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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

  •   凪夜是联盟冠军,準确的来说,是前任的联盟冠军。
      但即使是有个【前任】的名头,但实际上那个冠军的王座也是他自己让出去的理由,大概只是厌腻了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想要去看不同的风景。

      就像是小孩子那样的,任性却又单纯的愿望罢了。

      所以凪夜像是这样,完全不符合他那种达成愿望后的举止。
      酗酒、或是喝得烂醉然后从天上掉下来砸到人然后完全不让开还幸运度极低的发了烧之类的事情,在其他人的立场上来说,或许是极难理解的。
      起码凉花觉得是这样的。

      从很久前就想要超越他、战胜他,然后等他到了联盟赛的决赛上却知道冠军已经完全不是这家伙之后,毫无压力的放弃了和现任冠军的战斗——弃权这种行為在凉花看来或许是完全不用抱有负罪感的。对无比期待的观眾也好,对那个现任冠军也好。

      不过目前来看,凪夜似乎完全不记得他的事情。
      凉花拨了拨刘海,随著他的动作繫在髮丝间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想超越的家伙只有凪夜?因為他是特别的?
      那种事情——

      “只是戏言,罢了。”

      *

      并不明白凉花在想些什么。
      凪夜同样也没打算去想,宿醉后的脑袋还有些痛,原本那些在不愿意想起来的画面逐渐清晰起来,他和那个死小鬼第一次见面的事情,然后日渐熟络变得乱七八糟的事情。

      原本所有的计算都脱离轨道。
      最初他的愿望不过是想要摆脱【冠军】这个东西的束缚,去更遥远的地方,去见更多的人和事,然后死小鬼恰好是被他看好的下一个王座的继承人,也就是替死鬼啦。
      他可以实现他的愿望,王座也给了个有趣的家伙,一切都向著好的地方发展。如果仅止於此的话。

      对那个小鬼的兴趣越来越浓。
      想要看看那家伙继承他的王座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因為荣耀而堕落?因為压力而放弃?关於夭折,关於不屈不挠,一点一点的观察著像是看待后辈慢慢成长起来的那样欣慰的心情,是什么时候起,开始变质的呢?

      那种不应该出现的感情,他却深陷其中而不可自拔。
      他所有的情绪以及惯例都靠著一年的时间而慢慢出现的,或许说是和那个死小鬼第一次遇到之后的第三年到第四年间养成的。
      那三年裡他通常是在远处看著他,看著他成长,看著他变得强大,看著他背负起属於王的荣耀而变得越发夺目。

      就像是被夺去了心神一样,然后逐渐的、不再满足於在远处看著他。

      他站到他面前,但是那个死小鬼竟然不认识他了。
      呿,亏他特地为了留了三年的鬢角。

      本来以為看到这两边他能想起来呢,切…果然是他自作多情了么。
      但即使是这样失落的情绪,他还是想留在那个地方,留在那家伙身边。

      ——直到最近他看到那个死小鬼会对某个人露出特别的表情的时候,他开始变得畏缩,然后终於借著酒劲告诉自己是时候离开了,像是逃兵一样的藉助气球仔和幽灵气球的力量从那个地方逃开了。

      明明想要告诉对方。
      但却担心连这样呆在他身边的方式都失去。
      当年意气风发的【王】已经不在了,留下的是【过去式】啊。
      虽然是主动抛下王座的,这种时候却像是的的确确被对方抢走的感觉——凪夜觉得连苦笑的表情都做不出来,因為是那个小鬼的事情所以,你想要的话,就拿去吧。

      凪夜又晃了一下脑袋。
      不知道是不是刚酒醒的缘故,那些原本刻意迴避的事情变得越发清晰起来。他试图将注意力放在别的什么事情上面,然后有些困惑的望向凉花“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

      “不,没什麼。”摇了摇头,否定了刚刚压低了声音的自语,凉花蹲下身体抚了抚月精灵的脑袋“虽然这麼说有些唐突”他斟酌著字句,语气里却全然没有那种迟疑的过程“如果凪夜君你的身体没有问题的话——可以陪我做pokemon的对战练习吗。”

      “和人约好了,却一直担心自己赢不了他。”稍稍停顿了下,语气变得轻快起来 “有时候会想,杀掉他的话是不是就不用考虑关於赢他的事情了呢。”紧接著在不算久的沉默后,他又笑出来,十分纯良、无害的“开个玩笑。”

      *

      战斗其实比想像的结束的还要快。
      但是凉花丝毫没有那种“长久以来”的期盼终於达成的感觉,老实说他赢的一点也不开心。

      不开心源自于哪裡?或许是因為凪夜并非最强阵容?但他也不是,所以理由和立场统统没有。
      那麼来自于哪裡,凪夜不够认真?并非,明明作為训练师的战斗本能对方并没有丢失,那麼他究竟是哪裡不能感到开心。

      连他自己也无法知道的事情。
      凉花只觉得眼前这家伙把一切都破坏了,而且破坏的如此彻底,用这种极為突兀的出现方式。

      凉花将这种感觉归咎于自己——时时刻刻想念著要打赢对方,记掛著即使是在学医的时候也没有放鬆对自己的训练要求,期盼著那一天能够登上那个舞臺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赢过他然后,和其他人没关系的获得凪夜赞许的眼神,也许并不仅仅是那样的,除了赞许以外其他的什么也可以,错愕或是震惊之类的东西。

      為此他从六年前就开始準备。
      但是因為某个意外,凉花停留在了一个无人岛上。理由到底是因為他碰到了一场十分棘手的病疫不得不去解决,还是单纯的想要将这个病疫难题攻略掉这件事情已经无法去考虑了,只是就结果而言,他在那个岛上呆了两年。
      同样的他也完全不打算承认,他的确是放不下心。那些痛苦的、残疾的、拼命□□著的pokemon让他想起最初学医的理由,明明最初受到攻击还是试图去治疗,最终被接纳的那段时间,凉花由衷的感觉到某种叫做愉快或是开心的情绪。

      於是一推再推,无意识的或是下意识的,再回到城市裡参加联盟赛的时候,冠军战已经不是那个家伙了。

      啊啊,因為是已经完全无法获得的东西。
      所以,才不能感到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吧。

      凉花将脑袋放空,唇边又无意识的露出一抹笑容。
      “…目标,需要改变一下了啊。”

      “什么…?”一面检查著自己精灵球里pokemon们的受伤情况,凪夜听到凉花的声音难得的接口询问,并不是想要知道答案,只是出於某种莫名的本能没有无视而已,凪夜没有意识到这代表什么,同样的,凉花也没有。

      “啊啊,没什麼。”凉花又笑起来,依旧是那种很纯良的表情,就像是没有被污染过的天空一样“谢谢你陪我战斗,很开心哦。”

      或许是因為对方的表情太过莫名亲切,凪夜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这种时候也没办法接口,就算是【不用谢】这三个字都显得有些造作,於是他选择了沉默。
      凉花就像是早就知道凪夜会那麼做一样,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对方的电话声打断。露出一个不用在意我的表情,凉花退到一边稍远一些的位置替刚刚出战的pokemon们做著检察,凪夜侧过头看了一眼意外体贴的人之后,接起了电话。

      来电显示上是櫂的字样。

      “喂,我是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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