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如果我跟你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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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聊天室登录页面前的顾莫十分忐忑，上一次跟谢眠见面时，他就决定了下次见面要跟谢眠说他变成了AI的事，现在这一天终于来了，他却还是禁不住的不安。虽然他对他跟谢眠的感情很有信心，但正因如此，比起谢眠不原谅他的胡作非为，他更害怕的是谢眠会因这事难，每次想到这里就会禁不住闷闷不乐。
上次他作为非拾，瞒着未眠夜他失明的事，惹未眠夜既生气又伤心，最后他自己也心痛个半死，现在他作为顾莫，告诉他这种事，大概谢眠会更加伤心和生气吧。
想到这里，顾莫禁不住叹了一口气。他真是一个合格的恋人吗？明明希望谢眠一直高兴，却一直惹他难过。
顾莫踌躇了一会，还是登录了聊天室，进了客厅。
顾莫一到达，就闻到了阵阵食物的香味，他小心翼翼的走近香味的来源，并在不远处停下。
轻微的咀嚼声响起，接着就是谢眠苦恼的碎碎念：「步骤已经跟着家里厨子说的做，做出来的味道也没什么不对，起初还以为是沉龙的人味觉特别，但为什么连游戏里的其他人吃完我做的东西后也是那种反应，再这样下去的话，什么时候才能亲手给莫做吃的……」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还有餐具碰触碟子的声音，顾莫听到禁不住皱眉。太浪费了，为什么要把食物倒掉，他可是非常喜欢眠亲手做的每一道菜的。
还没等顾莫开口抗议，谢眠的声音又开始说话了：「试试弄点其他的吧，蝴蝶教的家常菜好像不错，那个比较简单，不容易出错，要是弄得还行的话回去再弄一次，先给阿叶试试看，他吃了没事的话再给莫吃好了。」
冰箱打开的声音响起，谢眠低声念着菜名：「西红柿蛋花汤、佛跳墙、大良炒牛奶、蒜泥豆苗、青椒肉丝……阿叶好像不爱吃青椒……？算吧，他会自动塞给阿扬吃，看阿扬反应也是一样的。」谢眠自顾自低吟道，远方被惦记上的刘叶和冯扬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
厨房里传出摆弄食材器具和切割食物的声响，顾莫沿着门框坐下安静的聆听着谢眠为他忙碌的声音，谢眠习惯到了聊天室后都放下警戒，专心做菜的他一时间竟没有发现顾莫的存在，两人就这样一个专心做菜，一个专心听对方做菜，虽然没有人说话，却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和谐感。
两个小时后，谢眠满意的看着三菜一汤，还有在炉上用文火煨炖着的佛跳墙，正打算下线给刘叶打个电话时，终于看到了坐在厨房门口的顾莫。
谢眠一愣，马上把人拉起抱到怀里，心疼的责怪道：「莫，你来了怎么不唤我一声？你坐在这里多久了？地板凉坐着不会不舒服吗？厨房油烟大，你要等怎么不在客厅等？」
顾莫见谢眠还想念下去，赶忙回抱他，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闷闷的说道：「我饿…可以吃没……」
闻言，谢眠浑身一僵，想起刚才屠城般的惨况，为难的说道：「莫…那个很难吃……你还是别尝好，我以后做得更好吃时再给你做好不好？」虽然有点对不起其他玩家，但谢眠还是深深的认为，他宁愿沉龙城里的人因为试菜而倒下一百次，也不想顾莫因同样的原因感到半点不舒服。
但顾莫早以非拾的身份尝过谢眠的菜，作为谢眠的恋人和他做出来的食物的唯一忠实支持者，顾莫当然不会容许谢眠再次把他亲手做的食物倒掉。
先不说顾莫很喜欢谢眠做的菜的味道，只要想到身为世家子弟的谢眠为他洗手作羹汤，就着那份心意，就算谢眠做出来的是鹤顶红中的极品，他也能面不改色的把万年毒药吞下去。
再说，他的眠做出来的菜明明不错的，游戏里的人捡了便宜还挑三拣四，害得眠宁愿把菜倒掉也不给他吃，这太不要得了。顾莫决定了，以后就由他独占谢眠的厨艺，那么不懂欣赏的家伙们想再吃，连门也没有！
然而，当务之急是要让谢眠答应让他尝他做的菜，并让谢眠知道他有多欣赏他的手艺。顾莫侧头亲了口顾莫的脖子，倔强的回道：「不怕，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
「莫……」听到顾莫的回答，谢眠非常感动，但更铁定心不能让他的恋人碰上那些菜。他不顾自己在顾莫心里的良好形象会不会受损，咬牙豁出去的说道：「我做的菜真的很奇怪…我给阿叶吃过，他吃了一口就吐了。我不想你吃完后像他一样……」
「那是阿叶不懂欣赏。就吃一口，不会有事的，我上次就吃过你做的粥了，吃完后不也没事么。眠，我想吃你做的菜。」顾莫退开，握着谢眠的手坚定的说道。要不是他失明看不到菜在哪里，他早就走过去把它们都倒进口里，证明给谢眠看他完全不怕那些无稽的症状。
谢眠见他这样子，刚铁定了的心马上就软了。他把顾莫扶到客厅的椅旁坐好，再进厨房把吐出来比较方便的青椒肉丝和勺子取出来，在顾莫的对面坐下，严肃认真的跟他说道：「就一口，咬完后不要马上吞下去，察觉到一点儿不对劲都要吐出来知不知道？」
顾莫见他终于松口，马上笑着点头，张开口等人把食物喂进来。
谢眠见状，无可奈何的苦笑起来，他挑了件最小的青椒和牛肉，喂进顾莫的口里后，迅速往旁边抽了两张面纸，正想跟他说不好吃就吐出来时，就见到顾莫已经咀嚼完吞下去了。
「你吞了？你竟然吞下去了？」谢眠面色一变，紧张抓着顾莫的大吼道，想起守城玩家吃了他的食物后的各种负面反应，谢眠马上就出现了让顾莫扣喉把东西吐出来的念头…但就在他见到顾莫舔着唇笑得满足的样子时，马上呆住了。
「眠，还要。」顾莫嘴唇微张，粉红的舌头出现在谢眠的视线内，谢眠鬼使神差的托住了顾莫的下巴，低头吻住了他，舌头探进他的口里擒住了那香软的舌。
口腔突然被异物入侵，顾莫一愣，但很快又开始回应谢眠。谢眠看到他如此顺从的样子更是心痒难耐，虽然表现比同龄人成熟，但他确是在血气方刚之龄，爱人在前还摆出一副任他为所欲为的模样，还能忍下去的就不是男人！
谢眠眼神一黯，把人抱起来放在餐桌上，边解着他的衣服边在他耳边用低哑的嗓音说道：「乖，我一会再喂你，现在先让我吃饱。」
三个小时后，顾莫光着身子躺在床上，悔得连肠子都青了。
谢眠从后面抱着他，一手搭在他的腰上，低笑道：「怎么了？还在生气么？」
「没生气，但我都喊了不要了，你不松口最后竟然还把那些东西吞下去……」顾莫顶着一脸悔不当初的样子埋头进枕头里。他家眠是英俊优雅的世家子弟，学业好体术好，领导力强，他应该意气风发的站在各个领域的顶端，俯视其他人，怎么够为他做那种事。
谢眠好笑的把他从枕头里拔出来翻过身，面对着他，低头亲亲他的眼帘，从容的笑道：「那是你的东西，一点也不脏，而且你舒服到不是么？」
顾莫见他毫无悔改之意，索性别过脸不理他，作无声的抗议。
谢眠笑着把他的头板回来，讨好的说道：「我错了，别气好不好，你上次说待我忙完，有事跟我说，现在我忙完了，可以告诉我么？」
好明显的转移话题……要是平常顾莫一定能察觉到，但现在谢眠问的正好是他的痛处，害他的心顿时慌乱起来。然而，顾莫明白他并不可以一直瞒下去，不单是因为这是他复明的关键，更因为他不希望继续欺骗谢眠，他想依赖谢眠，想谢眠分担压在他身上的一切。
「眠……」顾莫握住了谢眠被子下的手，覆上心脏的位置，彷佛这样就能获得坦白的勇气，沉默半晌，顾莫终于开腔，用他沙哑的嗓音低声诉说一切：「眠，我做错事了。但在说我做错了什么前，我想告诉你，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若你因为我的事而难过，那对我来说将会是最严厉的惩罚。我不奢望你听完那事后会马上原谅我，但我希望你记着，现在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选择，无论我变成怎样，其他人包拾你也不需要因为我的选择而背上任何责任。」
顾莫低下头，心里尽是化不开的苦涩。他不希望谢眠不要因为他变成了AI的事责怪自己，但他太清楚谢眠，即使他把所有责任在揽在身上，谢眠仍然会认为现在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是他令他的恋人失去身体，沦为他人手中的工具。
谢眠虽然对顾莫口中所说的错事感到疑惑，但感受到顾莫的情绪不稳，还是马上凑过去把人拥在怀里，轻吻他的眉心安慰道：「没事的，我也爱你啊，无论你做错了什么事，结果怎样，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就一定有解决方法的。」
「眠……」恋人的支持让顾莫心里一酸，水汽渐渐在眼眶里积聚，他眨眼，两道水痕沿着他的脸颊滑下，他再也忍不住把一直藏在心底里的秘密告诉谢眠：「对不起……我丢掉了自己的身体，我的意识被保存在网络里，我成为了人工智能，我就是……非拾。」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如果我跟你坦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