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侦探所》皮皮梅

24、第二十三章 吸血鬼公爵与义工

　　“我擦，凭什么老子又要去啊！老子抗议。”顶着一双熊猫眼的霍豆大声叫道。
　　“本爵爷拒绝。”由于对人生的思考过于深入导致他想起来该睡觉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的小蝙蝠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抗议驳回，拒绝无效。”笑得跟猫儿没啥两样的傅延罗摇了摇手上的资料，他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水仙的奚米露，说道，“你看小露露忙了一晚的材料总结，人家一个女孩子都没说什么，你们两大男人却磨磨唧唧的。”
　　“……”霍豆和小蝙蝠两个大男人顿时闭上了嘴巴。
　　“葱头，昨晚你们进行血手印大战吗？”奚米露将一夜不见毛发上多了一种色彩的水仙抱在怀里，看着蹲在茶几上的小黑猫。
　　“喵了个咪的，傅延罗那混蛋昨晚把我们抓去盖章。”小黑猫抖动着六根胡须，怒气冲天地说道，“本大爷的爪子都按疼了，你看你看。”小黑猫举起前爪，血红一片，很是吓人。
　　“……哦。”奚米露脸上的表情由惊愕转为了然，她终于明白了盖章的意思，不由得鄙视了一下自己过了头的脑补能力。
　　“喂喂，蠢女人，你这什么意思，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对于奚米露的反应，小黑猫感到非常不满，一股怒气填胸。
　　“喵呜。”水仙也抗议地叫了一声。
　　“白吃白住，干点活回报一下不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吗？”奚米露抬手一个爆栗敲在水仙的脑门上，淡淡地说道。
　　“……”小黑猫和水仙顿时蔫了。
　　“你们要去哪里啊？我也要去。”沾了一嘴蛋糕屑的敖亥端着一个刚出炉的芝士蛋糕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驮着大仓鼠的憨豆，“小露露，你看我没有偷懒，我在帮小藤藤干活。”

　　天，有些阴沉，奚米露一行四人外加一只秃头秃尾巴的小黑猫站在镶着银白色十字架的铁门外，教堂外围的墙壁边那从紫红色勒杜鹃依旧怒放着。
　　在临出门前被傅延罗授以现场总指挥职务的奚米露抬手推了推铁门，吱呀一声，铁门缓缓地打开，一位衣着简朴的中年男子朝他们走来，脸上慈爱的笑容似乎能够包容世间万物：“欢迎，我的孩子们。”视线扫过奚米露身后的三个人，当落在小蝙蝠身上时，他笑容微微一僵，随即绽放开来，“贝尔纳洛特雷伏诺公爵，久仰大名。”
　　“东方的无名小辈也知道本爵爷的名字。”小蝙蝠瞥了奚米露的背影一眼，嘴角微微扬起，说道。
　　“吸血鬼中最喜欢与人类打交道的贝尔纳洛特雷伏诺，谁又会不知道呢。”中年男子没有生气，依旧笑道。
　　听到“吸血鬼”三个字，小蝙蝠脸色一寒，他阴沉地看着中年男子，没有说话。
　　“牧师您好，我和几个朋友想参观一下贵教堂，请问方便吗？”奚米露向前迈了一步，礼貌地问道。
　　“当然方便，我的孩子。”中年男子脸上笑容依旧，“我是安德鲁，你可以称我安牧师。孩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为何我觉得你如此面熟？难道是主的指引？”
　　奚米露微微一怔，她还没想好如何答复，只听小蝙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哼，什么时候牧师也用起这么恶俗的泡妞方式。”
　　“我擦，原来牧师也看八点档狗血言情剧的。”霍豆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
　　“小露露，小露露，这种桥段我经常从电视上看到诶，我二姐说这样的男人不是负心汉就是王八蛋。”带着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心态一会摸摸铁门上的十字架，一会瞅瞅花坛里的勒杜鹃的敖亥凑到奚米露身旁，说道。
　　“喵……”小黑猫伸直脖子叫了一声。
　　“呵呵，真是可爱的孩子。”安德鲁轻笑一声，说道。
　　“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有很多，安牧师可能记错了，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奚米露抬手将小呆龙的脸拍开，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淡淡地说道。
　　“哦，可能是我记错了。”安德鲁顺着奚米露给的台阶下来，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随便参观。”
　　一缕淡金色的阳光冲破了厚厚云层的阻碍，落在教堂住里面那紫色的拉丁十字架上，温热的风徐徐而来，吹起额前的刘海，也送来了淡淡的桂花香，奚米露深吸一口气，身后传来小蝙蝠的声音：“为何不让本爵爷进去？”
　　奚米露回过头，只见安德鲁张开双手将小蝙蝠拦在了门口。
　　“对不起，雷伏诺公爵，您的身份恐怕不适合进教堂。”安德鲁一脸歉意地笑道。
　　小蝙蝠的脸比锅底还要黑，欲开口反驳，奚米露抢先一步说道：“安牧师，主爱世间万物么？”
　　“当然爱了，我的孩子。”安德鲁慈爱地回答道。
　　“吸血鬼也是万物之一，所以主并没有遗弃他。”奚米露抓住小蝙蝠的手腕，拽着他沿着斜坡朝等候在平台上的霍豆等人走去。
　　小蝙蝠低下头，看着那只纤细的手，手心的温度渗透的肌肤传到心底，他任由奚米露拉着向前走，他想让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安德鲁若有所思地看着四人一猫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许多年后，某人问奚米露：“女人，你当初为何要带我进教堂？”
　　奚米露认真地将碗中的鸡蛋打散，淋在米饭上，拿起锅铲搅了几下，淡淡地回答：“看着你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就像没娘要的孩子。”
　　“……”

　　教堂的正门大开着，奚米露松开小蝙蝠的手走了进去，脚下一条红色的地毯延伸至主堂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十字架挂在了醒目的位置，红毯两边摆放着一排排棕红色的长椅，由于不是礼拜，主堂并没有多少人，只有几名义工在做着清洁。
　　“孩子，你应该礼拜日来。”身后传来安德鲁的声音。
　　“人少的时候才能感觉到教堂的另一种美。”奚米露抬手推了推眼镜，淡淡地说道。
　　“呵，你说的也是。”安德鲁走到奚米露身旁。
　　“安牧师，主堂的卫生打扫完了，我去大厅看看。”理着小平头的年轻男子提着水桶走了过来。
　　“好，辛苦你了，小蔡。”安德鲁微微颔首。
　　“没什么。”小蔡憨厚地笑了笑，目光落在了奚米露身上。
　　奚米露一脸平静地打量着眼前衣着宽松的年轻男子，额头上和鼻翼两侧冒了几颗青春痘，圆圆的脸上尽是浓浓的笑意，笑容里却带着奚米露最讨厌的虚伪，奚米露见男子看向自己，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你好。”
　　“小姐第一次来吧？要不要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教堂？”小蔡殷勤地说道。
　　“谢谢。不用了，我以前来过。”奚米露想也不想别拒绝了。
　　“没关系，我先出去忙了。”面对奚米露的拒绝，小蔡依旧笑着说道。
　　望着小蔡离去的背影，安德鲁笑着解释道：“小蔡这孩子，开口闭口就是我们教堂。”
　　收到小蝙蝠的目光示意，奚米露转头看着安德鲁：“安牧师，听起来小蔡好像跟您很熟。”
　　“嗯。”安德鲁点了点头，“小蔡的全名是蔡杰，没用固定的职业，两年前到我们教堂来做义工，一做就做到现在。”
　　“他目前也没有职业么？”
　　“是的，所以他才有时间经常过来。”
　　“那他住哪里？来回方便吗？”
　　“他家就住在枫林小区，具体的门牌号我就不清楚了，听说是他父母给他留下的房产，这孩子也可怜，十几岁的时候父母就出车祸去世了，自己一个人住了这么些年。”安德鲁长叹一口气，随后笑道，“孩子，你这么关心小蔡，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奚米露微微一怔，一道灵光闪过，说道：“啊……我在想既然小蔡生活上存在困难，怎么不去找社区求助，或者找社工也可以。”
　　“我们也劝过，但这孩子就是不听，说什么把教堂当做自己的家。”安德鲁略带无奈地说道。
　　“哦。”在获得了想要的信息，奚米露别没有继续往下聊的欲望，她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安牧师，时候不早，我们也不打扰你们的午餐和午休，先告辞。”
　　“要不要留下来吃个饭。”安德鲁盛情邀请道。
　　“哼，教堂的圣餐有什么好吃的。”小蝙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进铁门便不知道窜到哪里去的霍豆和敖亥也出现在门口，那只秃头秃尾巴的小黑猫蹭到奚米露脚边，光秃秃的小脑袋一仰，幽绿的双眸盯着奚米露，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您太客气了，我和朋友约好了吃饭，所以很遗憾，下次有机会吧。”奚米露笑了笑，弯腰将小黑猫抱在怀里，转身朝门口走去。
　　“孩子。”安德鲁出声叫住奚米露。
　　奚米露停下脚步回头，她没有说话，在等待着安德鲁的下文。
　　“有些东西，虽然主没有遗弃，但它的劣根性还在，老一辈儿有句话叫做狗改不了吃屎。”
　　“安牧师，在我从事的第一份工作里，我的老师也告诉了我一句话，人是可以改变的。”
　　“你相信？”
　　“我相信。”
　　“那，愿主保佑你，我的孩子。”
　　“谢谢，但我知道，能保佑我自己只有我自己。再见。”
　　安德鲁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冲着奚米露笑了笑。
　　奚米露转过头，快步朝门口的小蝙蝠等人走去。
　　淡金色的阳光冲破了云层的束缚，落在绚丽的玫瑰窗上，一道身影从窗后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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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噜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