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如爱》看竹听雪

4、韩靥线——Part 1

　　Part 1——爱与被爱的永恒悖论

　　我不由得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扎进手心里让疼痛保持着自己的理智。一头冲进去不是办法。好好想出个万全之策才能保住韩靥。
　　“闵芝，你要干什么。”韩靥像是被惊吓住了一样，声音变得仓惶。
　　“哼，韩靥，你太天真了。你以为我还会如你所愿来抱你么？这岂不是让你得意了？让你想要却怎么也得不到，才是我给你的礼物。我刚才喂的那颗欢情丹，会让你有个美好的夜晚的。晚安，韩尚宫。”
　　听到闵芝出来的脚步，我急忙退到廊下一排立柱的阴影里。直至看到她走远了，我急忙跑了进房间。韩靥已经衣衫半褪的躺在地上，双手被腰带束着缠在柜脚，光润白皙的脚踝交错摩擦着席垫，已经磨得发红。
　　“是谁？------筱卉吗？------”韩靥虚弱而腻甜的声音，突然纠紧了我的心。闻着空气中颓靡的馨香，我有些恍惚的一路走到韩靥面前蹲下来，拨开她额前粘着的发丝。她抬起头看我，漆黑妩媚的眼眸染上了水润的光泽，带着一种柔弱的楚楚可怜的味道。潮红色的面庞如玫瑰花瓣盛开时的娇艳，艳红的唇瓣微张微合，如同若有似无的勾引着任人品尝一般。
　　“筱卉------别发呆了------先，帮我解开。好吗------”
　　虚弱而惹人怜爱的韩靥，是我第一次见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好可爱，真想再欺负她一下。同时不可否认的，她勾起了我从未觉醒的欲望。不是闭起眼睛任人施与的快感，而是真正的想亲吻她，触摸她每一寸肌肤的欲望。
　　“不行。”我的声音，是我自己都听着陌生的暗哑。
　　“筱卉------？”韩靥惊诧的看着我。
　　“你把我一个人丢下来会你的老情人了是吧。”
　　“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只是不想让你卷进来------”
　　“你把我当做了别人的代替品，是吧。”
　　“不是------”韩靥努力抑制着粗重的呼吸，额头又开始出汗，双腿的扭动起来“别再说这些了------筱卉------求你------”韩靥已经哭了起来，美丽的眼睛盛满晶亮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声音已经低喃沙哑“药效已经控制不住了------放开我------求你了------”
　　“药效，我来帮你解。”我的手轻缓的摩挲着她的嘴唇“但是作为对你的惩罚，手腕，我就不帮你解下来了。”
　　（在这里，就刹车吧）
　　忘记的纵情的时间，黎明时分韩靥的药效已经过去，我解开她的双手，帮她梳洗干净。韩靥已经虚弱的像只小猫一样蜷着身子睡着了。
　　翌日，韩靥睡到了暮色四合才睁开眼，看起来神情还有些恍惚，我守在床边，帮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有什么地方难受么？还是，我去给你倒杯水？”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我把泡好的花茶端到她眼前，左手揽住她服侍她喝下。喝完后，她沉着眼皮想接着睡，忽然又强撑着睁开眼，皱着眉问我“筱卉，这个时辰了，御膳房的工作------”
　　“你放心，我去找徐掌司说你病了，现在一切由她代管着。还特批我留在这照顾你。”停了停，我忍不住坏心眼的想逗逗她“而且，还有许多人来这里探病了呢。”
　　韩靥睁大眼睛，脸变得红彤彤的，唇瓣颤抖了几下，才憋出一句非常娇嗔的话来“筱卉，你怎么能这么胡闹！”
　　“恩？”我歪着头装不明白“你到底指的是我昨晚和你玩的太凶了？还是不该让这么多人来看你睡美人的样子？”
　　韩靥的脸更红了，伸手拧了一下我的胳膊羞恼道“你够了吧？”
　　我扑哧一笑，俯身亲了亲韩靥的脸庞“真可爱。”
　　“什么啊。”韩靥把脸埋进我的肩膀“比你大这么多岁，居然被说成可爱。”
　　“是很可爱啊。”我贴着她的脸颊，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心情出奇的好“因为看到了和平时不一样的你。”
　　就这样，我们彼此轻轻相拥着，脸贴着脸感受着对方身体的温度，慢慢度过时间的流逝。
　　当我临近十六岁的门槛，面临着一场重要的考试。因为宫女在尚宫手里学了几年之后都要例行技能考核，检查宫女的所学，以便升格成内人。越到临考，我看的书越多，韩尚宫教的时间越来越长。当然最终我考试通过升格成内人，而且留在了御膳房，是件好事。也有件不好的消息。考完之后新成为内人的宫女要重新分配房间。就像我当初离开芩安一样。这次我又要身不由己的离开韩尚宫了。最后一天晚上，她特意单独在房里准备了酒菜。祝贺我升为内人。对于将要面对的离开她却只字未提。
　　沉默着不知饮了几壶，韩靥的脸已经熏染了红霞。她歪着头，眼睛笑眯眯的提议“筱卉，我来帮你梳头吧。”
　　我答应了她的要求。我们来到梳妆镜前，我散开头发，韩靥在我身后拿着梳子仔细梳理。铜镜前，映出了我和韩靥的脸，她的目光专注在我的头发上，表情很认真。我见过她强势而防备的微笑，脆弱迷茫的哭泣，艳丽颓靡的失神，羞赧温柔的娇嗔。短短的两年，我见到了韩靥许许多多的表情，她已经不是一开始，高高在上令人无法触及的老师和上司。而是生活在我身边的，有血有肉，有泪有笑的女人。已经住进我心里，无法割舍的女人。
　　“筱卉的头发就是比我的好。漆黑又顺滑，不用怎么费事梳理，已经很漂亮了。在民间，做母亲的会在女儿出阁的前一夜，为女儿梳头这种习俗。和现在的情形很像呢。但是，我们又是不一样的。”韩靥一边给我梳头，一边看着镜子里的我自说自话。铜镜里她姣好明媚的凤眼，渐渐被悲哀的眼泪填充“我们的关系，对你来说，是什么呢？”
　　我无法再接触她的视线，垂下眼心里窒息的痛，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如果你觉得醉了的话，就先去睡吧。”
　　“是啊，是醉了呢。头脑有些不清楚了。”韩靥微笑着，晶莹透明的眼泪滑落在脸上，像雨中将要凋零的玫瑰花，刹那间风华绝代的艳丽。“从开始要建立关系的是我，现在死缠烂打揪着不放的也是我。我果然是糊涂了。”韩靥的话一直说着，但她的手却没有停下来，指腹在我的头发间从上到下温柔梳理，然后发稍从她的指缝中滑脱。她看着空茫的手掌表情黯然。
　　“果然，还是留不住的。”她轻轻低喃，带着难以言喻的脆弱。
　　“不要想太多了。”我打起精神勉强笑着说“只是不能住在一起了而已。我们还在一个皇宫，你还是我的上司。并没有改变什么不是吗。------所以，别难过了。”
　　说完这句话后，我忽然怔祌。芩安，芩安曾经说过和我现在极为相似的话。
　　“这没什么。”芩安打起精神勉强笑着说“只是不能天天在一起了而已。我们还在一个皇宫，总是能见着的。我保证，我会经常去韩尚宫那看你的。------所以，别难过了。”
　　芩安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来看待不舍分离的我呢？是和我对现在的韩靥一样吗？而韩靥对我的心情呢？和当初我对芩安的一样吗？一连串的疑问，混杂在我的脑子里。我理不清，也不知道正确的答案在什么地方。
　　只有韩靥的沉默着从背后搂住我，什么话也没说。滚烫而灼热的眼泪滴在我的脖颈上，似乎没有停歇的时候，快要把我淹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