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霍格沃茨通关手册》齐妙

17、第017章 大脑封闭术教学计划

　　这是怎样一个狂妄的小姑娘啊。

　　黑魔标记乃至黑魔王本人，在她眼中都并不是问题，最伟大的白巫师也无法让她产生多少敬意。她的目标是改造整个魔法界，从霍格沃茨开始。

　　斯内普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坚信，自己从一开始就努力不让小姑娘暴露在邓布利多视线下的决定是多么英明。同时拥有着天才的头脑、巨大的野心、煽动性十足的口才，再加上极具欺骗性的纯良外表——还有人比她更具备第三代黑魔王的潜质吗？

　　他本应该为她的宏论感到愤怒甚至惊恐。可为什么，他感到的却是喜悦？因为她说他是她还留在霍格沃茨的原因，甚至排在神奇的魔法之前？

　　他本应该用最毒辣的话语去嘲讽她不知道天高地厚。可为什么，他竟觉得温暖？因为她说她一定会为他除去黑魔标记？

　　他本应该用最严厉的态度去警告她不要试图在邓布利多的眼皮底下搞任何小动作。可为什么，他却感到一种被认可的激动？因为她说他才是合格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先生！”

　　可瑞恩娜不好意思地呼唤回斯内普的注意力。

　　“我知道您会觉得我很狂妄。”她悄悄观察他的脸色，“可是，我真的就是这样想的。如果我用六年时间连霍格沃茨都改变不了，那么也许花六十年也改变不了魔法界。而且将来先生有了自己的家人，一定也没有时间理我了。那我还要留在魔法界干什么？”

　　斯内普无意纠正小姑娘认为他将来会有家庭的想法，只是说：“可瑞恩娜，你也会有自己的家人。”

　　“可我的家人都是麻瓜啊。”小姑娘伤脑筋地说，显然只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斯内普觉得自己当年在黑魔王面前做间谍时，也没有像这样心累：“我是说，你将来会有自己组成的家庭，你还会有更多的家人。” 小姑娘的面皮很薄。他认为不太合适明白地说你将来会嫁人生孩子，希望她能听懂自己的暗示。

　　小姑娘眨眨眼睛，弄明白了他是指什么，却没有脸红的意思：“没时间。”她耸耸肩，“我很忙的。”

　　斯内普不确定她的意思是说没时间想这个问题，还是说没时间去组成家庭，不过他终于明白了可瑞恩娜.天才.斯特林跟正常的12岁女孩差别在哪里。

　　的确，如果像普通的二年级女孩那样整天想着跟男孩谈恋爱，就算是天才也没办法在短短一个暑假里完成暑期作业，学习完精深的大脑封闭术理论，在消除黑魔印记这种难题上取得进展，还有余力去不满地思考整个魔法界的现状，定下用六年时间改造霍格沃茨的长期规划，并用一本通关手册迈出第一步。

　　斯内普突然觉得，由自己去亲手养成第三代黑魔王的想法是那么的具有吸引力。

　　可惜只能是想想，他嘲讽地惋惜。她可以天真地狂妄，他却没有资格。他甚至无法保证自己能够活到她从霍格沃茨毕业的时候。

　　整个暑假的忙碌都只证明了一件事：伏地魔的阴影并没有消失，在他手臂上留下黑魔印记的第二代黑魔王还活着。未来那场巫师战争只是时间问题，无可避免。

　　斯内普很欣赏小姑娘想要改变霍格沃茨乃至整个魔法界的野心，也并不打算阻止，甚至看好她至少能在一定程度上取得成功。

　　可是，如果只有失败的打击才能让她远离危险，那么他希望是在小姑娘还没来得及真正成长起来之前，在霍格沃茨里，在他还有能力庇护她的时候，遇到一次狠狠的挫折。哪怕她因此而对魔法界彻底失望选择回到麻瓜的世界，哪怕刚刚听她说出这个打算的时候，让他有了一瞬如临冰窖的感觉。

　　小姑娘不善于掩饰。好吧，她在校长办公室的表现证明这句话是错误的。她只是不善于在他面前掩饰，或者说，不曾试图在他面前掩饰。

　　不经意间，她已经向他暴露了底线：一旦他不再理会她，没有改造成功的魔法界将不会对她具备任何吸引力，无论魔法本身是多么的神奇。

　　可瑞恩娜.天才.斯特林在充分向他展现了下一代黑魔王潜质的同时，也完美地诠释了一个12岁小姑娘应有的主观和幼稚。

　　在看到小姑娘轻易露出的底牌后，斯内普放弃了立刻阻止她的想法。既然终止的开关在自己手里，那么，他决定，可以暂时地，小小地，放纵她享受一下改造霍格沃茨的乐趣。

　　只是，将假期搁浅的大脑封闭术教学计划重新提上日程已经刻不容缓。

　　小姑娘这晚禁闭的余下时间，就这样在斯内普临时决定的教学计划中度过了。

　　第一堂大脑封闭术课程结束时，在因为被摄神取念照例喝了一瓶教授的珍贵营养剂后，小姑娘立刻被扔出了地窖——字面意义上的扔法。

　　尚未良好掌握大脑封闭术的小姑娘，非常不幸地，没能在斯内普的摄神取念面前藏住自己假期里设计制作通关手册时的记忆。

　　斯内普必须承认，手册里蝙蝠教授的形象完全忠实于他本人，而且有一定境界的提升，尤其是在语言上。毕竟他平常被小巨怪们的愚蠢激怒后出口的毒液并没有经过仔细思考，而手册中蝙蝠教授的每一个长句都是由两位牛津法学博士在原始素材基础上的精心润色之作，其精彩程度，可从目前已经有不止一句在霍格沃茨里——而不仅仅在斯莱特林学院里——悄然风行窥得一斑。

　　凭借她那完美的记忆力，假期里有充分余暇的小姑娘，将魔药教授于课堂上所显示的语言才华，尤其是在讽刺句式上的精深造诣，原原本本地向自己的父母展示了一遍。

　　在已经知道斯内普是宝贝女儿的救命恩人的前提下，斯特林夫妇对魔药教授的口才表示了高度的欣赏——不仅仅是出于感激之情。

　　可瑞恩娜的父亲是法官，母亲是律师——这很好地解释了小姑娘动不动就滔滔不绝长篇大论的本事来自何处——斯特林夫妇生活中的一大乐趣就是用专业的法律术语以及将普通人绕得头晕脑胀的隐晦长句，为诸如今晚谁洗碗这种夫妻小事进行斗嘴。

　　只论驾驭讥讽句式的高明能力，斯特林夫妇已经在法庭上见过太多具备这种才华的同行，包括他们本人也是其中的佼佼者，但斯内普富有魔法特色的遣词造句却令人耳目一新。

　　魔药教授的语言艺术之所以能得到他们的真心认可，原因当然不止于此。更重要的是，这位教授严厉刻薄的讥讽中隐藏的，常人所很容易忽视的，对于学生的爱护和关心，斯特林夫妇作为同类却能够在第一时间内捕捉到。

　　首先，救了自家宝贝女儿却不求回报，是个好人；其次，严厉外表下对学生却是真正的关心，是个好教授；最后，表面虽然阴沉，却有一种黑色的幽默感，是个有趣的人。最重要的是，从小就很独立的宝贝女儿语气中却显得有些依赖他，不见得真的多么需要，可显然很喜欢得到他的羽翼庇护。

　　既然如此，斯特林夫妇认为，为了宝贝女儿未来在霍格沃茨能得到更好的关照，作为父母别的忙帮不上，可运用自己吃饭的家伙帮她润色蝙蝠教授的台词去讨好原型，也不是什么太不可接受的事。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甚至各自在如何于法庭上更好地运用语言武器这一点上都略有所得。

　　只是，从小姑娘离开地窖的方式看，“讨好”这个目的是否达到显然还有待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