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侦探所》皮皮梅

37、第三十六章 削好的苹果与相亲的蒜头

　　自从母上大人布置了周末带小蝙蝠回家吃饭的指令，连续几天下来，侦探所墙上的挂钟都被奚米露灼热的目光烧出来一个洞，当她看着秒针吧嗒吧嗒地向前挪动，就恨不得变身为内裤外穿的超人奥特曼，让地球的自转速度减缓一半。
　　在奚米露的怨念中，时间还是过去了，周末还是来了。
　　当她看到站在门口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的小蝙蝠时，顿时觉得他不是来家里吃饭，而是上某个酒店参加慈善晚宴的，他身后则是浩浩荡荡的一群生物，包括人类和猫猫狗狗大仓鼠。
　　“咳……这是给你爸妈的。”小蝙蝠将手上提着的东西一股脑地塞进奚米露的手里，有些别扭地说道。
　　手上传来沉甸甸的分量，奚米露低下头，虽然她不太识货，但不代表她不认识这每天都能在□□电视台上看到的两穿着夏威夷风情十足的衣服扭着秧歌登场的老头儿老太太代言的产品——脑白金。
　　“大家都进来吧。”奚米露将袋子换到另一只手上，侧过身子示意众人进屋，“这里有拖鞋，小藤，你右手边是鞋柜，小心别磕着了。”
　　“谢谢贴心的露露亲。”云藤换上拖鞋走进屋，她抽动鼻子嗅了嗅，浸淫了厨艺不知多少年的她很快就猜出了厨房里的美食，“玉米龙骨汤，还有回锅肉，基围虾，炒花甲，黄焖鱼……哇，露露亲，你家准备了好多好吃的。”
　　“嗯。”奚米露点了点头，为了这顿名义上是招待这帮大吃货小吃货、实际上是相准女婿的午餐，老爸和母上大人特地起了个大早，骑着自行车赶到农批市场扫货，等她将衣服和卫生整理好，老两口叮铃铃地满载而归。奚米露做过一个简单的估计，这一顿的菜钱在正常的日子里，够他们一家人吃一周了。
　　背着大仓鼠和小黑猫的憨豆从奚米露腿边擦过，朝四脚朝天躺在阳台上吸收阳光补钙的水仙走去。
　　“露露酱，看来叔叔阿姨非常期待这次的蒜头酱见丈母娘呢。”江精卫朝奚米露挤眉弄眼。
　　奚米露装作没看到，将装有脑白金的袋子放在了一旁，走到茶几处为众人冲泡茶水。
　　似乎是听到了客厅的动静，套着围裙的奚妈走出厨房，两只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蹭了蹭，从侦探所的众人中一眼就认出了女儿的男朋友，因为只有一个是外国人，而且长相还不赖，她压制住激动的心情招呼道：“大家随便坐，不要客气，当做自己家一样就行。”
　　“阿姨好。”云藤、江精卫和霍豆齐声唤道。
　　“奚夫人好。”傅延罗点头问好。
　　“你们好你们好，奚米露在公司里多亏你们照顾了。”奚妈笑眯眯地说道。
　　“哪有，露露亲还帮我们很多忙呢。”云藤弯起眉眼，俏脸上笑意满满。
　　“她能帮啥忙，别帮倒忙就行了。”奚妈心里甜丝丝的，但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另一种味道。
　　“妈，这是贝壳……贝尔纳洛特。”在小蝙蝠冻感死光的胁迫下，奚米露总算是记起了他的全名，随后抬手指了指一旁的脑白金，“那是他送给你和爸的。”
　　奚妈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看去，满脸绽放着比花儿还要灿烂的笑容，嘴里却说道：“这孩子，来就来，还买什么东西，真是太见外了，你能来吃饭妈……阿姨都很高兴了。”奚妈瞬间改口，“你叫贝壳罗伯特？”对于拗口的外国名，奚妈的第一反应和奚米露一样。
　　“阿姨好，我是贝尔纳洛特。”小蝙蝠右手按住胸口，微微颔首。
　　“诶，你们外国人第一次见面男士不是要吻女士的手吗？”奚妈将手伸到小蝙蝠面前，见他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有些纳闷。
　　“非常高兴认识您，女士。”小蝙蝠伸手握住奚妈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记轻吻。
　　虽已是半老徐娘，但被年轻的帅哥亲吻，即使吻的地方是手，奚妈也不由得有些脸红：“我能叫你小贝吗？”
　　“可以。”在奚妈面前，小蝙蝠完全是一儒雅的绅士。
　　“小贝喜欢吃什么？告诉阿姨，阿姨让你叔叔帮你做，如果家里没材料，让奚米露去买。”这个时侯，上门的女婿要比丈夫和女儿重要的多，他才是上帝。
　　“妈，他什么都吃，不用弄那么多。”奚米露意识到，自己的地位再度下降到末位。
　　“你懂什么。”奚妈白了女儿一眼，“真是没点规矩，哪有在客人面前说这话的。”
　　奚米露耸了耸肩膀，将泡开的茶水倒入洗干净的杯中，透明的玻璃杯映衬着碧绿色的茶汤，袅袅雾气升起，煞是好看。
　　“阿姨，我什么都吃。”小蝙蝠见奚米露被奚妈噎，开口为她解围。对于人类的食物，尤其是□□人的食物，他是垂涎三尺，自从看来舌尖上的□□，他口腔里唾沫的分泌速度显然快了不少。
　　“那就好，不挑食，好孩子。”同一句话从不同人的嘴里出来，会得到奚妈的不同反应。
　　奚米露显然已经习以为常，她将斟满茶的茶杯放到众人面前：“喝点水，小心烫。”
　　“露露，给客人削点水果，苹果早上刚买的，要不洗点葡萄吃，冰箱里有，或者把那大西瓜切了吧。”套着围裙的奚妈站在奚米露身后指点江山。
　　“妈，老爸在厨房叫你进去帮忙。”奚米露左手握着苹果，右手拿着水果刀，回过头一脸无奈地说道。
　　“哦？是吗？”奚妈竖起耳朵，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她转念一想，“我先去炒菜，露露陪客人聊聊天。”
　　“嗯。”奚米露点了点头，熟练地削着苹果皮。
　　“你们好好玩哈。”奚妈笑眯眯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年轻人，转身朝厨房走去。
　　奚妈的离开，让奚米露身上的压力减少了一半，她长吁一口气，继续手下削苹果的动作，耳边传来云藤充满促狭的笑声：“露露亲的妈妈很热情呢。”
　　“热情得有些过了头。”奚米露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傅延罗，“老大，吃苹果。”
　　“啧啧……小露露削的苹果就是与众不同，白里透红，这光滑的表面，啧啧……吃起来就是不一样啊。”傅延罗接过苹果，嘴角微微扬起，唇边露出一抹比猫儿还慵懒的笑容，妩媚的桃花眼瞥向了坐在对面的小蝙蝠。
　　“吃你的苹果，哪来这么多废话。”小蝙蝠打死不承认他在吃醋。虽然是实习期的男朋友，但那也是男朋友，凭什么第一个削好的苹果是给傅延罗。
　　傅延罗轻笑一声，没有在说什么。
　　奚米露加快手上的动作，很快地，云藤、霍豆、江精卫是人手一个削好的苹果，小蝙蝠眼巴巴地等着属于自己的那个，只见奚米露站起身，拿着水果刀欲转身离去，小蝙蝠叫道：“喂，女人，本爵爷的苹果呢？”
　　“篮子里，自己拿。”奚米露回过头，淡淡地说道。
　　“本爵爷要吃削好的！”小蝙蝠咬牙切齿地说道。
　　“苹果都是洗干净的，连皮吃对身体好，美容。”
　　“……你是说本爵爷不够帅吗？”
　　“你离帅还差几公分吧。”
　　“……”

　　丰盛的午餐摆满了整张桌子，饭桌正中间鲜红的大虾正挥舞着触须朝众人招手示意，奚家人对辣椒还是偏爱的，当从奚米露口中得知她的同事都爱吃辣椒后，每道菜的表面都飘浮着红红绿绿的大辣椒，就连蘸大虾的调料上也没有放过。
　　“来，多吃点菜。”坐在小蝙蝠左手边的奚妈热情地为小蝙蝠布菜，一筷子回锅肉，一筷子炒花甲，一筷子鱼，不一会，小蝙蝠面前的碗已经堆成了金字塔形状，还有加高海拔的趋势。
　　“阿……阿姨，谢谢，够了。”第一次被如此热情对待的小蝙蝠有些受宠若惊，他连连摆手。
　　“别客气，多吃点。也不知道饭菜合不合你们的口味。”奚爸没有表现出妻子的热情，但他脸上的笑容泄露了他的心情。
　　“非常好吃，辛苦叔叔了。”似乎感觉到众伙伴都已经将脑袋埋进了碗里，云藤开口表达着谢意，“每一个菜都很入味，都有家的味道。”
　　“喜欢就多吃点，以后跟露露来家里吃饭。”奚爸笑道。
　　“嗯，好。”云藤夹了一块回锅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
　　“对了，露露。”奚妈带着誓把堆菜的吉尼斯纪录刷破的干劲为小蝙蝠夹菜，在这过程中，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开口问道。
　　“嗯？”奚米露努力地啃着玉米，抬头看向母上大人。
　　“好久没见你带蒜头回来吃饭了。”奚妈问道，突然想起身旁的小蝙蝠，又连忙解释道，“蒜头就是奚米露前段时间捡回家的蝙蝠。”希望她心血来潮的提问不要给女儿的婚姻之路带来任何影响，否则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奚妈的话刚落下，饭厅里一片死寂，咀嚼的声音，筷子与瓷盘碰撞的声音纷纷消失。
　　侦探所众人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投向了面前的碗堆成一座小山状的小蝙蝠，均没有说话。
　　奚妈随着众人的视线看去，见众人都看着小蝙蝠，她又解释道：“小贝啊，其实蒜头就是一只宠物罢了，宠物。”
　　小蝙蝠抬起头，看着奚妈一脸懊悔的表情，努力地扯了扯嘴角，他总不能直接告诉奚妈“我就是那蝙蝠蒜头吧。”
　　“咳……妈。”奚米露唤了一声，将母亲的视线拉回自己身上，抬手推了推眼镜，淡淡地说道，“蒜头回老家相亲了。”
　　“……”被回老家相亲的小蝙蝠瞠目结舌地看着一脸淡定的奚米露。
　　奚米露瞟了他一眼，他慢慢地合上了嘴巴。
　　“噗……咳咳，是的，奚夫人，小蒜头前两天就离开侦探所飞走了。”傅延罗笑容满面地地看了小蝙蝠一眼，附和奚米露的话。
　　“对呀，阿姨，蒜头亲说一定要找一只漂亮的母蝙蝠回来。”云藤笑眯眯地说道。
　　“阿姨不用着急，蒜头酱很快就会带着新媳妇儿回来看你了。”江精卫啃着排骨说道。
　　“……就是这样。”霍豆发现，他每次发表态度都会比人慢半拍。
　　听了众人的发言，奚米露觉得她就是这群人口中的母蝙蝠，这是不是把自己算计进去了呢？
　　“……”小蝙蝠虽然闭上了嘴巴，但面部表情僵硬，他显然还没有从奚米露刚才的借口中回过神来。

　　阳台上，与猫狗大仓鼠分享了自己的牛奶的喜马拉雅猫水仙带着三名属下四脚朝天地躺在地板上晒太阳，按照个头的大小一溜儿排下去，姿势一致，动作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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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年纪大了，就该被相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