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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第二天一早,林冉依旧去敲黎忱家的门,换来黎妈妈一句“阿忱已经走了,他没叫你吗”。她搪塞着说“昨天跟他说今天有事,叫他自己先走,却忘了”,免得黎妈妈担心。
      结果到了学校,看到男生黑着一张脸,很没骨气地没敢上前跟他说话,一天就纠结着过去了。这样的状况持续了一个礼拜,最终却是男生先放下架子。看到林冉因没拿伞而苦恼时,黎忱把伞递过去了一半。“走吧,回去迟了,许阿姨要担心的。”林冉没再说什么,跟着他一路走,走到家门口,才弱弱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黎忱叹了口气,说:“算了,你愿意栽在他手里,我也帮不了你。”
      林冉看着他关上门,眼神一黯:不是的,黎忱,我并不是栽在他手里。
      回到自己家里,许已经做好了饭菜等在一旁了。“小冉回来了,吃饭吧。”
      两菜一汤,很简单的菜式,却都是她爱吃的,也就顺从地接过许给她盛的饭。
      “小冉。”果然有话要说。林冉放下碗筷,直视许的眼睛,说:“什么事?”声音淡淡的,很客气也很疏离,让许一下子失了神色。
      “小冉,你最近是不是跟一个男生走得很近?”许素锦夹了一筷子糖醋里脊给女生,甚是担忧的表情。
      “我不是一直和黎忱走得很近吗?”林冉将里脊夹进嘴里,含糊地说道。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黎忱,小冉。”许顿了一下,像是犹豫了,最后接着说:“他叫许拓,对吗?”
      林冉没有回答她,静静地吃完饭,起身回房。手搭在门把上,林冉背对着她说:“阿姨,许拓是你儿子吧!”语毕,轻轻地关上门。
      许素锦坐在原处,脸色苍白。她抬头看着挂在墙上的林父的照片,确切地说,是遗照,落下两行清泪。怀瑜,我们是不是做错了。
      林冉靠在门上,微仰着头,表情是黎忱从未见过的忧伤。爸爸妈妈,对不起,我现在只能这么做。

      其实,对于“妈妈”这个词,林冉一直是陌生的。小时候总被同龄的小孩子欺负,她只能哭着问爸爸要妈妈。因为他们说她没有妈妈,是个野孩子,林怀瑜也不是她爸爸,她是捡来的。然而林怀瑜每次都是温柔地擦去她的眼泪鼻涕,笑着跟她说:“冉冉怎么会是捡来的,冉冉是妈妈送给爸爸最美好的礼物。”“那妈妈去哪儿了?”她泪眼婆娑地问。林怀瑜依旧是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说:“妈妈现在在一个很远的地方,等冉冉长大了,就能见到妈妈了。”
      她很听话地乖乖长大,不去管别的小孩怎么说她。她把“妈妈会回来”这个承诺当成一个秘密藏着,谁也不告诉。
      彼时,黎忱五岁,也不过是个小孩。再看到自己的秘密不断地照顾林冉,许是有了危机感,便找了个四下无人的机会,学着楼上的□□少年对林冉放狠话:“不准抢我秘密,不然打你。”林冉看着他,居然没被吓哭,沉默了很久,就在黎忱以为她要哭的时候,突然冒出一句:“那是你妈妈,我抢不过的。”从那天起,林冉就变得很少接触黎妈妈。黎妈妈很奇怪她的疏远,问丈夫是不是林怀瑜和许素锦出了什么事。黎爸爸说不知道。都没有想到是自家儿子的杰作。后来,林冉和黎忱说起这件事,她总结了一句:“这就是我们的孽缘。”黎忱反问了她一句:“当时觉得你挺入世的,怎么就和许拓搅合在一起了?”她回答说:“有些事你不会懂的。”
      林冉一直抱着“妈妈会回来”的希望。只是当她十五岁时,林怀瑜将许素锦领到她面前,跟她说“是妈妈哦”,她却全力反驳着“她不是我妈妈”。一开始就打定“许素锦是继母=自己妈妈没回来=往后日子不好过”的结论,一直以自己的方式对这个结果反抗着,连带着对林父也稍许不满,直到三年后林父去世。在葬礼上,林冉没掉一滴眼泪,葬礼结束后,却在黎忱怀里哭得歇斯底里。好像林父的逝世把林冉的棱角给带走了,对许素锦不再争锋相对,沉默着算是默认了她的身份。黎忱能理解她的这个反应,却怎么也猜不透林冉跟许拓在一起的理由。无论从哪方面讲,就算林冉受了再大的打击,也不会接受曾经十分不屑的那个人。
      “也许我该了解一下他。”当时林冉只回答了他这一句,而他再问她“为什么要了解”的时候,林冉没有回答。她在看操场上打篮球的许拓,眼里流露出的情愫是他所不熟悉的,但他能肯定那绝不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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