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霍格沃茨通关手册》齐妙

9、第009章 小姑娘的反驳

　　可瑞恩娜盯着自己的脚尖，用力摇了摇头：“我承认，自己对您的过去的确好奇，如果我的行为给您带来困扰，那么真的很对不起。请相信，我绝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那么现在，斯特林小姐，我想你已经明白了自己刚才的言论多么可笑。”斯内普冷冷道，“抱歉打破你的粉红色想象。我成为食死徒是自己的选择，并不是为了什么更伟大的利益。”

　　小姑娘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抬头问道：“那么您后来为什么要做间谍？也是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不关你的事。” 斯内普的声音中没有了任何情绪。

　　那是邓布利多的命令，并不是他自己的选择。从他跪在邓布利多面前那一刻起，他已经放弃了选择的权利。

　　“对不起，先生。我绝没有追究您隐私的意思，类似的事情也不会再度发生了，我保证。”小姑娘轻轻道，“我只是想说，每个人都会做出错误的决定，而您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和努力去弥补。先生，您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那个标记正是黑魔王失败的象征，因为它并没能剥夺您正直、勇敢、善良的天性。”

　　斯内普滞了片刻，随即嗤笑了一声，讥讽道：“斯特林小姐，难道你没有意识到将食死徒和你那些令人作呕的用词联系起来有多么滑稽吗？”

　　“不！先生。”小姑娘大声说道，抬起头，用还泛着泪光的眼睛注视着他，坚定地说道，“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您，食死徒的身份和正直、勇敢、善良的品格并不矛盾。至少，在您身上并不矛盾！”

　　斯内普露出一丝冷冷的假笑：“斯特林小姐，过于虚伪的恭维只会令人感到恶心，尤其在与事实差别太远的时候。”

　　小姑娘却因为这句话冷静了下来：“我并不虚伪，先生。这也不是恭维。”

　　“如果您需要事实，那么——”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紧盯着斯内普的双眼说道：

　　“如果有人看到一个小女孩落入坏人手里时，决定阻止暴行的发生，算不算正直？面对持枪的凶徒，这个人没有退缩却选择了战斗，算不算勇敢？当救那个小女孩脱离危险后，这个人不希望她被那段可怕的经历困扰，帮她消除了那段糟糕的记忆，算不算善良？您很清楚，这是一件真实发生的事情，就发生在1979年8月8日，那个小女孩是我，而救我的人是您。那天您还没有成为间谍，按您自己的说法，是一个真正的食死徒，对吗？”

　　她说的是事实，但不是全部的真相。至少，斯内普很清楚自己当时之所以选择战斗，并不完全是为了救她。

　　那天他过得很不好，因为刚刚得知莉莉的婚讯而在黑魔王面前有些心不在焉，受到了两记钻心咒的惩罚。那几个绑匪运气不好，或者说小姑娘的运气不错，刚好遇到了他心情最差最需要发泄的时候。

　　斯内普并不打算向小姑娘解释这一点，所以也不认为她有必要向他解释什么。于是选择了沉默。

　　可小姑娘似乎看出了他心中的疑问，咬着唇轻轻道：“是的，先生。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自从您带我去对角巷开始，我已经陆续找回了那天的记忆片段，虽然还不完整。”

　　斯内普只能用面无表情掩饰心中的懊恼，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不把遗忘咒下得再重一些。那绝不是一段值得珍藏重温的回忆，为什么她要如此执着地去追寻？

　　而那么糟糕的记忆，却被她用来作为证明他没有那么糟糕的理由？

　　“先生，您的渊博学识，您的传奇经历，这些都是我尊敬您的原因。可是，我还尊敬很多这样的人。我信赖您，是因为您救过我却不愿承认，会在所有人都夸我的时候给我忠告，会在我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时候提醒我小心。所以我才试图接近您，这跟您的学识无关，跟您的经历无关，跟您的身份更无关，仅仅是因为我自私地喜欢悄悄被您庇护的感觉，而且以为您似乎也不讨厌我。”

　　小姑娘继续说道，声音渐渐带上了清晰可闻的哽咽：“如果您觉得我打扰到了您，我可以保证除了魔药课上您都不会再看到我，也不会再用任何方式给您写信。只要您说一声，‘可瑞恩娜，不要再来烦我’，我就会在您的面前消失。您不需要，也不应该，用那个标记作为推开我的理由。”

　　她将眼光投向他的左臂，狠狠抹了一下眼睛，话里忍不住带上了赌气的成分：“战争已经结束了，您早已不是一个食死徒，现在它最多只是一个纹身，虽然的确难看了一点。您不喜欢它，我们想办法消除它就是了。”

　　室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斯内普的眼神终于不再空洞。

　　伏地魔只是消失，而非死亡，他早晚会回来。战争并没有真正结束，只是尚未重新开始。而黑魔标记也绝不仅仅一个可以被轻易消除的难看纹身那么简单，就在开学之前，邓布利多还把他叫过去仔细观察了半天，试图从它的颜色深浅推测伏地魔现在的状况。如果有一天伏地魔重新出现，他还要继续履行一个间谍的使命。这一点，邓布利多虽然还没有明白说出口，他却早已心知肚明。

　　但斯内普决定换个时间再向小姑娘揭露这些无情的事实，而不是现在，在他过久的沉默让她的小脸渐渐从红润变成惨白的时候。他决定允许自己心软一次。

　　可瑞恩娜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和最晴朗的天空一样的颜色。她眼里的光芒应该是自信的，明媚的，调皮的，让他这样阴暗的人都能从中看到希望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充满无措，恐慌，甚至近乎绝望。

　　“可瑞恩娜……”他忍不住伸出右手，拭去她面上重新滴落的泪珠，“你知道吗？你是个傻姑娘。”

　　小姑娘明显地松了口气，破涕为笑：“先生，我抗议！”小手摁在他手背上，不许他将之从自己的脸庞抽回，“据我所知，我是一个天才。至少人们都是这么告诉我的。”

　　斯内普顺从了她的意思，没有抽回右手，却又抬起左手，做了一件他在对角巷时就想做的事，抚摸她在灯光下泛着温暖光芒的金黄色卷发。

　　“你是个天才，也是个傻姑娘。”他轻轻叹息，决定自己接下来的话算不上一句完全的谎言，“我何时说过要推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