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侦探所》皮皮梅

27、第二十六章 公蝙蝠与一站式服务

　　刺耳的警笛声响彻上空，蓝红相间的警示灯昭示着这一夜的不平静，奚米露站在二单元入口的小花园旁，看着警察和穿着白大褂的人进进出出，就像上次在枫林中学门口一样，只是这次他们抬出来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已经腐烂的尸体。
　　医护人员抬着一个担架从面前经过，腐臭的气息钻入鼻间，奚米露不由得皱起眉头。
　　“哼，女人，你还差得远呢。”小蝙蝠高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奚米露回过头，看着仰起头沐浴在银白色月光下的小蝙蝠，淡淡地说道：“穿上龙袍，也不是太子。”
　　“……”
　　“露露？”
　　听见有人唤自己，奚米露循声看去，只见奚爸奚妈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朝她走来，她抬手推了推眼镜，快步迎了上去，接过父母手上的东西：“爸，妈。”
　　“发生什么事儿了？”奚爸看到自家单元门口停着警车与救护车，问道。
　　“我……刚回来，也不太清楚。”奚米露沉思片刻，说道，“只是听保安说楼上发生了命案，死了一个人。”
　　“死了？”奚妈与奚爸对视了一眼，随即抬头看了看自家这单元，“难怪前几天我听到树上老鸦在叫。”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奚米露身后不远的男子以及他们脚边那只外貌特征非常明显的小黑猫，“老头子，你看。”奚妈扯了扯丈夫的衣角。
　　“看什么？”奚爸循着奚妈的视线看去，月光下，一名黑发男子，一名淡金发男子，还有一个黑发小男孩，小男孩旁边蹲着一只秃头秃尾巴的小黑猫，“他们是？”
　　“他们是露露的同事。”奚妈说道，“不过那外国人没见过。露露，你认识他吗？”
　　不用看奚米露也知道母上大人口中的外国人是谁，但她不可能直接地告诉他们：那是化作人形的小蝙蝠蒜头。但奚米露不喜欢撒谎，尤其是在父母面前，她想了想，点头应道：“他是新来的同事。”
　　“哦，老头子，我们去打个招呼吧。”奚妈笑眯眯地看着丈夫。
　　明白了妻子的意思，奚爸点了点头，在奚米露的一脸无奈中，老两口朝傅延罗等人所占的位置走去，奚米露长嘘一口气，跟了上去，希望母上大人不要说出一些动人心魄的话来才好。
　　“晚上好啊，孩子们。”奚妈笑容满面地说道。
　　小蝙蝠和小黑猫似乎回想起那天见面的情形，不约而同地躲到了傅延罗身后，傅延罗撇头看了看躲在身后的一人一猫，微微扬起嘴角，懒懒地笑道：“晚上好，奚先生，奚太太。”
　　“谢谢你们送露露回来。”奚妈一脸满意地扫过傅延罗等人，她非常自觉地将他们归于送女儿回家的极具同事爱的好人，转头看向走在后面的奚米露，“露露啊，你还没介绍你的同事呢。”
　　一道黑线蹦上了后脑勺，奚米露深吸一口气，呼吸间尽是桂花的淡淡香味：“跟您打招呼的是我们的老板傅延罗，站在他旁边的是霍豆，他身后的外国人叫……叫……”奚米露一时间想不起小蝙蝠的全名是什么，在小蝙蝠冻感死光的胁迫下，努力地回想，“他好像叫贝壳萝卜特……”
　　“本……我是贝尔纳洛特雷伏诺。”小蝙蝠狠狠地瞪了奚米露一眼，脸上努力扯出一个笑容，纠正着她对自己的称呼。
　　“哦，好像是这个名字。”奚米露讪讪地笑道，“那只小黑猫叫葱头。”
　　“喵呜……”小黑猫从傅延罗的脚边探出光秃秃的脑袋，心有余悸地冲着奚爸奚妈叫了一声以示打招呼。
　　“葱头？这名字跟我们家蒜头刚好配成一对呢。”相较于小蝙蝠流利的汉语，奚妈显然对葱头这个名字更感兴趣，“但可惜是一只猫，如果是一只蝙蝠就好了。”无法从女儿身上下手，奚妈就把主意打到了女儿新收养的那只小蝙蝠身上。
　　“……”小蝙蝠和小黑猫的前额同时蹦出了一个井字。
　　“妈，你就没想过如果是两只公蝙蝠怎么办？”奚米露淡淡地说道。
　　“……”小蝙蝠和小黑猫的前额又不约而同地蹦上了一个井字。

　　“昨晚，警方接到市民报警，在枫林小区发现一具女尸以及一位昏厥的男性，经警方核实，女尸系演员萧明明的妹妹，而那位男性在送往医院的途中醒来，对犯罪行为供认不讳。”
　　看完电脑上的视频，奚米露她抬手关闭网页，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侦探所一干人等以及几日不见变得愈发憔悴的卷发女子，奚米露长叹一口气，垂下眼眸，将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取了下来，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眉心，低下头，与化作原形趴在桌上的小蝙蝠四目相对。
　　小蝙蝠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撇头看向了别处。
　　细微的抽噎声从沙发处传来，奚米露将眼镜重新架回鼻梁，她站起身，端着手中的杯子坐到萧明明对面，小蝙蝠拍打着翅膀落在奚米露的肩上。
　　两行晶莹剔透的泪珠从萧明明脂粉未施的脸上滑过，奚米露将圆桌上的纸盒推了过去，萧明明抽了两张纸巾轻轻地擦拭着泪水，奚米露静静地注视着她，过了半响，就在奚米露认为她不会说话的时候开了口：“我曾答应过爸妈，过年的时候会和亮亮一起回家，可是……可是……”她哽咽地说不下去。
　　奚米露起身坐到萧明明身旁，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萧明明身体微微一震，她转过身扑在奚米露身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
　　侦探所里的生物们面面相觑，奚米露感觉到肩膀上的湿漉，她抬起手，轻轻地拍着萧明明的后背，淡淡地说道：“想哭就哭吧，别憋着。”
　　奚米露的话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将萧明明心中的悲伤都勾了出来。
　　哭声渐渐停歇，奚米露伸直手抽了两张纸塞进萧明明的手心里：“哭够了，就将悲伤掩藏在心底，将它永远埋葬。”
　　“可是……我还是……还是会想亮亮。”萧明明擦去脸上的泪痕，抽噎道。
　　“想是应该的，但日子还是要接着过。”奚米露淡淡地说道，“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要向前看不是么？”
　　“嗯……”萧明明点了点头。
　　“想她的时候就去看看她。”奚米露道了一杯茶放到萧明明面前，“来，喝杯茶，补充一□□内流失的水分和盐分。”
　　“……”

　　萧明明平缓了情绪，将事先讲好的报酬交给傅延罗，向众人鞠躬致谢后红着眼眶离去，待电梯间里传来“叮”的一声后，侦探所里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除了傅延罗以外的各类生物的眼睛里都流露出崇拜的神色。
　　“哇，露露好厉害。”安诺双手抓住奚米露的手腕，黝黑的眼睛里迸发出让人难以抵挡的热情，“昨晚那姑娘就跑到我家，在我家哭哭啼啼了大半夜，我拿她没辙，但也不好赶人，只好陪着她坐在那里。”
　　“露露你太棒了，简直就是我的偶像嘛。”霍豆激动地一巴掌拍在大腿上，痛得他跳了起来。
　　“哼，女人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嘛。”小蝙蝠飞到沙发上，化作人形翘着二郎腿窝在沙发里，优雅地端起一杯茶喝了起来。
　　“露露亲真的好厉害，三言两语就让萧明明亲不哭了。”云藤殷勤地道了一杯茶送到奚米露面前，“来，喝点水，润润喉咙。”
　　“露露酱，你教我吧，我拜你为师了。”江精卫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眉心处的那朵梅花绽放得煞是好看，“露露老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小露露好伟大，比我老爹和大哥都要伟大。”敖亥已经自动将奚米露的地位升到了老爹和大哥之上。
　　“喵了个咪的，蠢女人，没想到你还留有这么一手，什么时候对本大爷也这么安慰一下。”小黑猫跳上沙发，蹭到奚米露身边，光秃秃的脑袋在奚米露的腿上蹭来蹭去。
　　奚米露端起茶杯，小啜一口，瞥向小黑猫，抬手推了推眼镜，淡淡地说道：“你什么时候要去见太平间或者有亲人去了太平间可以来找我，我会提供免费服务，而且是一站式的，保证服务到家，让你终身不悔。”
　　“……”小黑猫眨了眨眼睛，“喵了个咪的，你提供的是什么服务？”
　　“临终关怀和哀伤辅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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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