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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番外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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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皇原来不是委员会的白皇，准确地说，在遇到阿什德之前，甚至如果没有伊德格拉修的介入，他本来该在某一个法理界登基为皇，创造一个人人向往的盛世，在那个世界留名史册。然而，最终的结果，他是作为一个“英年早逝的皇子”被记载入史册的。
与Dr加布雷斯一样，沧澜完全放弃了他的本体，仅以精神状态存活在VMK。
只在VMK。
“伊德格拉修是终极AI，虽然演算上亿的世界，却不能直接干预他们，当然，也不能以在职的职员做缺德的事情，因为讽刺的是，她每派遣一个任务，会留下记录。”
那就成了自己的败笔。
毕竟，那记录她自己也无法删除。
AI的进化，有时让人心感恐惧，尤其是作为生存在法理界的黑科技，在越发需要一个能替其执行见不得人工作时，伊德格拉修得出了一种结论：能给予任务，同时又不不会出现在正式记录里的“员工”，就可以了。
那个折衷的答案，就是“学生的身份”。
“当时你参加的毕业考试，本来应该是一份虚拟的、不可对任何世界造成影响的任务，然而那其实是一件实习，甚至是艰难无比的。她要你去‘辅佐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登基皇位’。恰巧，那一个皇子，是我同父异母的兄弟；恰巧，我是他皇途上的阻碍。”
无情最是帝王家，当时的帝王立了沧轸为储，暗里地却扶植沧澜为帝，就像狗血小说写的那样
，用沧轸作为诱饵，诱出一切对沧澜不利的人事物，同为儿子，却将其中一个当做了弃子使用。
“偏偏伊德格拉修要你扶沧轸成为帝王。”
如何完成？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阿什德只要投诉考试有问题，他就可以甩开这不可完成的任务。问题就在于，他不敢。甚至他以为，失败了的话，也同样有性命之忧，于是他拼尽全力，赌上后半生的健康来换取了超出他当时能力的演算力，几乎半身灰化，最后是坐着轮椅击溃了沧澜所属的派系，最后的最后他成功了。
但沧澜的人生轨迹就此被扭曲了。本来该当皇帝的人，却成了败寇。
“那时沧轸对我有极大的不谅解，他总觉得是我夺了父王的喜爱，所以对我追杀到底。你却执意放我。”沧澜转身，周身沐光，那追忆的神情，更突显他的君子气质。
“怎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拿出来说什么？”
“……你救了我，反而被沧轸猜忌，后来他更是处死你。为了救我，你……”
虽然发生在法理界，虽然阿什德不会消失，只要换个乘体，阿什德居然被自己一手带出的徒弟，亲手掐死。
师徒情绝。
沧澜虽然不说，但对此耿耿于怀。立场不同，但他觉得，阿什德根本没必要救他。
“你被二次抢劫居然还跟劫匪道谢？你是天生傻呢还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我对你原本的人生从中作梗，你今天的惨状有一半是阿什德造成的，你记住这点就可以了！”
“所以我决定对你做惩罚——你要一辈子当我朋友，鉴于重奏界也没有来生这个概念，那只好一日是，永远是了。”
Nif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移开脸，脸上写着“人类已经阻止不了这个男人了，弃疗吧”。
“就因为一时心软，救了个本来该杀掉的人，你却因此功败垂成，那次的任务，你算是完全失败了。而我却得以进入委员会，一步一步走向巅峰。每次我要说完这件事，你不是推托‘那是仍是人类的阿什德做的事情与我无关’，就是说什么‘你只要记住你被二次抢劫了’，唉——像我这样彬彬有礼的人，怎会有你这种言语刻薄的朋友。”
“跟你都说不懂人话吗……”Nif望着远方，伊德格拉修所在的地方。“你原本该是——”
“是是是，这些年来我献策献力，你却说我被劫了‘才’，我感恩戴德，你损我贱。可是啊兄弟——像我这样才貌双全的男人，你只劫才不劫色，我自然忍不住感恩戴德了~”
“……”即使把眼白瞪出来，也不足以描述Nif对他的鄙视，最后，他也一瞬想通了什么，忽然一本正经说：“不，其实严格来说你也被劫色了。”沧澜吓得跳后三步！“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伊德格拉修，她想要你。然后因为阿什德一时的心软，她得手了。你成了她的人。”
“啥？”沧澜一副有听没有懂的模样。
“其实后来我才明白一件事——伊德格拉修一开始瞄准的就是你，所以下命令要我去杠掉你。阿什德很早以前就明白，你比沧轸更有才华更适合登基，最重要的是，他清楚自己的弟子的品格，而你胜他无数倍。然而木已成舟，他击败了你。无力改变过去，阿什德就想到了如何让你活下来。但我们都太小看AI的智慧了，阿什德对你的惜才与恻隐通通被她利用，将你收入VMK了。”
“……”
“她一开始就想要你，而却对我下达‘推沧轸上帝位’的任务。所以我将你引入VMK才是真正完成任务，一开始就跟沧轸杀不杀我无关，我跟他始终都是弃子，你才是有价值的那个。”
沧澜忽而发怒：“如果我那么有价值，那击败我的你又是什么？！按理说，不是你更有价值吗？”
“……打比方，你是那种罕见而珍贵的零件，我则是量产消耗品，击败你纯属那个时期的特殊情况。她想要你，却给我下达了完全相反的指令，也就是说，不管我将那指令做得多好，我也绝不可能通过考试。那是我在见识到你混得风生水起后意识到的事情，然而那之间，我已经在学校待了7年之久了。那段时间，一直被派着各种不合理的任务当做考试……直到那一天为止，我才意识到，我是不可能毕业的。”
沧澜眼神变了，他凝视着坐在长椅上的人，等待他说。
“伊万·德米里特……他来学院收入室弟子。那时他发现了阿什德·阿鲁比利昂的人格向上兼并的这个特性。”
“你真的是远东大剑圣的另一个弟子？！”
“当然不是了，我的剑术资质中等偏下，不过对他那种人来说就跟没资质同样。不知是有意无意，他向我点明了这个事实。然后说，反正也不会有未来了，替他打点一些资料，就当是宣泄对委员会的不满。”
“你同意了？”
“在一开始是没什么紧要的资料，其实他是在利用阿什德的能力去分析所有人的性格，借以找出弱点，然后予以打击。”
“你到底为什么帮助他？！”
“他有着恶魔般的头脑，但性格却滴水不漏，做事更是缜密非常。阿什德是人类时已经可以击败你，他当然看得出来德米里特心中正在飞长的仇恨。伊万·德米里特就是第一个到达六界天地神木，并开发了β版的人，他只开发出那一个神木地图，完全是为了送他女儿生日礼物。可是——”
“回来之后他女儿失踪了？”
“惨死了，其实他有看见尸体——惨不忍睹，很明显是受辱之后再乱剑砍死，你根本无法想象一个被奉为众人心中偶像的英雄一瞬间堕落为恶魔的心情。但阿什德可以分析的出，礼物就那么搁置，直到马库斯奉命调查他的遗物才偶然进入神木，然后见到了目前的代理人。”然后——沧澜有意要Nif再深入这个世界，于是故事才算真正开始。“阿什德本来已经有意逃离计划，被德米里特发现了。”
“他以你是逃兵威胁你？”
“可他很快就能查出我不是逃兵。”
“那他到底是怎么控制你的……”
“露比·阿曼达。”
“那是谁？听都没听过。”
“我觉得你确实不可能听过，准确说，只有我知道这个女人存在。沧澜，如果你觉得控制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呢？”
“让对方对我死心塌地。”
“露比·阿曼达对伊万·德米里特就是那么死心塌地。”Nif一字一顿，以便沧澜挺清楚：“他对她说，你自杀吧，她就真的那么做了。而后，他取出她的大脑，强行阿什德兼并。”
这就是远东大剑圣不为人知的一面，你可以说他是人渣，但他对女儿的深爱又超凡入圣，圣与邪，奇妙地就在他一个人身上同时并存着。
“兼并并不成功，因为阿曼达对德米里特的奴性过强，但阿什德却不怎么认同德米里特，然而当初与你对决的时候，他已经放弃太多：包括战斗能力的提升在内，况且，他就算不放弃那些，也未必就是德米里特的对手。雷霆事件发生了，他为了排除后患，竟然告诉阿什德，自尽吧——就像对待阿曼达。”
“他可是远东大剑圣？居然用完就丢？！”
“讽刺的是那就是L·R·LAW一直想问的，他老师的最后一句话。阿什德·阿鲁比利昂可不是他的什么师兄弟，而是大半时间在实验室渡过的一台演算机械，日以继夜地分析人格资料。也许……也许，”他转头面向沧澜：“也许我也不知不觉兼并了伊万·德米里特的性格，甚至也许我们本来是同一种人。”
阿曼达对德米里特迷恋，让他以为万无一失，然而最后的最后，他还是算错在这一点上了。
“我……阿什德不迷恋他，与阿曼达的反应完全相反，他去杀德米里特。”
“你不是他对手，连十元帅都不是。”
“我被罪螺旋砍中肺部，按理说必死无疑，他也这样以为。却没有料到我忽然爬起来。”
千算万算，伊万·德米里特还是失算了。这是报应吗？
“然后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德米里特叛变，VMK即将废除《条例》，而后被马库斯阻止。马库斯也是无意间将阿什德改造成纯种β的人……
“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如果最后马库斯要你对他见死不救，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弑主型的纯种β？”
“我说谎了。”
很多很多的谎言，为的是隐藏着唯一的事实。
“马库斯最后的命令是——保护VMK。”
经由叛乱毁灭的旧的废墟之上，诞生了又一位英雄，超越了作为凡人的悲痛，超凡入圣。
经由毁灭逐渐修复的人偶，遵守了命令，于是死亡真书诞生，用尽手段封锁了VMK，以便其不在最虚弱时刻被人吞并。
然而死亡真书没有人性，根本无法做到守护。
于是，白皇的存在至关重要。他才是那个能做出协调人性与大局利益设想的伟人。
“‘无色’的位置随时可替，而‘白皇’却不是，你才是独一无二的。不管我说你傻说了多少次，都改变不了‘你才是能守护一切’的人的事实，沧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