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霍格沃茨通关手册》齐妙

22、第022章 由守护神引发的问题

　　被魔药教授从身上扯下来扔到沙发上，再被一记“清水如泉”从头淋到脚之后，小姑娘的兴奋仍然不曾稍减，咯咯笑着在沙发上滚来滚去躲避先生的魔杖指向，既不想被他的温暖咒烘干自己，也不想收回屋顶那只还在撒欢的银色凤凰。

　　直到中了一个定身咒，凤凰守护神也随之消失，小姑娘才终于稍稍冷静了下来。

　　斯内普定住她将她烘干之后，连续施了几个“清理一新”和“恢复如初”将地窖的面貌恢复原状，这才冷着脸解除了小姑娘的定身状态，让她继续练习。

　　在重复挥动了十多次魔杖之后，可瑞恩娜已经无需刻意去想快乐记忆就可以顺利发出守护神咒。可是，她那只银色凤凰远远没有普通守护神那么听话和温柔，每次出现时的场面都和第一次一样，总是那么的……壮观。

　　有一只凤凰给自己做守护神的确很拉风，但它现身时的盛大场面让小姑娘觉得，或者用抽风来形容自己的守护神更合适。

　　这一点，斯内普完全赞同。

　　禁闭时间过半的时候，魔药教授单方面宣布：今晚关于守护神咒的教学到此为止，接下来的时间里，小姑娘需要完成一项劳动服务：清理好地窖，不许用魔咒——她那只抽风的凤凰守护神把斯莱特林院长原本井井有条的办公室搅得七零八落，师生二人在收拾几次全部变成无用功之后，心有灵犀地双双放弃了在结束练习之前清理现场的打算，眼下景象惨如狂风过境。

　　艰苦的劳动并没有能够破坏可瑞恩娜的良好心情。小姑娘一边快乐地满地拾羊皮纸，一边不时偷眼瞥向面无表情地端坐在一边看书的斯内普，越看越觉得，她的乐观猜测也许不是自欺欺人：先生现在一副冷冰冰不理人的样子，更多的不是因为被自己的守护神搅乱地窖生气，而是仍在为自己说他笑容好看而感到害羞。

　　可无论如何，他好像都打定主意今晚不再搭理她了。

　　怎么才能让先生重新理会自己呢？小姑娘琢磨来琢磨去，最后决定还是提出学术问题的成功几率比较大。

　　“先生。”她努力把自己的表情和语气都放得很正经，“这么说，我的阿尼玛格斯也会是凤凰？”

　　没反应。

　　“那我变成阿尼玛格斯之后，会不会也像真正的凤凰一样拥有空间瞬移的能力？”

　　还是没反应。

　　“凤凰是不死的，可我是人，人总有一天会死。那我成为阿尼玛格斯之后，究竟还会不会死？”

　　斯内普正在翻页的手动作停滞了一下。

　　再接再厉。小姑娘愉快地告诉自己。仔细想想，先生最感兴趣的是什么？

　　“还有，我变成凤凰之后的眼泪和尾羽，会和邓布利多校长的福克斯一样具有相同的功效吗？”哼，这么珍贵的魔药材料，不信先生不心动。

　　斯内普手上的动作再次停滞。

　　他可以指导小姑娘学会如何发出守护神咒，但无法从理论上解释和解决她的守护神大异常人地过于兴奋的问题，只能让她自己多加练习和体会如何更好地去控制。

　　他也可以指导她学会阿尼玛格斯，但同样地，变形术并不是他擅长的研究领域，她刚刚提出的那些问题，他全部听得清清楚楚，但一个也无法给出确切答案。

　　可是，他知道有一个人能解答小姑娘的疑问。

　　在可瑞恩娜之前，斯内普只见过一个人的守护神是凤凰——阿不思.邓布利多。

　　斯内普无法百分百确定，但有理由相信：邓布利多的守护神形象绝不会因为爱人——如果他有的话——而改变，因为那需要不惜一切的信念，而邓布利多却永远只会将更伟大的利益摆在首位。

　　他从来没有见过邓布利多的阿尼玛格斯形象，可有两件事他很肯定：第一，邓布利多曾经是霍格沃茨的变形术教授；第二，凤凰这种无比高傲的魔法生物绝不会轻易沦为巫师的宠物。

　　“可瑞恩娜，你还没有变成凤凰。”斯内普带着明显嘲讽的口气开口，目光停留在面前的书本上，“这些并不是你目前急需解决的问题。在学习阿尼玛格斯之前，你需要先学会守护神咒和幻身咒。我想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一点。”

　　“可是……”

　　“可是，如果你坚持希望成为一个阿尼玛格斯，”斯内普生硬地打断了小姑娘的话，眼光仍旧牢牢钉在书本上，“那么恐怕我并不是最合适的导师人选。”

　　小姑娘怔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开口：“先生，您不愿教我阿尼玛格斯了？”

　　斯内普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是脸色更加阴沉。

　　不是不愿教，是教不了。

　　作为一个治学严谨的魔药大师，斯内普并不讳于承认自己在某些学术领域仍有未能窥其堂奥之处。但在一向对他具有盲目信心的小姑娘面前，坦诚自己是因为无能为力所以爱莫能助，却让他多少有点自尊心受伤的微妙挫折感。

　　他早就知道可瑞恩娜很快就会成长到超出他可以教导的能力范围之外，但没有想到这一天竟来得这么快。

　　“您不要生气。”小姑娘却似乎误解了他沉默的意思，惴惴不安道，“我不学阿尼玛格斯了就是。”

　　斯内普的眼光终于从书本转到了小姑娘的脸上。尽管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小姑娘的每一个字，却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你说什么？”

　　他严厉的表情和灼人的视线令小姑娘有些心慌，低头咕哝道：“反正我刚刚还在发愁，一只凤凰到哪儿都只会更加引人注意，一点隐藏的目的都达不到。就算学会了也没什么用，何必浪费时间。”

　　斯内普几乎为这个拙劣的理由失笑出声。不想浪费时间？

　　那是凤凰！

　　不要说小姑娘本人，就是斯内普在看见她的守护神之后，想到她未来的阿尼玛格斯形象，也禁不住一霎那的心遥神驰，同时嘲笑起自己之前是多么的庸人自扰杞人忧天。

　　一个巫师的守护神形象决定于本人的内心和天赋。斯内普曾经以为小姑娘的守护神会是只独角兽，同样拥有强大的光明力量，却因为过于纯洁而存在致命的弱点。

　　那只银色的凤凰证明他被某种潜意识里的偏见遮住了眼睛。虽然小姑娘因为年纪还小目前心性还算单纯，可显然没有偏执追求纯洁的可笑弱点，也并不因此需要保护——不同于活着时眼泪都可以起死回生，可一旦死亡便连鲜血也会充满诅咒力量的独角兽，凤凰可以涅槃重生，所以才唯一有资格同时象征着比力量本身更重要的希望。

　　在见到小姑娘的守护神形象之后，斯内普觉得，曾经令自己心动过的第三代黑魔王养成计划完全是无稽之谈。

　　甚至恰恰相反，可瑞恩娜.麻瓜种.斯特林，将很讽刺地非常有可能成为魔法界下一个最伟大的白巫师，至少是最佳候选人之一，尽管她本人对这个头衔毫无兴趣，更对其现任者腹诽多多。

　　拥有一只凤凰守护神的真正意义，小姑娘现在还不完全清楚。但凤凰的稀有和美丽本身，已经足够令她为此表现出斯内普前所未见的兴奋。而她刚刚那几个问题也已经很清楚地表明，她对于自己的阿尼玛格斯形象已经思考得很多而且很深入。

　　小姑娘绝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他之所以被迫答应教她使用这几个咒语，就是因为她已经非常明确地表明了极其坚决的态度：就算他不愿意教她，她也会自己练。而现在，她却说她懒得学了？

　　斯内普冷冷嗤了一声：“可瑞恩娜，如果你打算放弃对阿尼玛格斯的学习，我没有任何意见。但是不要用如此拙劣的理由。用你的话说，这是对于我智商的侮辱。”

　　小姑娘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原本很严肃的小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在她锲而不舍的重复轰炸下，先生终于开始没有障碍地使用麻瓜名词了。

　　从她的表情变化上，斯内普意识到了她在想什么，难得地感到一丝尴尬，不过没有表露分毫，只是冷冷道：“给我真正的理由。为什么突然决定放弃成为阿尼玛格斯？”

　　毋庸第一万零一次赘言，可瑞恩娜是个极为聪明的小姑娘，斯内普有理由相信，在一开始的误会之后，她已经反应过来，刚才他说的话重点不在于他不想再做她的导师，而是他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意识到小姑娘有可能在用自以为隐蔽的方式维护他的自尊——他可以很明确地从那张小脸上的表情断定，他刚刚的问题让她陷入了是否说谎的深深纠结——斯内普心里有了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可瑞恩娜并不是一个百分百诚实的小姑娘，可也并不擅长说谎，尤其在自己尊敬和重视的人面前。

　　感谢父母的言传身教，小姑娘在耳濡目染之下，对说谎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低劣行为深恶痛绝。在她的认知中，用无关痛痒的真话利用人们的思维盲点产生误导是值得称赞的本领，但开口说出明知道不真实的假话则无法原谅。

　　现在的问题是，先生明显没有被她误导，而她非常不情愿把实话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