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栖梧》花菜

2、二、同学记

　　龙栖在水梧桐三年级的时候搬到水梧桐家对面同一个楼层，并且成为水梧桐的校友。龙栖大水梧桐一岁，比他高一个年级。水梧桐九岁，龙栖十岁，他们相隔三年再次相遇。两家的母亲是好朋友，曾经也是同学，于是在窜门时两人见了面。水梧桐长得很高，比龙栖高，水妈妈说他就像同龄女孩一样发育早，担心以后长不高。水梧桐眉清目秀，粉面朱唇，龙栖肤色较深，浓眉大眼，比同龄孩子多了些英武之气。两人见面，水梧桐笑弯腰，龙栖只是淡淡弯着嘴角。龙妈妈是知名记者，经常带着龙栖四处跑，龙妈妈说龙栖开智很早，小小年纪像个大人。龙栖唤，“小水。”水妈妈讶然，“天呐，梧桐竟然没动手。龙栖呀，你不知道，以往谁敢叫他那名字他就跟谁拼命。这孩子死脑筋，认住什么是什么。你别跟他计较。”水梧桐冲水妈妈翻白眼，拖着龙栖进龙栖的卧室，“龙，我终于知道你家住哪了。哈哈哈，我可以天天找你玩了。”
　　水妈妈是小区里的幼儿园园长，所以水梧桐在小区孩子里地位很高，并且他个子当时是最高的，是孩子王。水梧桐连带着在附近小学里一样有地位。水梧桐带龙栖上学的第一天，就放了话，大致就是什么龙栖是他的好朋友，大家一起玩之类之类。就这样竹马竹马的日子开始了。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
　　每天早晨龙栖来到水家将水梧桐从床上挖出来，然后一起吃早饭，等公车。公车上，一般说来都是站着，省得还要让座。水梧桐要是犯懒，就趴在龙栖的背上呼呼大睡。到校后，各自去各自的教室。放学，无论谁先出门，都要在学校大门等着另外一个，然后一起回家。后来大了上初中了，两家都给买了自行车。刚开始水梧桐图新鲜还骑了几天，热度一过，就变成坐在龙栖车上，趴着背，呼呼大睡。此种情形一直持续到龙栖十七岁的高三，水梧桐十六岁的高二。龙栖要毕业了，等暑假过完就要去一个水梧桐看不见的地方上大学。
　　暑假，龙家。两人热火朝天打游戏，水梧桐赢了却不开心，“你又放水。不玩了。”背对着龙栖躺在地板上。龙栖躺在他旁边，仰面朝天，手臂勾着水梧桐的脖子，“怎么？不高兴了？”“嗯。我就是不开心。别烦我。”水梧桐拨开龙栖的手，往一旁滚着。龙栖拉着他坐起身来，“好了，说说为什么不开心？”水梧桐不做声，良久道，“暑假过完你就开学了，你就不在这里上学了。早知道，我跳级好了。”龙栖叹气，“就这样？没事，一年就可以了。不对，没一年了。你想想，你高三六月份就考完了，还有一个十一，寒假，五一，只要是假期我都会回来。将来，你也考过去，不就可以了？好了，别不开心。”水梧桐痛苦道，“真的？高三很黑暗耶，你又不在，我找谁一起看书，打游戏？万一挺不住怎么办？”龙栖皱眉，“你就因为没人陪你看书打游戏才不开心，而不是因为舍不得我？”水梧桐点头。龙栖心想，还以为你开窍了，空欢喜……水梧桐自顾自说，“谁舍不得你？又不是不见面了。舍不得也太那啥了吧……”龙栖打断话，“小水。”“嗯？”“我有时真想掐死你。”水梧桐警惕道，“龙？你发现我弄坏你的CD了？”作势欲逃。龙栖抓住他，按在地板，作势揍了几下。末了，龙栖叹气，揉着水梧桐的短发，“小水，你什么时候开窍？我头发都白了。”水梧桐不知情，“开窍？小爷早在婴儿时代就开窍了。”“嗯，希望你在这以后的日子能明白。”
　　暑假很快就结束了，龙栖走的时候，只剩下水梧桐没去送别。开学第一天，水梧桐就不习惯，没人来喊起床，没人载去上学，单独坐公车没有背可以趴着睡觉，放学也没人等，没法看书，没法玩……真的只有自己一个。水梧桐开学第一天的晚上，躺在床上失眠。原来龙栖在自己的生命中这么重要，真的舍不得，舍不得，那以后怎么办？没有龙的水是什么样的？怎么办？烦躁不堪，恨恨想着，那条死龙现在一定很得意吧，大学一定很开心，有自由，有时间，还有美女，啊，想想都火大，走了，连个电话都不打，真是太过分了，肯定把这边忘光光了，该死的陈世美。水梧桐就这么想着，满腔怒火。此时，固话响了。
　　“大半夜的，谁啊！”水梧桐火大的朝电话走去。“喂，谁呀！打错了快挂掉！”
　　“是我，小水。”
　　“……陈世美啊。这么晚什么事？”水梧桐怪腔怪调。
　　“哈哈，娘子，这么大火气？想我没？”龙栖本是开玩笑，不指望水梧桐懂得。
　　“……嗯。”
　　“……”
　　“我嗯了，你没听见？你死掉了？没死吱一声。”
　　“小水，我想我真的听见了。”龙栖很开心，分别还有点效果。
　　“你高兴什么？大学里美女把你绕晕了吧，大半夜的，你贞子啊！”
　　“小水，我白天很忙，所以现在打电话，本来还想着你会不会睡着了，现在发现你很清醒。”
　　“你瞎说什么，我没等你电话。我只是……只是，刚刚口渴，出来喝水。”
　　“好好，喝水。”
　　“……”
　　“小水，才一天，我似乎很想你。”
　　“想就想呗，还加似乎，你欠抽。”
　　“嗯，没有似乎。”
　　“龙，有点不对，很肉麻。像调情。”水梧桐满头黑线。
　　“呵呵，没事，很晚了，早点睡。”
　　“哦，拜拜。”
　　“小水，我十一回去。”
　　“好，拜拜，我挂了。”水梧桐迅速挂断电话，他怕被发现自己那抑不住的笑声，从听到龙的回家信息。
　　之后，水梧桐好眠。第二天，他想，不到一年的时间，过完就可以再见面了，而且，龙还记着自己，怕什么。水梧桐高兴挤公交，上学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