发现有两种结局，一是分离，二是说不定得到支持，龙栖这样天马行空地想着。龙栖走出门，礼貌道，“水姨，可以去客厅聊吗？”水妈妈保持惊讶的表情和龙栖转战客厅。龙栖，“水姨，你刚刚看到的是真的。”
　　“……”
　　“水姨，我喜欢小水，真的喜欢。水姨，你要相信我。”
　　水妈妈慢慢回神，“原来是这样，你，你才会对梧桐这么好，好到过火，原来，原来……”
　　“水姨，我真的喜欢小水，我知道这在社会上被人歧视，我知道我现在还不足能力保护他，我知道我还不够格，可是，水姨，你可以给我机会吗？”龙栖诚恳说道。
　　“机会？”水妈妈瞬间拔高声音，然后又压低，“我怎么给你机会？你还是个孩子，而且是男孩。你让我怎么办？啊？我给你机会，然后把梧桐给你，最后让外面所有人来看不起你们，唾弃你们，恶心你们？你让我怎么做？你告诉我？”水妈妈摇着龙栖的肩膀。
　　龙栖只是坚定地说，“水姨，可是，我喜欢小水，我爱他。我只知道这个。我会在我有能力之后再告诉他，所以请您现在不要阻止我，好不好？”
　　水妈妈很痛苦，“那我该怎么办？龙栖啊，你知道的，水姨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你和梧桐一起长大，对我来说，都是我的孩子。你是不是弄错了，你们不过是一起长大，哪来的什么爱情？”
　　“水姨，这条路很难走，我知道，若不是爱情，我已经抽身了，何苦大家一起痛？可是我走不了，我已经在路上了。”
　　“……”
　　“……”
　　两人沉默许久。
　　“你妈妈知道吗？”
　　“妈妈大概发觉了。我没说。我没足够能力之前，我不会说的，我不想小水和我一起痛苦，这痛苦还是我强加的。小水什么都不知道，水姨你不要找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就这么守着他，你不累吗？要不，你试试找女朋友，试试？”
　　“水姨，我愿意。”
　　“……你，你，你让我怎么办？”
　　“对不起……”
　　“你先回去，我想想，我暂时不会做什么，我也不会对梧桐做什么，我要想想，好好想想。”
　　“水姨，对不起。”龙栖只能转身离开，或许这是永远离开。
　　水妈妈很难受，思前想后，看着梧桐对龙栖的离开魂不守舍，特殊的昵称，只允许龙栖的动作，水妈妈痛苦地想，或许梧桐也在路上了。水妈妈把一切摊开给水爸爸，水爸爸只是不停抽烟。两人谁也没办法。能怎么办？拉扯大的孩子要被别人歧视一辈子，或者让两个孩子痛苦一辈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割下来会鲜血淋漓，会痛！水爸爸严肃道，“看着吧，让我看看龙栖这个孩子能做到什么程度，我们，就这样，看着吧，顺其自然，保护他们，让他们自己来吧。”水妈妈也无奈，“外面若是欺负他们，或许这里的家是他们唯一能待的地方了，说不定，他们知难而退，就不会错下去了。”这是父母能做的最大让步。
　　之后水妈妈去找龙妈妈，龙妈妈叹口气，“我猜这些大概就是龙栖的心事了。”龙妈妈给水家很多资料，两个母亲更是知道作为父母自己的职责多大，那么就相互扶持慢慢走下去吧。他们能做的不是打骂孩子，而是保护自己的孩子，在他们困难时拉一把，在一旁静静守着，静静看着……谁能知道未来，或许这样他们最幸福呢。又或许在家的庇护下受到最小的痛苦。让龙栖和水梧桐自己努力去创造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