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仇青青河边草》姓福没有那么容易

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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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电梯口就听到从门内传来挠门声，杨拓一开门，黑白相间的大狗就热情万分地扑到他身上。

　　先前见了生人吠叫几声，被杨拓摸着脑袋安抚下来。

　　“它叫轩辕。”杨拓说，拍拍哈士奇的脑袋。

　　他们在轩辕的骚扰下艰难万分地换上拖鞋，其间轩辕最情有独钟的是陈靖仇的运动鞋，一不留神就被叼走还让杨拓追着讨了好久。

　　看着杨拓将他的鞋子放入鞋箱，陈靖仇想想还是开口：“呃…谢谢老师。”

　　杨拓对他点点头：“别介意，它这是喜欢你。”

　　大狗侧躺在地上从喉咙里咕隆几声表示赞同。

　　陈靖仇蛋疼表示这种喜欢他承受不起。

　　杨拓的家里干净整洁一点不像单身男人的公寓。

　　他把同学们领到书房，对着每个人分析了一遍各自的缺陷和问题，到了陈靖仇，陈靖仇把耳屎掏干净洗耳恭听又一轮的批斗。

　　“靖仇啊…”然而杨拓什么也没说，只是在练习本上勾出几页，“把这些做了。”

　　……老师你是已经对我无话可说了嘛。

　　时间就在陈靖仇百无聊赖盯着笔杆发呆中流逝，奶奶的熊，没几道会做的。

　　无聊间他撑着脑袋目光放空却仍然映入了杨拓低头批改作业的侧脸，朱笔划过，圈圈画画一目了然。

　　此时的杨拓微垂着头，刘海稍稍长了些，随着笔尖的转动一晃一晃，刀削的轮廓在台灯的晕染下柔和几分，陈靖仇想，杨老师长得真好看。

　　怪不得那些女生现在打鸡血一样拼命学以前避之不及的数学呢。

　　放空中忽然杨拓抬起了头，正巧接上他的目光，陈靖仇莫名地慌张，明明没做贼却心虚了一下，低下头，余光看到老师唇角挑起一抹笑。

　　“都做好了吗？”低沉悦耳的男中音。

　　负责地替同学们疑难解答，完了之后面对陈靖仇几乎空白的本子，面色不改，道：“不早了，回去吧。”

　　陈靖仇如蒙大赦，虽说死猪不怕开水烫，他还是最讨厌被逼着做这些天书一般的东西，正待收拾东西喊一声‘老师再见’，又听杨拓道：“陈靖仇留一下。”

　　…老师你放过我成不成？

　　一对一教学容不得陈靖仇走神，杨拓没有怪他的基础差劲也没抱怨那几道题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讲几遍，最后连陈靖仇都觉得自己黄鱼了，杨拓还是没表现出不耐烦。

　　陈靖仇感到再不努力一下真对不起在他身上浪费大把时间的杨拓，抓破头皮写了几道题，此时杨拓正从浴室出来。

　　陈靖仇回头一看下意识地抹了把鼻子，还好，没鼻血。

　　谁说男人不能花痴男人的，杨拓的身材极好，此时下半身裹着浴巾，上半身就半裸着，肌肉的线条锻炼得极好，匀称而不夸张，皮肤在昏黄灯光下呈古铜色，水珠从圆润的肩头滚落，顺着锁骨的凹槽落在完美的胸膛上，滑下健美腰线。

　　陈靖仇的心脏跳得很快，一声一声地振着他自己的耳膜，莫名其妙地紧张，莫名其妙地，快要蹦跶出来了。

　　杨拓穿好睡衣，就看到陈靖仇又在发呆。

　　好笑地走到他身后推推他，指着那个自批的红叉叉：“这题你做对了，156除以13就是十二，没约下来。”

　　“哦哦哦……”一连说了几声，陈靖仇将那字样涂黑，心里安慰自己谁见到俊男帅哥出浴图都会小鹿乱撞的他绝对不是变态！

　　宇文拓在他身旁坐下，陈靖仇能嗅到他身上柠檬沐浴露的味道。

　　“嗯，这几题都对了，看来也没你说的那么孺子不可教也嘛。”他说话的声音低低的，挺温和，陈靖仇余光瞥到摘下眼镜的老师，那对隐匿在镜框下的鹰眸明亮，此时盛满鼓励。

　　“诶，谢谢杨老师，”大概很久没人用充满希望的眼神看他这废柴了，陈靖仇觉得挺感动。

　　杨拓微微笑了，没说话，转动手上的银表，“哦，都七点半了。是我的错，你饿了吧？”

　　这不废话么。陈靖仇在心里吐槽一句，面上笑道：“还好还好。”

　　不留神肚子咕噜一叫，彻底穿帮。看着杨拓似笑非笑的表情，陈靖仇脸上又开始发热。

　　***

　　陈靖仇似乎习惯了这种周六下午开始开小灶一直单独留到饭点再和杨拓出去吃饭的生活了。

　　开始他也不太想和老师打什么交道，陈靖仇一人在Y城一直住学校宿舍，一个月才回一趟鬼谷村，吃饭也是随随便便的，那天杨拓拖着他说一起下馆子，也没好意思拒绝。

　　一来他觉得这老师还算平易近人，二来有人请客不要白不要。

　　一回生二回熟，他看来杨拓是个好人，几乎完美，没有什么缺点。

　　杨拓对他总是有笑的，也没有不耐烦，不像师生倒像平辈。

　　对一个老师有好感的间接反应是上数学课不打瞌睡了，耳朵像兔子一样竖起来聆听杨拓的一字一句，杨拓的手指很长，握住粉笔的姿势很优雅，他的板书一向整齐，声音不算响却清晰贯耳。

　　就当听书吧，慢慢那些数学符号，多多少少也入了点脑。陈靖仇总算从保十争二，变成低空飞行。

　　考及格那星期周五成绩单发下来陈靖仇大受鼓舞，这心血来潮往头上冲，一时没把持住，变成他一头热地对杨拓说：“老师今天下午有空嘛，我请你吃饭哟~”

　　杨拓一怔，仿佛没有想到他会主动邀约，虽说混得熟了，但师生的关系也一直停留在你来我家补个课一起吃个饭这样。

　　陈靖仇问完就后悔了，他是太冒失，心情激荡没得发泄，班上除了少数几个嫌他成绩差出身偏不过泛泛之交，高中三年混一混就过去了，有几个嬉笑打闹的损友，譬如拖把之类的也都有自己的圈子，他就像朵浮萍，孤身一人到处飘。

　　思来想去这种时候，他没脸给叔父说这个算是进步不算优秀的事儿，但他起码超越自己了，也只有这个明白他有多苦逼的杨老师可以说说。

　　可杨拓的剑眉一拧，他大概晓得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果然，“今天下午，有个会议。”

　　“……哦那算了……”

　　揉揉那像小狗一样瞬间耷拉下来的脑袋，将一串金属质地的物什交到他手上。

　　公寓钥匙。

　　“先等我一会儿，有人请客，不亦乐乎？”

　　杨拓的笑中带点宠溺，让陈靖仇别扭了一下。

　　陈靖仇想不明白杨老师是太相信他的人品还是太相信他的人品，他就不怕自己入室行窃顺手牵羊点什么？

　　…好吧显然他不打算偷走这只笨狗。

　　被轩辕扑了个满怀，陈靖仇抖抖身上狗毛，无力看着叼着他的鞋子满室跑的轩辕。

　　“至于么你这傻狗…”口中埋怨着，心情倒还不错，学校是半走半住的，周末还住在学校的几乎是濒危动物，每到周末宿舍格外空荡陈靖仇满腹的话都不知对谁说，而杨拓家里，显然有了轩辕就热闹了不少。

　　抚着轩辕的背脊，陈靖仇玩手机一路玩到日薄西山，杨拓都没能回来。

　　陈靖仇寻思着给杨拓打个电话，可怕他还在开会，一时犹豫不决，窗外，乌云阴翳蜻蜓低飞，颇有欲积淀后崛起之兆。

　　果不其然那雨点砸在床上的力度不小，雨越下越大，一会儿竟有倾盆之势。

　　陈靖仇暗自思忖还是不成，得给杨拓发了条短信：杨老师，会开好了么？下雨了，要不我给您送伞来？

　　短信按了发送键，他才开始胡乱担心些七七八八的，所幸杨拓很快回了：伞在门口柜内，我在办公室等你。

　　陈靖仇盯着那几个字发呆了一会儿才爬起来动身准备出门。

　　他在杨拓的柜子里翻出三五把伞，意外地发现一把小巧的折叠伞上颇具童趣地印着小鹿斑比的花案。

　　真没想到，杨老师看上去这么正经一人……

　　想着他傻笑出声，毫不犹豫地提着伞锁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