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人类当AI》穿越时空的垃圾箱

7、凌一死了

　　「开始吧。」顾莫闭上眼，没有再追问。他对于陌生人的感情一向很淡，既然游戏公司选择牺牲一个真正的AI来换取他这个假AI的话，那就证明凌一的存在无法符合游戏公司某些要求，而他顾莫可以，至于这要求具体是什么，要是这次没死去的话他总会知道，而他不缺这等待的耐性。

　　「睁眼。」

　　依着古越凡的命令张开双眼，顾莫看到只是一望无际的白，他看不到这白的尽头。他猜不到方向，估不出距离，他像是被关进了一个小白箱里，又像是身在广阔的没有边际的空间。

　　「别紧张，为免途中被受到其他数据的干扰，所以把你带进这个只有光的地方。这里是一的空间。」银发金眸六翼，凌一的身影从空中降下，他的手上捧着一个光球：「人类是以脑电波的形式存在于网络，而AI则是有零和一的数据组成，所以要成为AI，我们首先要改变你的格式。」

　　他闭上眼，食指点着顾莫的眉心，另一手反手按着飘浮的光球，由0和1组成的数据环绕着光球，光球延伸，渐渐长成了人型，当光散去时一个与顾莫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顾莫的眼前。

　　令顾莫惊讶的是当他抬手触上另一个自己的脸时，另一个自己的手也抬起来按在他的脸上。不！他甚至已经分不清他正在控制的是人类的身体还是那由数据组成的身体。

　　凌一好像知道他的疑惑，他用手指轻戳那由数据组成的身体，而顾莫竟然感觉到他正在被碰触着；凌一转戳他由脑电波组成的身体，顾莫竟也有同样的感觉。

　　「凌一，汇报情况。」古越凡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两具身体同步成功了，马上可以切断。」凌一沉静的答道，他飞到顾莫的数据身体旁，用巨大的羽翼包裹着他，同时，顾莫感觉到身体被一股温暖拥抱着。凌一的聲音響起：「非拾，会有点痛，但我会保护你的。」

　　「顾莫，撑着。」古越凡的声音竟带着鼓励，下一刻顾莫终于知道原因了：「切断连接□□的脑电波,毁灭脑电波驱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顾莫觉得他的脑袋好像被斩了很多刀后辗烂，他全身上下都有着一种撕裂的痛，他高尖的叫声像刀片一样冲击着聽覺，他感觉有液体从他的眼晴、鼻子、耳窝、嘴巴、甚至是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流出。他染血的视野在凌一的后背和凌一的脸两者间不断转变，最后定格在凌一的脸上。

　　但他的叫声没有停止反而愈发凄厉，他胡乱挥动双手扯下凌一羽翼上的羽毛，他的指甲在凌一的脸上留下血痕，而凌一却只是更用力的拥抱着他。

　　顾莫的身体开始不稳定，数据在他各部分闪现，他拍在凌一腰上的手掌碎成数据的碎片，飛散到各處。

　　「糟糕！」古越凡的声音非常着急，快速敲打键盘从空中传来。「凌一，帮助他！顾莫的精神支撑不了，他的新身体要格式化了！」

　　凌一咬牙，他的手插进了顾莫的身体，接触他的数据，无数画面闪过脑海，他找到最重要的一部分，有点恍惚的吐出两个字：「谢…眠…」

　　顾莫一怔，挣扎的身体缓缓停下。

　　谢眠……

　　谢眠……

　　谢眠！

　　他发红的双眼渐渐回复清明，透过血幕，凌一的笑脸出现在他的面前：「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凌一没有了初次见面时的神圣感，他非常狼狈，他的脸有著幾道抓痕，衣衫凌乱，白色的羽毛被扯下了大半，藏在羽毛里娇嫩的肉翼被抓伤，鲜血沿着翅膀滑落染红了余下的羽毛。

　　想到这一切都是他的所作所为，顾莫抬起颤抖的手想抚上凌一脸上的伤口，却发现他的手掌不见了。

　　「没事的，非拾。」凌一笑着扶住他的手腕，额头抵着他的眉心：「我把我所有的都给你，请你代我好好照顾我的父亲，别恨他。」

　　凌一的身体转为数据，手掌的消失，复修了顾莫的断掌；双目的失明，抹去了顾莫视线的血红；身体的消亡，修补了顾莫的精神；羽翼的消散，给予了顾莫AI的知识；心的破碎，留给了顾莫凌一的记忆。

　　凌一死了。